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人們打起精神來, 帶著身上的士兵朝前去了, 蟲族的啃咬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麽, 但總會有新樹人出現, 攔住他們的去路。因此到了最高的洞口,跟過來的樹人, 加上沐天, 也才四個, 他們帶著的士兵, 更是加起來不足十人。最高的孔洞反而不像下麵那麽混亂, 沒有蟲族從裏麵魚貫而出,不過外麵站著一排新樹人,十分顯眼。這群新樹人沒有保持著樹人的模樣,反而都是些……叛國者,保持著叛國前的樣子,不過皮膚或深或淺都有著綠色。站在最前麵的,正是秦君禦。這些士兵也都或多或少認識這裏的叛國賊,一見無不咬牙切齒,全都衝上去和對方廝打起來。秦君禦自然認出了秦飛鴻,他笑著的,讓手底下兩個新樹人衝上去攔住秦飛鴻進入大孔洞的路。“我來!”沐天伸出兩根樹枝,將那兩個新樹人狠狠纏住,馬上就纏鬥起來。秦飛鴻化作獸形,衛矛手疾眼快地爬了上去,他們繼續朝著樹洞飛去。但秦君禦對他們緊追不舍,他伸出的樹枝,極快地就纏住了秦飛鴻的後爪,秦飛鴻嘶吼一聲,掙脫不開。如果非要掙脫,隻能翻身過去,那衛矛就要從他身上掉下去!衛矛也看了出來,他心髒猛跳,前頭就是那黑洞洞的母蟲洞!他們絕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失敗!他抱住秦飛鴻厚實的皮毛,湊到秦飛鴻的耳朵邊:“飛低點,你翻身的時候,我會變成雪豹跳下去,母蟲就讓我來對付!”秦飛鴻不再掙紮,反而順著秦君禦拉扯的方式,在緩緩地向後和向低退,正在這時,飛獅的前腿猛地一蹬,整個身體都翻倒過來,衛矛立刻感覺到身體失重。他雖然沒有經過很久的訓練,但意誌異常堅定,到了這個時候,完全沒有身體會被摔斷的害怕,反而爆發了身體的潛力,靈活地在空中一扭,變成一隻雪豹,猶如一道白色閃電,跳躍進了黑色洞口。秦君禦自然看見了跳進去的獸人,他手上的枝條,啪嗒一聲就被秦飛鴻咬斷了。秦飛鴻化作人形,高大帥氣,兩張臉上有些微妙的相似,他的聲音低沉:“你過不去了。”“嗬嗬,我的好兒子,你現在讓開,說不定我還留你一條命在!”秦君禦一邊說著,一邊身形暴漲,居然也變成了大樹人的模樣,秦飛鴻和他比起來,就像是他腳邊的一隻蟲,仿佛他隻要一抬腳,就能將對方碾死。秦飛鴻沒有說話,他取出了一把十分鋒利的大刀,每當彈藥消耗完畢,他就會用這把最原始的武器,刺穿敵人的胸膛。今天,終於又到它上場的時候了。外麵的廝殺正是生死搏命之際,衛矛正在拚命地朝前麵跑去。這一路黑暗的洞穴,洞穴牆壁上鑲嵌著或大或小的綠石,正在發著淡淡的熒光,看著十分詭異。而這空氣,也越來越粘稠,黑暗深處,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嘶鳴,撞得他的腦子昏沉。衛矛用大尾巴朝著自己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這疼痛令他更加清醒過來。他立刻感覺到自己身上知木設下的保護屏障在消失,不知道是知木出了事,還是山洞裏的問題。他立刻化作人形,取出空間裏存好的空氣麵罩帶好。這空氣麵罩不如樹人的屏障,但也撐上一會。他用泉水洗臉,精神瞬間好了,打開照明和探路的小機器人,借著燈光往裏麵跑去。一開始他甚至覺得自己是進入了一個黑暗迷宮,怎麽走也走不到盡頭的那種,但漸漸的,他耳邊那蟲族的嘶鳴越來越響,他終於看到了那隻最大的蟲母!那蟲母比衛矛他們之前看到的還要大三四倍,如果不是蟲族特有的味道,還有這雪白的皮肉在有規律地起伏著,衛矛都要誤以為這是一座小山!衛矛立刻開啟了光腦,將他發現蟲母的消息傳到外圍。這裏還是有些許詭異,之前發現的小型蟲母周圍大都有新樹人和蟲族護衛,現在這周邊,出了蟲母的嘶鳴,什麽也沒有。但衛矛來不及多想,他的家人、朋友、戰友們,都在外麵為殺掉母蟲而浴血奮戰!他不能耽誤一秒鍾!衛矛化作一隻大雪豹,朝著母蟲的身體飛奔而上。母蟲的身體,不僅肉呼呼的還帶著溫熱,讓衛矛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他飛奔的時候,爪子有時候抓破了母蟲的皮膚,就會有種灼燒和腐蝕感。這疼痛反而讓衛矛有種真實的感覺,他咬著牙,爬到了母蟲的背上,隻要再高一些,他就能碰到山洞頂部了。衛矛深呼一口氣,他今天的泉水都沒怎麽用,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的四隻爪子,像按開了水龍頭,不斷地湧出泉水,順著母蟲高高的脊背,流下去。隨著水的流動,母蟲的背部就像是用烈火焚燒,四散裂開,散發著極其刺鼻的味道。衛矛一邊跑動,一邊將泉水引出更多來。母蟲也感覺到了背上的不適,開始更加尖銳地嘶鳴起來,它的身體也在扭動著,衛矛沒辦法,隻能伸出利甲,將自己固定在蟲母的背上。蟲族的液體侵蝕性非常強,蟲母的更是如此,如果不是還有泉水在四隻爪上噴湧出來,衛矛都覺得四個爪子都被燒沒了。他堅持了一段時間,感覺到蟲母的掙紮越來越厲害,立刻化成人形,跌倒在蟲母的背上,那些膿液立刻就腐蝕著他的皮膚,衛矛吃痛地叫出聲。但現在最要緊的不是這個,衛矛從身體衝取出準備好的水包,朝著蟲母的背上狠狠地摔過去。“吼”蟲母的叫聲叫得衛矛腦瓜子嗡嗡響動,衛矛被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到了旁邊的岩石上。衛矛咳出一口血,他還是有點弱了,如果是大姐哥哥他們……又或者是秦飛鴻……衛矛站起來,朝著蟲母的前麵蹣跚而去,蟲母已經被他搞得遍體鱗傷,它背上的灼燒痕跡,正在進一步地擴大,蟲母疼得在地上打滾,整個黑暗的洞穴仿佛都在抖動。再堅持一下……衛矛感覺到光腦在震動,不過他沒經曆再去管光腦。他全身上下都沾染上了蟲母的膿液,火燒一般,他就剩下一個念頭,要把水全都灌進蟲母的肚子裏!母蟲的口器像它的身體那般粗大,一口能吞進去三個衛矛,圓圓的口器中間全是尖銳的小牙齒,一張開嘴,就有一股腥臭的味道衝過來。最惡心的是,這母蟲的麵前,血淋淋的,還剩餘一些人類、獸族的屍體……正是他們在戰場上抓來的俘虜!已經成為了母蟲的食物!衛矛咬緊牙關,這時候隻恨沒有那種大型水槍,隻能將大小不一的水袋子,扔進母蟲的嘴裏。“吼”就算扔不中它的嘴裏,扔到地上,水袋破裂開來,也能流到母蟲的身體裏。母蟲雖然行動遲緩,但發出的音波非同小可,衛矛漸漸的,都聽到了,隻能感覺到耳朵和鼻孔都流出了液體。好在他們提前準備的純泉水,全都扔了出去,直接將這母蟲燒毀了大半,連帶著它的尖叫聲都小下去了。衛矛擦掉流出來的血,努力坐了起來。……一聲聲嘶鳴,如同天空中墜落下來的重物,外麵所有人的動作都是一滯!蟲族的遲鈍比其他的種族要長一些,並且隱隱有了潰散之意,大家一看,還有什麽不明白,這一定是有人在攻擊最大的母蟲!“讓開!”秦君禦的樹人身體,已經被砍得光禿禿的,連枝條重生的速度也都慢了下來。如果此刻他化身為人形,恐怕皮膚都白了!雖然秦飛鴻的攻擊,看似沒對他造成傷害,實際上已經大大地消耗了他的能量!這小子……居然比他還強!如果他沒有樹形,恐怕真的會被砍殺在他的刀下。秦君禦想到這裏,眼中閃過一道凶光,用極其沙啞的聲音道:“秦飛鴻,我的好兒子……你不是想知道顏山青的事嗎?”秦飛鴻用刀支撐著自己的左臂,那裏被樹枝刺穿,正在汩汩流血。山洞之中,正在不斷傳來母蟲的嘶鳴毛毛,在和他一起戰鬥!秦飛鴻假裝關心,神色大變,追問道:“你在說些什麽!她當年到底是怎麽死的!”秦君禦嗬嗬地笑起來,等待著樹枝從軀體中生長出來,神色也不由地得意起來:“你和她,都是我獻給母樹的祭品,嗬嗬嗬”顏山青的戰鬥技巧和智力都是他見過的上品,甚至身體還能自然受孕要知道星際時代,獸人們的身體或多或少都有些輻射問題,但她卻能自然受孕!“母樹?”秦飛鴻按動鐵刀上的按鈕,這是衛遙哥替他改了的武器,為的就是這個時刻。秦君禦見到秦飛鴻明顯被影響了,他的樹枝又長了出來,他立刻笑得更加囂張了。“對啊,新樹人的母樹,是我們貢獻了各種實驗體,創造出來的!哈哈哈,還用了你和你媽媽的基因哦,真的太美妙了!”秦君禦見秦飛鴻已經完全震驚了,他的腳就地一彈,樹枝螺旋尖銳,猶如尖刺一般,朝著秦飛鴻刺過去。寒柏和不遠處的梅菲斯都看見了,大喊起來:“秦飛鴻!”秦飛鴻卻像真的呆住了,一動不動,任由秦君禦的進攻越來越近!正在千鈞一發之際,秦飛鴻勾起嘴角,身後蓄勢待發的翅膀立刻飛起來,連秦君禦也沒反應過來,對方是如此快速,居然在片刻之間飛到了他的跟前!飛到跟前又如何!這樣的天賦,天才,還不是最終要折在他的手裏秦君禦喜不自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那張樹人的臉上,都有些扭曲了。就在秦君禦那枝條插入秦飛鴻另一隻肩膀的時刻,鮮血從空中灑出,可不等秦君禦再得意地笑下去,秦飛鴻的手上那刀就狠狠地抬高斬斷了下去。斬斷的一瞬間,那刀身開始不停地噴濺出液體,秦君禦隻感覺枝條那頭被灼燒一般!劇痛!那疼痛還在不停地傳過來!“你……”秦飛鴻拔掉插在身上的半截樹枝,扔到地上,手上已經換了把武器,朝著秦君禦強力地過去隻見秦君禦的枝條在空中亂擺動著,身體上快速地浮出綠斑,在四處亂竄。這是他們在戰鬥中發現的:但凡本種族非樹人的新樹人,身體裏其實都用控蟲,隻要撒上泉水,很快就見效。秦君禦已經疼到神經錯亂了,他看不到自己的狼狽模樣,已經從大樹人形態,縮水成了樹人,漸漸的變成獸人,綠斑伸長縮小,很快,直接從他的嘴裏跳了出來。秦飛鴻三兩下就殺掉了那隻控蟲,秦君禦瞪大了眼睛,隻能看到一片刀光,在眼前一亮,在脖頸的疼痛中,失去了最後的意識。山洞中不斷傳出母蟲或大或小的嘶吼,秦飛鴻抬眼一看的,蟲族已經被消滅和打散了不少。秦飛鴻沒再回頭看地上的頭顱一眼,他拖著大刀,往山洞裏趕。“等等我”衛遠滿身都是傷痕,帶著夥伴們從下麵爬上來,他們也先後進入了山洞。……“毛毛,你喜歡我嗎?你留在這裏陪我好不好……”衛矛猛地瞪大了眼,盯著麵前的小男孩。周圍還是那樣黑暗,母蟲的屍體躺在地上,已經有一大半燒成了灰燼,但是……他麵前這個小男孩……翠綠眼睛,金黃頭發,和秦飛鴻一模一樣!“飛……飛鴻……”“對,是我呀,毛毛。”這個小男孩連說話聲音都和秦飛鴻一模一樣,衛矛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在做夢?但手掌上被膿液腐蝕的痕跡,還在不斷傳來痛感,衛矛知道他沒在做夢……他沒在做夢的話,秦飛鴻應該已經十八歲了,他長得那麽高那麽壯,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小屁孩?衛矛吞了吞唾沫,這才發覺他的喉嚨也十分疼痛,仿佛有人拿鹽醃過。他盯著麵前的小男孩看,這才敏銳地覺察出一點不同……秦飛鴻從來不用這樣有些貪婪和著急的眼神看自己……他……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一直都是信任的眼神。那種讓人感到無比心安的信任。“飛鴻,你怎麽在這裏……我帶你出去好不好……”“你忘了嗎,我就是在這裏出生的呀?毛毛,我想喝水了……我口好渴……”衛矛心裏一頓,他有些猜測……蟲族對泉水簡直避之不及,但也有一個種族,非常喜愛泉水……“好啊,飛鴻,我手腳好痛,我們出去再說吧。”原本看著十分乖巧的小男孩,忽然凶狠了起來,就見他的雙手和雙腳都直接拉長,把衛矛給包裹起來,露出個十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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