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大膽的猜測一下,對方情緒的起伏或許是因為他?身旁人的哼哼唧唧的打斷了程周策的思維,看著醉酒的兩個人,程周策說:“別想著送到上鋪去了,送不送得上去是一回事兒,夜晚別摔下來了,弄個地鋪讓他們躺著吧。”沈時木沒有意見:“行。”說到這裏,他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我哥說這周末請吃飯,你去不去?”程周策挑了一下眉:“去啊。”到周末的時候,沈時曦的病也完全好了。他到餐廳的時間比較早,服務員在前方指引著沈時曦走在長廊上,朝著相應的包廂位置走去。隻是中途,沈時曦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謝知逸?”不遠處的男生聽到聲音側過頭,看到沈時曦還有些驚訝:“時曦哥。”沈時曦這才發現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人,那人也循聲回過頭來。沈時曦的腳步一頓,然後才恢複如常的朝著謝知逸走過去。他認出來了,謝知逸身邊的人是上次在何老壽宴上,沈時曦看到的抓住程周策袖子的那個男生。他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來著。沈時曦看著謝知逸彎了彎眉眼:“和朋友過來吃飯嗎?”謝知逸點點頭:“你也是嗎?”沈時曦也沒有避諱:“請小木他們寢室一起吃頓飯。”咦?沈時木的寢室,那是不是也有程周策?想到這裏,他本來有些開心,可下一刻,看到身邊的這個炸彈,又想到麵前人對程周策的重要性,感覺自己的頭皮發緊。“時曦哥,你快去吧,不耽誤你的時間了。”沈時曦朝著他笑了笑,正準備走的時候,戚南已經開了口:“我們能一起嗎?我們這邊就兩個人。”“!!!”謝知逸不可置信的看著身邊的戚南,正準備對沈時曦說些什麽的時候。沈時曦的目光已經落到了戚南的身上,這個小男生在看到他之後就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看他。說實話,不是很舒服。沈時曦麵上不顯,神情溫和的看著緊張起來的謝知逸:“慌什麽?”然後他拿出手機,對著麵前的戚南笑了笑,“我當然歡迎,但這個飯局裏麵還有其他人,我先征求下別人的意見,好嗎?”擅自帶不熟悉的人去熟人飯局,會讓有的人不自在,很不禮貌。沈時曦倒沒真的想針對戚南,他都不認識,換句話說,沒放在眼裏。之前約吃飯的時候,沈時木就拉了個群。聽到了沈時曦說的話,都是一群大方開朗的男生,何況和謝知逸本來就認識,下麵紛紛應聲:【木:可以啊,我沒意見】【方錦:一起吃唄】【阮森:行啊】過了一會兒,程周策那邊才回:【田半:謝知逸和他……朋友?】沈時曦還沒來得及回複,那邊下一條消息已經傳了過來:【田半:讓他帶著他朋友滾蛋】沈時曦:“……”麵前的謝知逸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生無可戀:“完了,程周策是不是罵我了?”沈時曦眉眼彎了下:“你還真了解他。”然後他看向一旁的戚南,“一起吧。”沈時曦其實明白的,像程周策那樣的人,身邊喜歡他的肯定少不了。不可能個個都需要沈時曦親自來解決。誰招惹來的誰處理,他隻在乎程周策的態度。要是真有心,是不會讓人在他麵前一直上躥下跳的。至於其他人,無關緊要。何況那樣帶著警惕的爭風吃醋,太幼稚了,沈時曦做不來。程周策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回複了群裏消息的下一刻,謝知逸的就發了消息給他。一個跪地的表情包。【謝知逸:我錯了真的錯了,嗚嗚嗚我也不想的】【謝知逸:我和戚南出來吃飯都是被我媽逼的,你知道的,我媽是和他媽沾點親帶點故,我拒絕不了】若說謝知逸以前是真的把戚南當成弟弟和朋友,可高中的時候見到對方追求程周策的那股玉石俱焚的瘋勁後,就徹底的遠離開了。這次也是對方才回國,被家裏長輩要求著帶對方到處轉轉。【謝知逸:我沒想讓他打擾時曦哥的……】不用謝知逸多說什麽,程周策就已經大致清楚是什麽情況了。他神色淡淡的朝著樓上走去。一進包廂裏,看到的就是沈時曦的一旁坐著謝知逸,一旁坐著戚南的畫麵。其實剛坐下的時候,沈時曦也愣了下,他還以為戚南會坐到謝知逸的身邊。這幅模樣,倒像是嚴防死守著他一般。沈時曦隻是垂頭輕輕笑了下。真有意思。看到程周策麵無表情走進來的那一刻,謝知逸已經感到疲憊了,剛剛他使眼色使得眼睛都抽抽了。抵不住有的人非要作死。聽到聲音,沈時曦抬頭朝著門口望去,就看到程周策。兩人對上視線。就在沈時曦以為程周策會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的時候,他直直的朝著他的這個方向走來。一手撐在沈時曦的椅背上,垂頭看向人身旁的戚南:“麻煩讓一下。”戚南身子一僵,有些難看的扯了扯嘴角,想說什麽。可程周策隻是有些不耐煩的屈指敲了敲他的椅背:“聽不見?往旁邊挪兩個位置。”戚南不敢反抗,沉著臉往旁邊去挪。沈時曦旁邊空出了位置後,程周策才坐到了沈時曦的旁邊。沈時曦倒是沒想到對方這麽的直接強勢,有些稀奇的看了眼身邊的人。就被他捉住了目光。程周策先開的口,態度自然:“身體好了嗎?”沈時曦點了下頭:“好了。”程周策手中隨意的翻著菜單,狀似無意的說:“在你生病的前兩天,我也生病了。”“是嗎?現在已經好了吧?”沈時曦掩飾著,自然的接住他的話,試圖不露餡半分。“好倒是好了。”說完這句話,程周策突然低頭笑了一聲,“你不知道我生病嗎?”沈時曦的目光緩緩落到程周策的身上,神色不變:“不知道。”“咦,那天你不是找我姐要了我家的門鎖密碼嗎?不知道什麽情況你就要了?”“……”沈時曦眉心跳了一下,繼續道:“嗯,當時小木的語氣急,說擔心你出事,我也沒仔細問。”程周策眼裏的笑意卻愈發明顯:“沈時木說你那天來過。”沈時曦表麵的平和麵具差點裂開,他開口道:“不可能。”“不可能什麽?沈時木不可能說那話,還是你不可能來?”說著,程周策靠近了些,看著桌上的沈時曦劃下的菜。他修長的手點了點,無意間擦過沈時曦的手指:“苦瓜,你不是不吃嗎?”沈時曦垂眸看著剛剛自己失神間勾下的菜,緩緩向回撤了下手指:“……換口味了。”他剛剛說的不可能,確實是不相信沈時木會說出去。不說沈時木很聽他的話,就隻談他的人品,承諾過的事情,他是不會隨便失言的。可接下來,程周策卻說道:“前幾天我們寢室聚餐了,沈時木喝醉了說的。”沈時曦:“……”這他就不確定了。整間包廂裏一片安靜,隻有沈時曦和程周策說著屬於他們之間的話題。謝知逸有些不太懂他們說的是什麽,卻覺得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變了很多。像是在交鋒,但又沒那麽激烈,又像是互相爭奪著話語權,可也不追求一個絕對的輸贏。莫名間,氣氛就已經到了一個別人無法插足的程度。沈時曦偏過頭看向身邊的程周策,包廂裏的暖氣十足。他脫掉了外麵的大衣,裏麵是一件黑色高領衫和白襯衫的疊穿,模樣俊美,姿態閑適的靠在後倚上。一隻手上還握著一個瓷杯。注意到沈時曦的目光,他含著笑意和人對視,輕輕的歪了下腦袋,像是在說,怎麽不說話了?這一刻,沈時曦才全方位的感受到了對方的強勢。和對別人的直白攻擊性不一樣,這種強勢就像是空氣中的細密絲線,一點一點的包裹著纏住他,尤為的磨人。沈時曦是真的想感歎,比起以前的小心翼翼的模樣。現在的程周策似乎已經知道乖巧決定不了什麽,他更知道如何去調動沈時曦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