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間不到二十平的小屋子,卻放了四張上下鋪的床和一張長桌,供八個男人居住。這間寢室此前已經有六個人入住,可當柯敬雲進入寢室時,卻發現這寢室像是沒有住過人一樣床上的床單一絲褶皺都沒有;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像是豆腐塊;桌麵上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雜物;椅子被老老實實地塞進了桌子底下;垃圾桶也比柯敬雲的臉還清爽、裏麵沒有一點垃圾。宿管告訴柯敬雲,他在入住以後也要按照這個標準維護寢室環境。本校實行連坐製度,如果他個人衛生不達標的話,會連累整個宿舍被罰跑圈。柯敬雲聽到這麽離譜的規章製度,簡直目瞪口呆。不過他轉念一想,等到他晚上一把行李偷回來,他就溜之大吉。屆時,再離譜的規則和他也沒有關係了。於是麵對宿管的要求,柯敬雲沒有反駁什麽,隻是連連保證自己一定會遵守規矩,再恭敬地將其請走。宿管一走,其他六個人才放鬆下來,和柯敬雲這“未來室友”打了招呼。在這麽變態的製度下,這個寢室裏的幾個同學,看上去竟都還算正常。其中一個小個子甚至稱得上開朗,隻聽他笑著和柯敬雲自我介紹道:“你好你好,我叫餘曉傑,今年17歲,是前兩天剛入學的,你呢?”“額?”柯敬雲難得在現實世界遇到這麽開朗的人,撓撓頭也自我介紹道,“柯敬雲,二十歲。”聽到柯敬雲的年齡,餘曉傑驚道:“你怎麽二十歲還來這個學校啊?你是我們寢室最大的了,我們可得叫你一聲‘老大’。”學生時代的論資排輩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粗暴,柯敬雲莫名就多了六個小弟。聽著餘曉傑他們對自己的稱呼,柯敬雲隻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些年在遊戲裏創立工會的日子。他再一細聊,才發現寢室裏的六個人以前竟然都玩過那款遊戲,他和餘曉傑還曾經一起打過城戰!誤被抓進這個學院,柯敬雲本以為是自己倒了血黴。可和餘曉傑等人越聊越投機,柯敬雲卻突然覺得,他進入這個學校也是一種緣分啊!除了在戒網癮學院和同好會,哪裏能找到這麽多遊戲發燒友?因著這些新認識的朋友,柯敬雲對於暫時呆在這個興學學院,也沒那麽排斥了。晚自習時間到後,柯敬雲跟著室友們一起去了教室。粗心大意如他,沒有注意到他的朋友們在前往教室時,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柯敬雲進了教室,發現教室的位置上居然放了一台台手機。他帶著意外和不解,跟著餘曉傑他們找了位置坐下。隨著上課鈴打響,一名老師和二十個壯漢一起走進了教室。教室裏麵剛好也隻有二十名學生,這些壯漢就一對一地站在了學生們身邊,手裏還拿著一根竹條。柯敬雲直覺不妙,然後看到那個教師走到講台上後說道:“同學們,我們今天繼續來進行厭惡療法。請大家拿起桌麵上的手機打開遊戲軟件。”瞧見其他同學聽到老師的話以後,都立刻行動了起來。柯敬雲雖有疑惑,也跟著拿起手機打開了遊戲。怎知在他們打開遊戲的那一刹那,就聽一陣破空之聲,那些壯漢手中的竹條如鞭子一樣打到了學生們的背上!竹條抽打皮肉的聲音幹脆利落,學生們吃痛的尖叫此起彼伏,其中尤以猝不及防的柯敬雲叫得最大聲!“啊!!!!”柯敬雲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遠處,緣緣似有所感,忽地朝河樂市的方向看了一眼。“怎麽樣了?柯敬雲沒事吧?”因為終究有點擔心柯敬雲,待到晚餐後,章維棟還是想找緣緣確認一下柯敬雲的情況。但摳搜如他,又不想付黃金萬兩隻為了確認一個陌生人的安危,於是他朝緣緣道:“如果沒事你就不用說話,有事再點點頭!”作者有話說:第56章 chapter 56章維棟緊張地看著緣緣, 生怕緣緣點頭,結果卻見緣緣歪歪頭,道了一聲:“有趣。”“有趣?哪裏有趣了?”有趣就有趣在,緣緣竟然沒有看出這柯敬雲的具體所在。這世上既然有天機閣, 有想要窺探天機的修士, 自然也有不想被命師窺其行蹤的修士。於是為了應對命師, 修真界出現了不少可以隱蔽自身的法器。若是緣緣鼎盛時期, 這些法器於他如玩具爾, 但緣緣如今……不過其實很多時候“看不出”, 就已經代表了很多東西。柯敬雲身上有可以隱蔽的法器,這法器是他自己的?還是誰給他的?隻有修士才可以催動法器,柯敬雲是修士的話,他湊到緣緣身邊是故意的, 還是無意的?如此謎團重重, 當然是有趣極了。不過麵對章維棟,緣緣自然不能直說,於是他隻道:“放心吧, 無須憂心。”柯敬雲作為修士, 尋常人奈何不了他, 如果遇到什麽問題, 也是修真界的事, 沒必要引節目組涉入。章維棟聽到緣緣說的話,隻以為柯敬雲沒有什麽事, 於是放下了心來, 一邊暗自罵著柯敬雲的不靠譜、害他白擔心一場, 一邊為表感謝討好地送緣緣回房間睡覺。夜深人靜, 當孩子們都入睡以後, 有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們床邊。緣緣猛然睜開眼睛,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應不予站在床邊直直地看著他。“應不予,你這樣一直看著我睡覺,好像變態哦。”緣緣躲在被子下,用糯唧唧的聲音小聲吐槽著。“……”應不予壓下又想打緣緣的衝動,給他掖了掖被子道,“隻是來看看你整夜不睡覺在幹什麽。”“泥說得像我晚上天天不睡覺一樣,我明明就昨晚熬了一.夜。”緣緣撅著嘴巴不高興地回應著,然後眼珠子滴溜一轉,又笑了起來,“嘻嘻,我就說你白天怎麽又生氣了,緣是因為我熬夜了。”看著應不予沒有反駁,緣緣有點高興。初識應不予時,緣緣並沒有立刻將他除去,而是借口討債,讓應不予給他做了一陣子書童。結果他便發現所謂“天生魔物”,似乎和凡人也無甚區別。不對,還是有區別的,凡人隻會敬他、畏他,哪會因為怕他不睡覺來幫他掖被子?想起過往,應不予作為“書童”時,也經常替他守夜,緣緣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神色。好在夜色深沉,緣緣的表情被淹沒在了夜色中,不然一個三歲小兒流露出這種神色實在有些怪異。懷念著懷念著,緣緣突然掀開了應不予剛給自己掖好的被子,伸出手對著應不予說道:“既然你擔心我不睡覺,我們可以一起睡嘛!我要和你一起睡!”看著緣緣伸出的小手,應不予愣了一下。片刻後,他竟當真彎腰抱起緣緣,帶著緣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姚家讓孩子們睡在同一個房間,但給節目組的其他人安排的,還是獨立的房間。姚士傑知道應不予的身份,還特意給應不予安排了最好的客房。這個“好”就體現在,當應不予把緣緣放到床上時,緣緣立刻跟掉進了雲層一樣,陷進了床墊裏。姚家不知道,這個床給應不予簡直就是在浪費。作為渡劫期的大魔,應不予早就已經不用休息。他白日拍攝節目,晚上則會處理工作或打坐,根本不會睡覺。但此時看到緣緣舒舒服服地窩在被子裏,轉眼就昏昏欲睡,應不予給緣緣蓋好被子後,自己也鑽進了柔軟舒服的被窩裏。感受到應不予的體溫,緣緣理所當然地滾進了他的懷裏。應不予順勢抱住了緣緣,就這樣和緣緣一起閉上了眼睛。如果有外人看到應不予這個樣子,可能會以為他的懷裏抱住了什麽稀世珍寶。應不予難得睡覺,剛一入眠就做了一個夢。說是做夢有些不當,應不予知道他夢裏看到的,其實都是他的回憶。雖然應不予和一緣身份都很特殊,但他們誕生後的待遇卻截然不同。一緣作為天道之子,一出生就被天機閣接走,好生供養了起來。而在魔界?誰管你是不是什麽天生魔物、魔界希望?在魔界,拳頭大才是老大!於是應不予一出世,就幾經生死,勉勉強強地才在魔域生存下來。應不予雖然誕生時便已是幼童模樣,卻並非生而知之,曾經他一度以為這天下就是魔域的樣子。天色昏暗沒有日月,土壤有毒無草木生長,魔物廝殺互啃血肉。直到他遇到了,一個竟敢明目張膽地在腰間掛著“水”壺的人。應不予知道這人很強,自己打不過,但他還是衝他殺了過去,想著自己能搶到一口水便賺。結果他雖然確實喝到了“水”,卻也把自己賠了進去。應不予跟在這人身邊幾年,才發現這天下不止魔域一個地方,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像野獸一樣互相撕咬才能夠活下來。比起魔域的其他魔物,應不予是幸運的,因為他在遇到那人後,便不需要天天拚命才能活下去。可比起魔域的其他魔物,應不予又是不幸的,因為他被那人拋棄了兩次。第一次是在他跟了那人的第五年,一個也無風雨也無晴的日子,那人便突然一聲不吭地離他而去。他還以為那人是遭遇了什麽不測,後來他才知道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天機閣閣主,一緣仙君。相處五年,應不予從來不知一緣的身份。當無意之中在論道大會看見一緣時,應不予才知道,他不過是一緣仙君閑來無事撿的玩物,那般人物的身邊注定留不下他一個魔物。以前的應不予修煉是為了活下去,可在得知一緣的身份後,他修煉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了一緣!後來一緣確實死了,卻不是被應不予殺死的。他隻是怡然自得地走進了一個窟窿裏,又一次一聲不吭地拋棄了他。應不予後來意外地看到了狄金森的一句詩“had i not seen the 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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