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接顧淮北時剛好碰見堂姐季如薇將一張房卡遞給顧淮北。


    季如薇把大半個身子貼到了顧淮北的手臂上,我隔著老遠看見了她胸口處一片白花花的景色。


    “淮北哥,難道你就不想試試舞蹈生嗎?”


    顧淮北倚在門邊,玉山將傾般俊美的臉,在看到我來時笑了下。


    “安南,你覺得舞蹈生怎麽樣?”


    心髒不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


    “挺好的,你...開心就好。”


    一片茫然的劇痛裏,我想起了來接顧淮北的目的。


    “隻是這個月...該給生活費了,你能不能給我十萬?”


    季如薇摟著顧淮北,笑得誇張。


    “我沒聽錯吧,安南,十萬塊就讓你連尊嚴都不要了問男人開口要錢,丟不丟臉啊。”


    放在從前,我從來不把十萬當回事。


    可今時不同往日,季家倒了,顧淮北又折斷了我所有的羽翼。


    下午醫院打來了這個月的第三個催款電話,如果再交不上錢,媽媽就要被強製出院。


    顧淮北冷漠地注視著我的窘迫。


    “你全身上下,哪點值十萬。”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算我求求你...我會還你的。”


    顧淮北勾出一個怪異的笑:“行,那你去旁邊開個房間方便好好等著,順便買盒東西換跑腿費,你知道我的尺寸的吧,老婆?”


    季如薇的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我感覺有把刀剜在了心上,我和顧淮北結婚四年,如今隻剩下了仇人這一層關係。


    “好。”


    我買好東西的時候,顧淮北盯著那盒東西辨不清神色。


    突然他掏出一張卡片,直直砸在我的臉上,明明隻有薄薄的一張卡片,卻好像砸進了我的骨子裏。


    “拿著錢滾!”


    我攥著那張銀行卡的手都泛了白:“好,祝你們玩得開心。”


    我轉身就走,沒看到身後的顧淮北幾乎要將房卡掰斷。


    我剛無力地躺在床上時,手機亮了,彈出一個綠色的窗口。


    “人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還要繼續找嗎?”


    我把一部分錢轉給了手機那頭的人。


    “找,無論如何都找!”


    轉完錢後,我終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


    酒店隔音效果不好,各種令人禁不住想入非非的聲音爭先恐後地鑽進我耳朵裏。


    我分不清哪些聲音是顧淮北和季如薇的,或者這些聲音都是他們的,把頭埋進被子裏,枕頭被眼淚濡濕了一大片。


    近乎窒息時候,門卻被大力地敲響了。


    “季安南,給你三秒鍾,來開門。”


    我有些詫異,隻是門剛被打開,我就被抵在了牆上。


    顧淮北絲毫沒有留情地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


    “安南好大方啊,說起來我們南南也是舞蹈生,你姐還是比不上你。”


    顧淮北的嘴唇在我的脖子上四處遊移,一隻手順著我的衣擺往上鑽。


    舞蹈兩個字讓我險些掉下淚來,出事之前,我本該是炙手可熱的舞蹈新星,可如今卻成了顧淮北的囚徒。


    而脖子上的嘴唇,大概在剛才還吻遍了另一個女人的全身。


    鋪天蓋地的難過和惡心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


    “淮北,至少今天能不能,先放過我。”


    顧淮北手上的動作一頓,忽然放聲大笑。


    “季安南,放過?你有什麽資格求我放過!”


    顧淮北的動作一下比一下更狠。


    我感覺到鑽心的痛意,不用多想,也知道大概是受傷出血了。


    這樣的事情並不算少見。


    這次的酷刑,直到下半夜才結束,我的嘴唇上全是咬出來的斑駁的血痕。


    結束的時候,恍惚中我想,顧淮北會不會像以前那樣把她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哄他然後吻幹我眼角的淚。


    可我睜開眼時,顧淮北已經站起來穿衣服了。


    他看到床單上斑駁的血跡隻愣了片刻就恢複了慣常嘲諷的模樣。


    “你這一晚上勉強抵了那十萬,誰能比你貴?”


    “你姐還在隔壁等我回去,你自己待夠了就滾吧。”


    我閉了閉眼睛,最終什麽話都沒說。


    半夜的時候,我難受得睡不著,我探出手來摸了摸額頭,是自己都能感覺到的滾燙,果然發燒了。


    休息了這麽一會,就連下半身撕裂一般的疼痛也沒有絲毫減輕。


    此時去醫院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我去地下停車場的時候,發現車被顧淮北開走了。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隨後回到地麵上,準備打車。


    深夜的車不好打,我自嘲一笑,想向前走一段看看是不是能打到車。


    可還沒打到車,卻遇到了沿途醉酒試圖攔住我的男人。


    “妹妹去哪兒,要不要和哥哥一起玩。”


    那雙手試圖攀上我的肩膀,我推了好幾下才勉強推開。


    恐懼在深夜裏滋生,我鉚足了勁想走開遠離男人,可卻因為身下的疼痛完全快不起來。


    剛跑了幾步,我就被男人從身後抱住了,我的脖子被勒住,連叫都叫不出來。


    排山倒海的恐懼壓在了我的心上,我拚命地掙紮,卻因為發燒使不上一點力氣。


    我被拖拽到一個小巷子裏,用盡全身力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想要多少錢隨便開口,我沒記住你的臉,不用擔心我會報警。”


    男人聽了我的話,像是真的在思考。


    我抓住機會,一隻手在身下的兜裏摩挲著自己的手機想要嚐試報警。


    可男人還是發現了我的動作,他拽住我的頭發,頭皮好像要被人撕裂。


    “臭婊子,是不是想報警!”


    手機被男人一把奪過,我被壓在了牆上,絕對的力量和極度的恐懼下,隻能徒勞地呼救。


    “有沒有人,救命!”


    叫喊聲激怒了男人,他一巴掌扇在了我臉上,一個毫不留情的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口腔裏充斥著血腥味。


    我的大腦一陣嗡嗡作響,有鮮紅的液體順著鼻子流了下來。


    男人的手已經摸到了我的腰上,隨後不停地把我的衣服往下拽。


    我臉色煞白,卻連手機也被男人一把奪過扔到了地上。


    我被壓得偏過了頭,地上的手機卻亮了,發出了撥通電話的聲音,是在慌亂之中不小心碰到了誰的號碼。


    我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幾秒鍾之後,電話那頭接通了,可傳出來的聲音卻無法成為我的救贖,是顧淮北摻雜著怒意的聲音。


    “季安南,我是不是說過,就算你死外邊也別給我打電話!”


    隨後電話被掛斷,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喊出救命兩個字。


    幾秒後手機的屏幕徹底黑了下去,也帶走了我的最後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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