但是說實話,赫爾曼上將雖說是保護他的,但落在他自己的眼中,這幾隻軍雌真的像在押送犯蟲。等軍部的飛行艦一到別墅區內,鄰居們紛紛打開窗,探出腦袋望著沈元的動靜。一雙雙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沈元,那模樣就好像在看什麽新奇的東西一樣。的確新奇,畢竟哪裏有做錯事的蟲進了軍部還能出來的,沈元不僅完好無損地出來了,身旁還有好幾隻護送他回家的軍雌,怎麽說都奇怪。鄰居們的腦袋還沒有往好處想,直到注意沈元身側那一隻熟悉的,在頭條上見過的軍雌時,他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沈元哪裏是做錯了事,他肯定是做對了一件大事。不然赫爾曼上將的副官怎麽會跟在他的身側,態度還那麽恭敬。要知道赫爾曼上將的副官可是一個不低的職位,平時他們哪裏能見到真蟲,現在得益於有一個好鄰居,這才能親眼見到頭條上的軍雌。蟲星其實有一個不成文的習慣,他們比較慕強,對於那些強大的,平時見不到麵的雌蟲,會產生一種由衷的敬佩。而此刻,這種敬佩的作用也體現了出來。他們一個個趴在窗台,望著副官,眼神炙熱。等走進別墅,這群雌蟲的目光才消失,沈元終於自在了一些。副官還站在門口,向沈元交代:“沈元閣下,有需要的話您可以找我。”“好的謝謝。”小元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沈元禮貌地回應。副官接過茶喝了一口,接著便交代:“但是這件事還請您保密,畢竟事關前線。”沈元當然知道,簽下名字的時候可是將文件看了一遍的,這會兒沒有疑問的點了頭。副官也沒有在這裏久留,跟沈元交代好注意事項之後就離開了。沈元正準備去看看別墅的門有沒有關好,一靠近門,就聽到了一連串的門鈴聲響,他點開視頻監控,然後發現了外麵有他的一群鄰居。一群不太熟悉的鄰居。畢竟沈元平時早出晚歸,在家的時間也不是特別長,不認識鄰居們也正常,隻是他不知道平時說不上兩句話的鄰居為什麽突然找上門來。沈元雖然不好客,但也不至於拒絕鄰居進來,他將門打開,嘴角的笑還沒來得及揚起,就被鄰居一係列的話淹沒。“沈元閣下,我們可以麻煩您找副官要一張簽名嗎?”“沈元閣下,我可以問問他為什麽會送您回家嗎?”放在以往,雌蟲主動解決雄蟲,這麽瘋狂地請求對方的情況並不多,這會兒他們顯然是瘋狂了,一方麵想得知副官的消息,另一方麵想要打聽沈元的情況。沈元被這樣的局麵震驚到,往後退一步,隨後被一雙手扶住,阿爾諾的聲音從後響起:“雄主。”阿爾諾不像沈元,他光是站在那裏,就自帶一種冷清的氣質,這會兒他麵色不悅,臉上更冷淡了,好看的眉眼仿佛綴著冰,鄰居們紛紛閉上了嘴,訕訕地望著阿爾諾和沈元。“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嗎?”阿爾諾詢問。他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對這些鄰居的觀感不是很好,特別是當他嫁人的那天,鄰居們臉上的幸災樂禍他都看得見。阿爾諾雖然也是年少有為,但他是在身邊的,能夠時刻看見的,因此稱不上是偶像,反而對他還有些嫉妒。但副官不一樣,那是平時見不到的。沈元察覺到阿爾諾態度的轉變,也不再試圖笑,稱不上委婉地拒絕了他們,但又看不出半點不樂意。鄰居們迷糊間就被沈元打發走了,走之前甚至還向沈元和阿爾諾道歉,對打攪他們表示歉意。等門一關,沈元就恨不得掛在阿爾諾身上,但擔心阿爾諾傷沒好,壓著他可能會難受,隻能虛虛地靠著他的肩膀,啾了他一口,而後開心地說道:“阿爾諾,跟你說一件大好事。”“狄力,很快就要倒黴了。”沈元悄咪咪地說著,有一半像是在求誇獎。作者有話要說:出來了,你們可能不相信,因為哭求兩個字鎖了我這麽久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萍水相逢 1個;第72章 狄力是原文裏那隻雄蟲沈元還在開心地說著, 一時間注意到阿爾諾的神情不對。腦袋裏胡思亂想,狄力曾說過的話在他的腦海中響起:狄力和阿爾諾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那他剛才說這樣的話,阿爾諾會不會覺得他太狠了?意識到這點之後, 沈元噤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阿爾諾,雙手在不經意之間越縮越緊。“阿爾諾, 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好?”沈元輕聲嘟囔, “畢竟你們是一起長大的, 有從小到大的情誼在裏麵。”阿爾諾的態度早已表示得明明白白,沈元分明就是胡亂吃飛醋。“雄主, 您在說什麽呢?”阿爾諾無奈至極,感受到那雙縮緊的手臂,側著頭, 整張臉落入沈元的眼中。那雙墨綠的眸子裏哪有半分可惜與不舍,有的分明隻是對沈元的縱容。沈元又不明白了,認真發問:“那你剛才為什麽一臉可惜的樣子?”聽到他這般說,阿爾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神色迷茫, 試圖摸出剛才的神情是什麽樣的。但他摸不出來,隻好作罷,心中閃過一個想法,注視著沈元,殷紅的唇一張一合, 斷言:“雄主您吃醋了。”“對。”沈元斬釘截鐵地肯定,一秒鍾猶豫也沒有。他這麽坦率, 阿爾諾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但是好像也不需要他回答。沈元那雙替他按摩著的手就代表了他的一切意思。那雙手揉捏著阿爾諾的腰, 動作輕柔,腰上享受著良好的服務,阿爾諾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但是沈元也就安分了一瞬,老老實實地按摩沒有多久,便想去替阿爾諾檢查傷痕:“讓我檢查一下傷好了沒有。”柔軟的睡衣足夠寬大,阿爾諾的袖口甚至還能再塞下沈元的手臂,上衣的下擺隨意地落在腰間,可以清晰地看見蒙在布料下胡亂動的雙手。風將下擺吹起,溝壑分明的腹肌暴露在空氣之中,修長白皙的手指描繪著這些紋路。風猝然停止,沈元眼睫被風吹的亂顫,他的手在淡色的痕跡處輕輕拂過:“阿爾諾,還疼嗎?”“雄主,不疼的。”阿爾諾搖搖頭,一隻手握住沈元的手指,溫度從中傳遞。雖然當時有點疼,但他的恢複能力強,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更何況在那雙溫柔拂過的雙手下,浸泡在溫柔的神情下,這些難受早已隨風消散。微風拂過的觸感輕柔,帶著陣陣癢意,讓阿爾諾控製不住嘴角的笑。阿爾諾雖說不疼了,但沈元望著已經淡去的痕跡,依舊替阿爾諾疼。為了彌補,阿爾諾坐在書桌前處理事務,沈元就搬了條小凳子待在一旁,替阿爾諾捶著腰。阿爾諾拗不過沈元,隻能放任著他去。見阿爾諾垂眸在紙上寫寫畫畫,沈元突然出聲,打破了空氣之中的寂靜:“你怎麽不問我去軍部做什麽了?”“雄主沒有主動提起,那一定是軍部不讓說的任務。”將筆擱置在桌子上,阿爾諾靜靜地直視沈元,與他說道。話語裏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信任,是阿爾諾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好吧。”既然阿爾諾猜到了,那沈元也就不能賣關子了,他貼了貼阿爾諾的腿,宣布結果,“你猜對了。”沈元不再打擾阿爾諾,繼續自己的本職任務替阿爾諾捶腰捶背不麵對麵處理事務,很多事情不太方便,因此阿爾諾是需要開視頻會議交代一些東西的。沈元沒有要離開的打算,阿爾諾也不好開口讓他走遠,便調整攝像頭,將沈元所在的位置從攝像頭裏切割出來,沒讓沈元出鏡。沈元也不想要出現在鏡頭裏麵,配合地低著腦袋,坐在凳子上,一根頭發絲都沒有露出來。阿爾諾說著的詞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但合在一起,就變得晦澀難懂了。沈元平日裏沉浸在機甲裏,對阿爾諾說的這些並不感興趣,斂著眸子勤懇地幫阿爾諾捶腰。但他的耳朵就在這裏,又不能將晦澀難懂的會議聲音篩選出去。這些難懂的詞通過阿爾諾的嘴中,繞了一圈,再次回到了沈元的腦海之中,雖然阿爾諾的嗓音清朗動聽,但此刻落到沈元的耳中,就像在念催眠曲一樣。念經和尚的聲音再怎麽好聽,也改不了他在念經的事實。沈元也不是鐵打的人,自醒後幾乎一直在忙碌,現在有阿爾諾催眠曲的存在,困倦之意漸漸湧起,雙臂就著替阿爾諾捶腰的動作,輕輕地擱在他的雙腿上,腦袋往上一枕,舒服又溫暖,沈元一下就睡著了。感受到雙腿上的重量,正在講話的阿爾諾一頓,垂著腦袋,發現沈元竟然睡著了。注意到這一幕的軍雌們紛紛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直到阿爾諾壓低聲音,含帶歉意地對他們說:“麻煩等我一下。”時,軍雌們這才意識到,阿爾諾中將剛才為什麽時不時垂眸,又為什麽總會在垂眸的那一瞬淩厲的視線變得柔和。阿爾諾站起身來,眼前一片虛影閃過,再仔細看,阿爾諾中將懷中抱著一隻蟲。阿爾諾的手掌護著沈元的腦袋,動作輕柔,將沈元抱去了臥室,替他撚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他的動作熟稔,雖然覺得視頻會議進行到一半突然間離開有些奇怪,但好在麵上神情嚴肅,等坐到視頻麵前時,也依舊能麵不改色地繼續會議。但他殊不知視頻對麵的軍雌們見到這一幕之後,心情有多詫異。雖然早已知道阿爾諾中將的雄主性格好,且和阿爾諾中將的感情好,但他們從未想過,原來感情還可以這麽好,好到阿爾諾中將開會,沈元閣下也要陪著他一起。軍雌們眼神複雜地望著阿爾諾,又是羨慕又是可惜,羨慕阿爾諾中將能碰見這麽好的雄主,可惜這麽好的雄蟲說自己隻娶一隻雌蟲,不然他們說不定還能有機會。沈元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在醒來時阿爾諾還沒有開始煮晚飯。等晚飯煮好,還沒來得及吃,沈元就被一陣門鈴響給打斷,與阿爾諾對視一眼,都猜不出是誰會選擇這個時間來。擔心是軍部的蟲,沈元沒讓家政機器人去開門,而是自己親自去開的門。但與想象中的軍部蟲不一樣,來的不是軍部蟲,而是荀俊茂。之前沈元就把荀俊茂拉進了黑名單之後,一直沒有把他放出來,之後見麵,除了在婚宴上之外,就沒有其他交流,這會兒他又出現,沈元心中不免覺得奇怪。見沈元要把門關上,荀俊茂一腳懟進門縫,身體力行地阻止沈元關門,他一邊大聲說道:“沈元,我這次是真的有要事跟你說。”被人拉黑,荀俊茂也不是很開心,他就投奔了狄力,畢竟狄力在他的夢中,可是另外一個間接毀掉阿爾諾卻還沒有受到報複的蟲。但他真的沒有想到,狄力竟然這麽弱,好歹是一隻貴族的雄蟲,這麽輕易就被家族放棄,被發配到了荒星幹苦力。這麽看來,還是沈元這個大腿比較厲害,算好解毒的時間後,荀俊茂飛速趕了過來。隻要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沈元,想必沈元會看到他的誠意。“什麽?”沈元皺著眉詢問。他已經被荀俊茂欺騙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每回都是這句話,說的都是些並不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