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岑念始終是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想說服你放了我的樣子。高山橋手裏的煙燒到了尾，滅了。俞深他們在距離幼兒園一個路口遠停下，下了車，快速且小心的向幼兒園接近中。俞深聽著耳機裏麵兩個人的對話，他整個五官緊繃的就沒舒展過。他現在就是一根扯到了極致的弦，看似很平穩，但也許下一秒就會斷掉。幾個人出現在了幼兒園的圍牆外，狗狗們也都跟著。俞深打了個手勢，幾個人配合著，動作迅速利落的，一個撐著一個就翻越了牆壁，小胖和狗狗們在外麵蹲守。高山橋扔掉手裏的煙頭，看著還在試圖跑走，向門口挪去的岑念。“你比我以為的堅強，該說果然是警察麽，還以為你會嚇到崩潰。”岑念半蹲著，用手指頭試著開了下門，門是鎖著的。他一副如遭雷劈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放棄了逃跑，走了一遍流程後這才向高山橋問道：“為什麽要抓我？”他看到高山橋笑了下，一個殘忍的微笑。“看來你這個警察當的還是不夠格，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高山橋又拿出根煙，留給他抽煙的機會不多了。“我原本是不想做這件事的，可是偏偏《穿成小貓咪後我被吸了》就在這個時候你們出現了，而我要死了。”他透過煙霧看向岑念：“而且收手不做壞事並沒有用，我的病也沒有好，既然如此，我還不如由著心來。”“你，不是我第一個殺的人。”岑念的心突突跳快了好幾下：“你這是什麽意思？”他的聲音抖的厲害，好不容易才發出聲。從外麵跳進來，摸到門口的俞深在門口停下了動作，嘴裏血腥味蔓延著，差點要把牙齒咬碎。王姿：“副隊？”俞深：“門鎖上了。”他咽下嘴裏的血腥，把手機放低指給大家看，他把監控器上的位置和這個幼兒園的平麵圖進行了重合。確定小貓現在就在一層的教室辦公室內。他指著王姿和自己，在地圖上一劃，王姿點頭，之後他指了下江寓，又指了下他們現在的位置。三人分開行動，俞深和王姿兩人貓著腰蹲在窗戶下，向一層的教師辦公室那邊去。江寓原地留守，以免高山橋從這裏逃脫。岑念又重複了一遍：“我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還殺過什麽人？”高山橋隻是盯著他笑，十分人。岑念忽然一副震驚的模樣：“你、你……俞叔叔！當年是你殺了俞叔叔！”“哈哈哈，聰明。”高山橋語氣輕快，他這句話無疑是承認了。岑念終於得到了答案，他和俞深的直覺都沒有錯，是他！真的是他！殺害俞叔叔的凶手找到了！岑念雖然沒見過俞不阿，但是他紅了眼眶，忍著眼淚憤怒的背著椅子向高山橋走去，又在半路冷靜了下來，自己還被綁著，他停下了腳步。“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外麵俞深停了下來，整個人都在發抖，握緊的拳頭，短短的指甲摳進了肉裏，摳出一片血色。他的情緒在瘋狂衝擊著他的身體，讓他想要站起來，闖進去，將高山橋殺死！但僅剩一點的理智讓他在這裏沒有動，爸爸身穿警服的樣子不斷在腦海裏閃過，抱著他，在人流中走過。“小魚兒，這就是爸爸保護的市民，以後你也要保護他“嗯！我一定會做讓爸爸，讓媽媽驕傲的好警察！”“好，爸爸等著看，等著我的小魚兒長大接我的班。到時候啊爸爸就可以放心的退休了，就能好好的陪媽媽了。”王姿有些奇怪他為什麽突然停下，好奇的偏頭看去，而後呆住了，副隊哭了……“說啊！為什麽！”岑念隱形眼鏡下的眼珠幾乎要變成豎瞳。高山橋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個小玩意擺弄著，還是那麽平靜，語氣帶著不大確定的懷念：“我第一次殺人是12歲還是13歲來著？”岑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整個人都晃了下：“你說什麽？”俞深掀起眼皮，同樣震驚。“就那時候左右吧，我殺了表麵上我最要好的朋友，大家都以為我們是落水，他不幸被淹死了，其實是我推他下水的，我將他的腦袋按在水裏，任由著他掙紮。”高山橋哼了聲：“當時我很興奮，殺過了很多小動物，那時候我特別想找個人殺殺看，可惜啊，殺完人後那種興奮很快就消失了。”他看向岑念：“其實和殺死小動物沒什麽區別，很無聊。”岑念皺著眉頭，神色複雜，他甚至都沒法接高山橋的話。麵對這個信息，麵對這個瘋狂的人，他什麽都說不出來。“至於為什麽殺俞局長，因為我害死我老婆的事情，差點就被他攪局了，非要拚死拚活的救我老婆。可是我老婆不死，我怎麽能拿到她家裏的錢，畢竟我們那時候早就沒有感情了。”他說到這兒搖了搖頭：“不對，應該說是她對我沒感情了，我對她從沒有過感情，俞局長不愧是局長，居然對我產生了懷疑，開始試探我，其實我原本是真不想對他這種身份敏感的人動手的。可是我得在他開始調查我之前解決他，我也是沒辦法啊。”一樁樁，一件件，居然牽扯出這麽多命案。岑念的小腦袋已經快要有些消化不了了。高山橋放下手裏的東西，掏出了包裏的刀：“現在我要殺了你，然後把你的身體切割成碎塊，丟到各處，每一塊上寫上一個我的罪行，這樣我的事跡就會人盡皆知，我很期待，警察會在我活著的時候找上我，還是在我死後才找上我。”他緊緊的握住刀，看著岑念的眼睛充滿著殺意：“這樣是不是很有趣？”第68章 喵喵喵喵岑念情緒震動，今晚他所遇見的，他所聽到的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像高山橋這種瘋子，殺人魔，他一般隻在書裏和電視中看到過。這樣現實裏遇到，小貓心裏其實是有些害怕的。隻不過害怕是一部分很小的情緒，還有更多其它的。他見高山橋要對自己動手，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向後退去。眼珠晃動著看向窗戶，窗戶是關上的，門是鎖上的，他現在完全不知道俞深那邊的情況，他得盤算出一條自己也能逃跑的路。高山橋的刀可以用椅子擋一下，實在不行拚著哪裏被他刺上一下，跑去窗戶那裏，窗戶是橫推打開的，他可以用腦袋推開，隻要能推開一點縫隙，他就可以變成貓跳出去，逃走。這樣雖然會在高山橋麵前暴露，不過他一個瘋狂的殺人犯，說一個大活人是貓這種話也不會有人信的。岑念緊張到呼吸一下攆著一下，看著一步步向他走過來的高山橋。高山橋還說著：“很久沒殺人了，有點手生，要是弄疼你，那就不好意思了。”岑念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大眼睛瞪得溜圓，準備好架勢，自己狠狠的衝過去，用後背的椅子掄他一下，就高山橋這樣快要死的老人，他就不信自己弄不過他。能把他掄倒，自己順勢就抓住他。如果掄不倒，自己就按照剛才的計劃逃跑。岑念下定決心，腳上用力抬腿剛要跑，槍聲伴隨著玻璃崩碎的聲音響起，他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退到了牆邊去，背後的椅子在牆上撞出咚的一聲響，震得他直晃。就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岑念想捂頭都做不到，閉上的眼睛又哆哆嗦嗦的睜開，就看到高山橋倒在了地上，左邊肩膀上血水正在迅速蔓延。他害怕的把腳又往回縮了縮，心怦怦跳的抬起視線，碎掉的玻璃後俞深又一拳砸了上去，玻璃徹底全部碎掉，俞深動作利落的跳了上去。岑念看到他，眼淚就掉了下來，憤怒又傷心的向高山橋看去：“俞深，是他！是他……”還沒說完，俞深高大的身影將他遮住，把他摟入了懷裏緊緊抱住：“我來了，別怕，別怕。”俞深聲音沙啞到幾乎聽不清楚，可是語氣那麽溫柔又那麽悲傷。一邊安慰著岑念，一邊解著他手上的繩子。岑念心裏一酸，眼淚啪嗒啪嗒又掉了好幾顆：“你先別管我，快去抓住高山橋，一定要抓住高山橋。”“抓住了，還有我呢。”王姿按住高山橋，回了岑念一句，然後看向高山橋血流個不停的肩膀，就是他殺害了前任局長，副隊的父親。一牆之隔，他們後半段的談話王姿也聽得清楚。“副隊，他這個情況得送去醫院，再晚我怕來不及了。”王姿提醒了一句。高山橋的情況原本就是隨時都會死的，現在雖然俞深這一槍故意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但高山橋的身體還是承受不住，已經在昏死的邊緣了。俞深解開繩子把椅子放下，向岑念問道：“可以行動麽？”岑念用力點頭。俞深給他擦了下眼淚，這才轉過身向地上的高山橋看去。那一刻他充滿紅血絲的眼睛裏爆發出了殺意，就連背對著他的王姿都感覺背脊發涼。岑念看著俞深，突然伸手抓住俞深手臂：“俞深……”他哽咽著叫了一句，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就是很害怕，比剛才隻有自己和高山橋在這兒的時候還害怕。俞深拍了拍他的手，岑念這才把手鬆開。“走吧。”俞深過去要把高山橋弄起來，王姿有些不放心：“副隊，要不我來吧。”俞深：“沒事。”他們離開了幼兒園，把高山橋送去了醫院，俞深沉著臉：“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活他，他不可以死。”醫生們表示會全力搶救。手術室外，俞深站在那一動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岑念隻能看到俞深身上滿是高山橋的血。他剛要過去，曹默拿著電話過來：“已經聯係了他的家屬，報告我來寫，明天就送上去，趁他沒死之前一定要判了他！”他越說越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