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不流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居高臨下地質問:“誰派你來的?”女人搖頭,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我們都是在網上聯係的,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在這個時間來這個房間。”頹不流沉著臉,拽著她胳膊又往外推。這次他沒有留情,女人大半個身體都落在了空中,稍微一動就要跌落海裏。“你幹什麽?!”女人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尖叫出聲,“我明明都已經說了!!”頹不流捏著她後頸,神色不善:“因為你在撒謊。”“我沒有!”女人眼淚都飆了出來,滿臉絕望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求求你放了我吧嗚嗚嗚……”頹不流:“既然你們在網上聯係,那房卡是誰給你的?”女人頓了頓,這才說:“我不知道,有個服務員偷偷遞給我的。”頹不流:“那你如何得知,這次的對象是灰霽?”女人一口咬定:“網上那人告訴我的!”“還在撒謊,”頹不流凝眉,冷冷道,“讓我猜猜,你進來看到床上沒人後,為什麽那麽驚訝?”女人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那我告訴你,”頹不流握著她的後頸,冷冷道,“你知道房間裏有人,你打算處理掉第一個人,好取而代之。”女人沉默了下來,最後終於自暴自棄地說:“那你鬆手吧,反正這件事已經敗露,就算回去我也隻能被滅口。”頹不流並未被她威脅,冷靜地分析起來。今晚有兩波人來到灰霽房間。第一位是恒千地產的朱粒,說是要聯姻。雖然手段有些下作,但作為聯姻對象,至少對方質量頗佳,應該是季璋安排的人。第二位是眼前的女人,乍一看輕浮淺薄,像是拿錢辦事的風場女,但接觸下來卻清醒狠辣,有一種不顧一切的瘋勁兒。頹不流眯了眯眼睛,推測道:“季翰默……不對,是季明叫你來的?”女人動作僵了一瞬。頹不流:“你說這件事敗露會被滅口,也就是說,你不止替他辦了這一件事?”女人搖頭,懶洋洋道:“你別激我,我不會告訴你的。”頹不流沉默片刻,徐徐開口:“如果我說,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呢?”女人愣了一下,卻很快又笑了起來:“不可能,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頹不流:“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替我作證,我明天就可以辦手續送你出國,隻需要你在關鍵時刻出麵作證。”女人靜默片刻:“二呢?”頹不流鬆開了鉗製她的手,冷冷道:“拒絕我,然後帶著滿腔憤懣從這裏跳下去。”女人赤裸的後腰抵在冰冷的欄杆,她卻仿佛察覺不到冰冷。她頂著一張萬分豔俗的臉,表情卻肅穆而悲戚:“你確定能送我出國?”頹不流:“說到做到。”女人雙手握拳,尖利的指甲重重掐進了掌心。她本該拒絕的。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這種人。然而當她對上這雙漆黑的眼眸,卻驚訝地發現,她竟然還對這個世界抱有希望,她竟然依舊願意相信他人。或許是走投無路,或許是她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可靠的氣息。已經這麽差了,再差下去,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吧?“好,我答應你。”女人點頭,“但我要更改條件,你不用管我,把我孩子送出國就行了。”“不必,”頹不流轉身進屋,“我會送你們二人一同離開。”女人愣了一下,在冰雪中駐足良久。直到頹不流叫她,她這才一步步挪進屋,捧著杯熱水,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她確實是在夜總會工作,有把柄在季明手中,偶爾會幫他處理一些棘手的合作方。這次接到的任務很簡單,就是趁亂和灰霽發生關係,等到第二天被人拍視頻揭發。“我明白了。”聽完,頹不流推測道,“一旦你們在一個房間被揭穿,季明肯定會各方麵施壓,讓灰霽被迫與你結婚。屆時,他就會成為家族聯姻中的棄子。”女人冷笑一聲,點頭:“大差不差。”頹不流:“感謝你的坦誠,但是很抱歉,我今晚還是要把你綁起來。”“明白,”女人主動遞出雙手,“合作而已,有防備才是正常的。”頹不流把對方關在衣帽間,打電話提醒灰霽注意安全。沒有人接,直到電話被自動掛斷。頹不流有些擔心,季明既然讓這個女人進來,肯定會給灰霽也下套。不能再幹等了,頹不流披上外套往外走。不料剛拉開門,灰霽高大的身影就撞了進來。頹不流愣了一下,連忙大步向前:“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灰霽卻後退一大步,神情隱忍而警惕:“別過來!”頹不流止住了腳步,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灰霽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反應太大,連忙解釋:“你別生氣,我喝了酒,不想熏著你。”頹不流伸手抬起了他下巴,目光審視:“隻是喝酒嗎?”掌心下的皮膚燙得驚人,偏偏還在他麵前強裝鎮定。灰霽別開眼,幾乎不敢與他對視。頹不流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欺騙。”太丟臉了。他本來不想說的。灰霽垂下眼,有些狼狽地開口:“你說得沒錯,他們也給下藥了。”頹不流:“而你打算將計就計,於是自己喝了下去?”灰霽點點頭:“我想試出是季璋,還是季翰默。”頹不流:“不用試了,他們都逃不了幹係。”“什麽?”灰霽震驚地抬起了頭。頹不流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灰霽,還帶他看了衣帽間裏被綁著的那個女人。灰霽聽完,臉上表情一時有些變幻莫測。過了好久,他這才啞著嗓音開口:“謝謝你,我想自己待一會兒。”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如此算計,想必灰霽也很不好受。頹不流點點頭,目送灰霽去了露台。漆黑的夜空下,灰霽獨自站在夜色中,鵝毛大雪落在他肩頭,讓他多了幾分脆弱與孤寂。他在雪地裏站了很久,這才帶著一身寒氣進了屋。他看起來很糟糕,頹不流不太放心:“你還好嗎?”“我沒事,”灰霽緩緩搖頭,轉身往浴室走,“我先去洗澡了。”頹不流擔心他,但終究沒有再問。直到半個小時過去,灰霽還把自己關在浴室。頹不流有些不放心,上前敲門:“灰霽。”頹不流叫他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幹脆直接推開了浴室門。“我進來了。”浴室裏一片昏暗,隻有窗外透出盈盈燈光,落在灰霽緊繃的身體上。花灑開了太久,水珠源源不斷地衝刷著灰霽的後背,連帶著空氣都變得濕熱潮濕。令人恍若置身於熱帶雨林,產生了一種快要窒息的悶熱感。頹不流穿著一襲高定西裝,拉開玻璃門,牛津皮鞋踏過積水,步入了淋浴間。“你……”他話還沒說出口,灰霽就很慌張的製止了他:“別過來!”頹不流放下抬起的右手,停在了淋浴間門口:“你還好嗎?”不好,一點都不好。冷水嘩啦啦從頭頂衝刷而下,像是一根根小小的針戳著他的皮膚。他身體緊繃,腦袋因為藥物嗡嗡作響。“我沒事。”灰霽背過身,不想讓頹不流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頹不流:“需要幫忙嗎?”灰霽搖頭,聲音低啞地說:“不用……”“行,那我在外麵等你……”頹不流話還沒說完,卻猛地被人推在了牆上。水珠從頭頂落下,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衫與鞋襪。冰冷的水霧中,頹不流仰頭看向灰霽,一雙貓眼又黑又沉:“還有事?”“別,”男人往前一步抱住他身體,聲音低啞,幾乎是哀求,“別走……”頹不流:“剛才為什麽不說?”灰霽不回答,隻是身體越發滾燙,心跳逐漸急促。頹不流低下頭,還未來得及看,灰霽忙已經不迭擋了起來:“別看……”頹不流挑眉:“不讓看?”灰霽皺眉,整張臉漲得通紅:“醜……”那是他自己都覺得惡心的玩意兒。尤其還是被他血緣上的親生父親下藥,以這樣一種醜陋的方式出現在頹不流麵前。肮髒又屈辱,連他自己都不想碰一下,更別提被頹不流看見。頹不流:“不醜,人人都會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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