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會嗎?”


    江崎哲一郎毫不介意的笑了一下。


    “大概吧,如果我再年輕一點的話,的確也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現在上了年紀之後,我卻對這些東西不再看重了啊。”


    江崎哲一郎感慨道:“到底還是比不過年輕人嗎?”


    “祖父.”


    聽到他這麽說,誤以為祖父已經準備放棄抵抗的江崎直人頓時眼前一亮。


    然而對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愣在了原地。


    “但是,不管怎麽樣也好.”


    江崎哲一郎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再放下時,眼神忽然變得無比淩厲了起來。


    “將自己的叔伯們都給抓走,這樣的手段還是太過狠辣了一些,如果真的讓你在這裏胡來的話,江崎家根本不需要等到未來被外人掌控,現在就會分崩離析。”


    “我不會同意讓你以江崎家代表的身份出席商會會議以及議員競選的,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他冷冷道。


    “.”


    江崎直人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一連深呼吸了好幾下後,才將內心翻湧著的情緒給平複了一些。


    “祖父,你太看重這些根本一無是處的親戚了。”


    江崎直人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這幾個字。


    隻見他咬牙切齒道:“當初您的大兒子,我的父親,還有您的二兒子,直葉的父親都是因為什麽樣的事情才會離開,難道祖父還不清楚嗎?”


    “就因為親生的人要少,而兄弟姐妹的後代要多,所以厚此薄彼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要知道他們才是你的親生兒子。”


    “你不會懂的。”江崎哲一郎搖了搖頭,緩緩道,“當初的我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會發生了這樣的遺憾。”


    “現在是我意識到了,才更不會同意你這樣的做法。”


    江崎哲一郎停頓了一下,隨後加大了自己的音量。


    “這樣一模一樣的選擇題,在我的人生中已經做了無數次了,明明題目跟答案都是一樣的,我卻每次都能選中了錯誤的答案。”


    “後麵的我終於明白了,這不是因為選擇了哪個答案,也不是因為自己有所判斷失誤,而是因為題目本身就出錯了。”


    “直人,你還需要好好冷靜想想才對。”


    江崎哲一郎走了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補充道:“至少不要犯跟我一樣的錯才行。”


    江崎直人冷著臉從地上站了起來,望著站在麵前,矮小精壯的老人,他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抱歉祖父,我不會讓你從這裏出去的。”


    話音剛剛落下,從茶室外麵就湧進來了大量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們,他們在進入了茶室後就迅速貼著房間牆壁站成了一排,將整個茶室的包圍的嚴嚴實實的。


    很明顯,江崎直人同樣是有備而來,能夠確保自己的祖父在老宅內安安心心的呆上一個禮拜。


    至於他為什麽要帶這麽多人,當然也是有原因的。


    江崎直人打不過他祖父,為了不被對方拿著銅頭皮帶暴揍一頓,當然得帶多一些人。


    “祖父,這個禮拜你就在這裏安心待著吧。”


    看到自己安排的人終於都進來後,江崎直人也露出了自信的表情。


    “等到商會以及競選的事情都結束後,我會第一時間撤走這些人。”


    他語氣誠懇的說道:“還有那些被抓起來的親戚們,也都會平安無事的回來。”


    回來?


    回不來一點。


    回來繼續妨礙自己嗎?最需要他們支持的時候不支持,等到下個禮拜一切都蓋棺定論了,讓他們回來享受勝果?


    就算江崎直人能答應,他已經加入了的黨派其他成員也不會答應發生這樣的事情。


    因此他隻是在這裏睜著眼睛說瞎話而已。


    很顯然,江崎哲一郎也明白這一點。


    沉默片刻後,他忽然笑了起來。


    老人家的笑聲倒是有著不符合年老外表的豪邁,大笑起來的時候仿佛整個房子都在顫抖一樣,如此開懷的模樣倒是讓江崎直人忽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祖父在笑什麽,笑的這麽開心?


    江崎直人有些錯愕,直到天花板上掉落了些許木屑在他的身上,他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來。


    那是錯覺?並不是笑聲引起的房子顫抖?!


    江崎直人臉色頓時一變,眼神逐漸變得驚恐起來。


    下一刻,天花板毫無預兆的塌落下來。


    純木質地的房梁結構瞬間支離破碎,大量的木屑在空中飛舞,一名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保鏢更是受到牽累,被一大塊的木質天花板壓在了底下。


    飛散四處的木塊,也使得好幾名保鏢受了傷,好在規模並不大。


    天花板猶如要破壞中央茶桌一般的砸落下來,然而待到塵煙散去,眾人才看清下來的並不是天花板,而是一個人。


    他打破了天花板,從上麵一躍而下。


    挺拔的身姿,麵無表情的高大模樣,他將一把竹劍當作拐杖一樣杵在了地上。


    “難怪老婦人領我上樓的時候,特意讓我先挑一把竹劍。”


    他好似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原來是要用在這個地方嗎?”


    “原本以為是文學考試,沒想到居然會是體考啊。”


    澤山春野咧開嘴一笑,朝著江崎哲一郎所在的位置大聲喊道:“老爺子,剛才的老婦人可是跟我說了,隻要讓你從這裏離開,以後直葉就是我的了吧?”


    他在樓上偷聽完了全部的過程,結合老婦人時不時的在旁邊補充說明,也算是明白了現在的局勢。


    說實話,江崎直人的心狠手辣遠超他的想象,沒想到那麽多的親戚,說幹掉就全部都幹掉了。


    也正是因為這份心狠手辣,才讓他有些猶豫了起來,畢竟誰也沒有辦法保證江崎直人會一直贏到後麵,萬一輸了的話,來自其他勢力的反撲隻會更加嚴重,到時候作為另一位有望繼承家主之外的江崎直葉,肯定也會受其牽連。


    要澤山春野來說,就是大舅子極端過頭了。


    相信祖父也明白這一道理,所以上次才會說,讓自己來幫他做選擇題。


    剛才自己上樓之前,他也再次強調過這件事情。


    說實話,事情發展到這裏跟選不選擇的已經無所謂了,澤山春野隻需要將老爺字帶到府邸的外麵,就能去將江崎直葉給接走。


    之後江崎家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也跟他還有江崎直葉沒有關係。


    因此澤山春野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動手。


    “我讓你幫我做出選擇,沒讓你將我家的房子給拆了。”


    麵對澤山春野的詢問,江崎哲一郎沒好氣的說道:“要賠錢的,這家老宅可是有著近百年的曆史。”


    “沒辦法啊,外麵的人更多,而且你家的樓梯又在房子的最末端,走都要走半天了。”澤山春野聳了聳肩,毫不在意的說道,“我擔心下來的晚一點,你就遇到危險了,所以直接從樓上跳下來反而更快一些。”


    “你就當作是給自己的親生孫女提前出了嫁妝吧。”他補充道。


    “澤山!”


    二人交談的時候,江崎直人卻忽然大吼了起來。


    他像是後知後覺一樣,渾身發抖著,眼神更是充滿了不可置信般的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計劃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範疇。


    關於祖父要對澤山春野進行的考試,他還是知道的,但萬萬沒想到這個考試居然是留到自己發難的時候來進行。


    更沒想到,澤山春野居然有這樣的怪力,能夠打爆天花板從二樓上跳下來?


    這還是人嗎?


    跟江崎直人一樣有著相同想法的,還有其他七八名幸存下來的保鏢,他們正心有餘悸地望著場地中央,將竹劍當作拐杖一樣杵在地上的澤山春野。


    麵對這樣非人一般的對手,他們發自內心的茫然了起來。


    “抱歉了,大舅子。”


    聽到江崎直人的質問,澤山春野露出了有些歉意的笑容。


    “我隻想將直葉帶走,你的辦法雖然也能讓她自由的可能性,但是太極端太危險了。”


    澤山春野認真道:“得罪了這麽多人,萬一以後發生了什麽意外就不是我們能夠承擔得起的了,所以你還是聽祖父的話,再下去沉澱沉澱吧。”


    “你”


    江崎直人臉色漲紅的像是豬肝一樣難看,過了片刻後,他才咬牙切齒的說道:“將他抓住。”


    接受到老板的命令,剩餘的保鏢們還顯得有些遲疑,不過好在這時候,外麵的人也聽到了裏麵的動靜,正在不斷的朝茶室內湧來。


    意識到他們這邊才是人更多的一方後,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先帶起了頭,率先朝著場地中央的澤山春野衝了過去。


    就這樣,所有的人都一擁而上,紛紛伸手過來要將澤山春野按倒。


    後者隻是咧開嘴一笑,大量的劍道技巧開始在腦海裏不斷翻湧而入。


    “果然,得實際運用的時候才能觸發熟練度提升的獎勵啊”


    澤山春野好似感慨,又好似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一句,隨後對著衝在最前麵的保鏢,毫不猶豫的擺出了大上段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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