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關於阮箏受傷住院的事情她工作室那邊正式給出了回應,沒說傷勢嚴不嚴重,隻說要修養一段時間,也感謝粉絲和網友們的關心,至於這場事故到底是出於意外還是其他,警方仍在調查中,有後續情況再通告。


    事發到現在,聞家人都沒有出麵接受媒體的采訪,隻有風聆劇院的齊院長倒黴的被蹲到了,被迫對著鏡頭說了幾句場麵話。


    但細細考究下來,他說的基本都是廢話,啥重點也沒有。


    不過,光這兩樣,足以讓網友們好好討論一番了。


    當然,風聆劇院也少不得要背負一些罵名了,尤其是阮箏的粉絲,以及她和靳承夜的cp粉,罵得最凶。


    由此,就又有不少人關注,阮箏出了這麽大的事,靳承夜居然沒有現身。


    季弦上午忙得跟個陀螺一樣,因為馬上要團建了,行政部那邊周末連著加班,沒時間鬆懈,項目技術部也在加班考究尚崇科技集團的無人機項目。


    總裁辦自然也閑不下來,大事沒多少,瑣碎的事情雜七雜八也有得忙。


    到下午三點多才慢慢閑下來,正好趙姨送來了她早晨說好的冰湯圓芋圓。


    這會天氣熱,喝這個比奶茶健康,也解暑,還能帶去醫院給阮箏和隋宜打打零嘴。


    到了醫院,季弦看著病床上的阮箏,恍惚了一瞬,差點都要認不出她來了。


    麵上那抹頹廢和暗淡以及無力的模樣,簡直和她平時優雅自信又驕矜的樣子天差地別。


    “阮箏姐。”


    她壓住想要安慰的話,知道這種時候再提起,無非是往她傷口上撒鹽。


    阮箏熱愛舞蹈,腿對於一個舞者來說,就相當於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將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打開,輕聲道,“這幾天氣溫高,熱得很,我就讓人煮了點糖水,冰湯圓芋圓,口感很是不錯,你和伯母一塊嚐嚐?”


    “阿弦有心了。”隋宜笑著接過一碗,“這也不是很冰,還甜絲絲的,真不錯。箏箏,你嚐嚐,這也是阿弦的心意。”


    阮箏那雙空洞的眸子微微起了動容之色,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朝季弦扯了扯唇角,動唇道了聲‘謝’。


    她連著喝了兩口,口感確實順滑,而且不是很甜,也不膩。


    吃了一顆芋圓後,她就放下了,讓其他人也都嚐嚐。


    沉寂了兩天的病房到這會,氣氛總算沒那麽壓抑了。


    隋宜這兩天也因為操心也看著憔悴了一些,這會也不知道是季弦這份糖水,還是阮箏願意開口說話的原因,讓她臉上都多了幾分笑容。


    病房門忽然被敲響,季弦剛想起身去開門的,被聞祁拉住,“我去,你坐著別動了。”


    門一開,外邊站著一個與他身高相差無幾,模樣俊朗的年輕男人。


    聞祁頓時皺起了眉,臉色也沉了下來。


    “箏箏呢?”


    不等他開口,外邊的男人先出聲問了。


    屋子裏沒見到他長相的人,光聽聲音就聽出來了。


    是靳承夜。


    港城首富幺子靳承夜。


    季弦隻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在婚禮上,第二次是在去年吃年夜飯那晚,阮箏和靳承夜都在,她和聞祁也一塊回了老宅。


    這會他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裏,好像又給他們之前的離婚緋聞蒙上了一層輕薄的紗布。


    “聞祁,讓他進來吧。”


    阮箏輕輕捏了下自己手指頭,出聲道。


    聞祁的眉頭深皺了幾分,雖然看不到人,但他還是側頭看樂言裏麵那扇門。


    病房是獨立套間,外麵有客廳洗手間,還有個小型廚房。


    聞祁沒有言語,側身讓開了路,靳承夜徑直走了進去。


    如網上所說,他樣貌十分英俊,有點像娛樂圈頂流愛豆,但因為是商人,身上沉甸了一種和聞祁身上很類似的氣質,但又有幾分獨有的公子哥灑脫不羈的感覺。


    靳家雖是首富,但家庭成員特別複雜。


    當初兩家聯姻,隋宜是不願的,怕阮箏過去受委屈,但那時阮箏和靳承夜兩情相悅,戀愛到結婚,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靳承夜一進去,目光就落在阮箏那張沒什麽血色的臉上,隨後慢慢移動,看著她打著石膏的右腿,眉頭不由皺起,眸色沉沉。


    隨後才和一旁的隋宜打招呼,“媽。”


    隋宜臉上剛剛揚起的笑瞬間消失了,倒不像聞祁那麽直白的拉臉,但也算不上多和善。


    她直接問,“什麽時候到的?從港城那邊來的?”


    “三點到的。”靳承夜回,“從華盛頓回來的,昨天中午一點的飛機。”


    “坐了這麽久的飛機,辛苦了。”隋宜起身,給他們二人留出時間,“你陪箏箏說會話吧。”


    季弦跟著走出去,一眼就看到靠在門口旁邊櫃子上冷著一張臉的聞祁。


    她看得出來,聞祁不喜靳承夜。


    至於什麽原因,她不想猜,也不想知道。


    陪隋宜在外邊坐了半個小時左右,房門開了,靳承夜走出來,將門帶上,走到他們麵前,“媽……”


    “你都和箏箏離婚了,再叫我‘媽’就不合適了,我也承受不起。”隋宜打斷他的話,“你們兩個既然是好聚好散的,我也不說什麽,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


    而且,這事他也沒法真正去指責靳承夜。


    畢竟這婚是阮箏提出離的,靳承夜是被迫接受的。


    但做母親的,總歸是有私心和一些怨的,所以,她現在對靳承夜也確實給不出什麽太好的語氣,和沒事人一樣去招待他。


    私心是她心疼女兒,女兒也的確在靳家受了委屈,怨也是怨這個。


    靳家是個大家庭,光靳承夜的父親就有五位妻子,今年都有78了,這五位妻子生的兒女加起來就有十數個,更別提孫子孫女輩的,以及他那些堂兄弟姐妹了。


    光認人,不花幾天時間壓根都記不住。


    人一多,是非肯定也多,尤其是像這種豪門。


    阮箏的身世好,總有幾個看不順眼的喜歡排擠她,兩人結婚四年,感情很好,但一直沒有小孩,這次的矛盾,就是因為孩子起的。


    有人拱火,有人無中生有,有人挑撥離間,就連靳承夜自己的母親也和阮箏提過生孩子的事情。


    隻不過阮箏不想那麽早生孩子,想先把重心放在事業上。


    可能是家族爾虞我詐的環境,又或是催生的壓力太大,讓阮箏覺得很累,這次矛盾爆發後,就直接和靳承夜提了離婚。


    靳承夜神色微僵,語氣一如既往,“她傷勢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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