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所以明琮久坐下後，她便有意無意同他說起現今的局勢，但更多的卻是讓他防著點謝霄，讓他別同謝霄走太近。明琮久準備悄咪咪透露自己反派計劃的動作直接卡殼了。他猶豫了一下，問道：“為什麽？”顧幼皎聞言皺了皺眉。明琮久會問這句話，親近之意其實很明顯了。“早知你會好轉，便不該去討這門親事。”顧幼皎歎了口氣，“他就是個瘋子。”明琮久想了想謝霄的行事，的確有點那味，又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麽想找他？”“他合適。”顧幼皎端起茶輕抿一口，眼睛眯了起來，“以謝霄之勢，加上顧家，就算是你……我們也能將你扶上皇位。”雖然早就聽謝霄提過，但親耳聽皇後這麽說，明琮久心裏不免還是有點失落。但想想也是。顧幼皎一看便知不是個軟和性子，無論對他多溫柔，骨子裏也是強勢的，不去爭反而不像他了。隻是……他真的不是很想當皇帝啊！怎麽一個兩個的都想讓他上去受苦呢？當皇帝有什麽好的，壓力多大！見明琮久難受的神情，顧幼皎誤會他是因為方才一番話，頓時有些心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隨即很輕地歎了口氣。她柔聲道：“雖說皇上廢了你的太子之位，但你始終是嫡子，對太子而言就是卡在他心裏一根刺，而麗貴妃同我勢如水火，四皇子也跟著不待見你，他們兩人無論誰登基，都不會放過你。謝霄這人雖說行事詭譎，卻是個精明的，無論他們誰登基，想必他都能站穩現在的位子，隻要他不倒，就永遠是你的庇護。”竟然……明琮久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他雖然有些失落，但也不介意皇後拿他當聯姻的棋子，畢竟人都是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利益做事無可厚非，皇後也沒害他。隻是他沒想到皇後當年定下這樁婚事居然還存了這樣的念頭，果然，就算原來的他是個傻子，也是皇後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皇後還是疼他的，就算這種疼愛不是沒有私心的，卻依舊讓人動容。明琮久心情瞬間好了，衝顧幼皎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我知道母後疼我。”顧幼皎也彎了眼睛：“知道便好，平時沒事，就多進宮來陪陪母後。”兩人正說著，探消息的人已經回來了。說是狀元郎名叫餘銳。明琮久聞言皺了皺眉，雖說三甲都是皇帝點的，但謝霄好歹是主考，他的話對皇帝還是有一定影響的，怎麽還是讓餘銳當上狀元了？是真的餘銳出彩到皇帝對他鍾情無比，還是……這種重要劇情的重要節點無法改變？難道餘銳身上真的有男主光環？想到這，明琮久就有點坐不住了。如果真的有男主光環，那謝霄就危險了。他問來報告的人：“相爺什麽時候回來？”“想來快了。”那人恭敬應道。明琮久點點頭，有些不耐地玩起脖子上的長命鎖。顧幼皎盯著他的手指，很輕地笑了笑：“你這習慣倒是沒變。”她說著，不等明琮久回答，伸手指了來報告的人，“他叫長安，你這次回去，帶上他一起。”明琮久聞言奇怪地看她：“我有元寶了。”“元寶不會功夫，留在院裏伺候著也就罷了，你出門總要帶個人保護。”顧幼皎垂下眸子想了想，“一會我給你舅舅去封書信，讓他再撥幾個人保護你，這外頭可不比皇宮，你以後出門一定要帶上人。”明琮久點點頭，雖然他覺得自己那麽宅，應該沒什麽出門機會，不過帶著也不虧。又陪顧幼皎說了會話，謝霄就過來了。他身上還穿著官服，笑吟吟走進來的模樣豐神俊朗，好不風流。“娘娘，殿下。”謝霄行了個潦草的禮，跟顧幼皎對視幾息，見顧幼皎皺起眉後便把目光落到明琮久身上，“走吧。”明琮久總覺得剛剛那瞬間他們好像交流了什麽，但沒多問，跟顧幼皎說了一聲便跟上謝霄離開，出了殿才小聲問他：“你剛剛……跟我母後說什麽了？”謝霄停下來看他：“殿下是腦子治好了，耳朵又不好使了？”“要不是打不過你我肯定打你。”明琮久握拳，“我都看見了，你跟我母後在眉來眼去！”謝霄噎住：“那不叫眉來眼去！”“那是什麽？眉目傳情？”明琮久說完，自己也覺出不對來，“你怎麽跟我母後那麽有默契？還能眼神交流！”謝霄額角一跳，心裏有點惱，卻沒怒意，反倒笑了：“你說為什麽？”他倒是想聽聽明琮久還能說出多離譜的話。謝霄要是直接嘲諷，明琮久就當笑話揭過去了，但謝霄這麽一說，他心下一凜，竟真的嚴肅地思考起來。皇後跟謝霄聯手的目的很明顯，但謝霄跟皇後聯手的原因卻很含糊。雖然他知道謝霄後麵的結局是怎麽樣，但謝霄不知道啊！就像皇後說的，以謝霄的能力怎麽站隊都不會輸，兩個皇子都巴結著他呢，他根本沒必要選他這個地獄難度。要麽謝霄真就是瞎攪和，要麽就是喜歡有挑戰性的事，要麽……明琮久看著謝霄的目光帶上了驚恐：“你不會想當我爹吧？！”第10章 謝霄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你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他簡直想敲開明琮久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不然你幹嘛對我母後暗送秋波？你是不是喜歡漂亮大姐姐！”明琮久說完，越發覺得自己好有道理，“我母後也是個大美人，你喜歡她不奇怪，再說我長得跟我母後也……等等你同意跟我結婚不會是因為……”他話沒說話，就被謝霄捏住臉，兩頰的肉擠成兩個小包子，兩瓣嘟嘟的唇動作極細微地張合：“李幾彎哦唔慪……”謝霄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微彎腰附到他耳邊咬牙道：“再胡說八道，我就讓你知道結婚是怎麽回事，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為什麽同意這門婚事了！”謝霄說完，眯起眼盯著明琮久，見他滿目疑惑，很是滿意地鬆開手，小家夥果然不懂這……些……明琮久的目光，漸漸亮了起來。結婚，還能是怎麽回事？當然是合法澀澀了！謝霄：“……？”“你不要在外麵說這個，多不好意思。”明琮久用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蹦蹦走了。謝霄梗在原地，好一會沒緩過來。小家夥的反應跟他想的……有點不大一樣。謝霄皺著眉跟上去，上了步輦看見跟在明琮久身旁的長安才將這事暫時擱置，問道：“他是誰？”“母後安排給我的，說是會武功，可以保護我。”明琮久沒有藏的意思，直接跟謝霄攤開說了，“她還說讓舅舅找幾個人保護我，你到時候看一下，別以為是敵人給打了。”謝霄眉頭皺得更緊了：“相府是沒保護好你？”“應該是因為上次的事吧。”明琮久倚在椅背上，整個人攤得沒骨頭似的，“畢竟我又不會武功。”“那也不該由皇後派人。”謝霄不喜歡皇後將手伸到他跟明琮久之間，他一指跟在身旁的人，“他給你，以後你要出門跟他說一聲，我手底下的人他能調動。”他說的是之前一直跟在身邊的小廝荻楓。明琮久倒是沒想到謝霄這麽舍得，反倒有點猶豫了：“這不合適吧？”謝霄擺擺手：“我再換個人就是。”明琮久聞言忽然有點可憐荻楓了：“你都沒問他願不願意，跟在我身邊可沒什麽出頭的機會。”謝霄聞言隻是笑了一聲，沒說話，倒是荻楓自己開口了：“小的定會護殿下周全。”“那好吧。”明琮久撓撓臉，對身邊多一個人還是少一個，他是真的無所謂。比起這個，他有別的事要問。離開皇宮上了馬車，明琮久才把憋著的話問了出來：“餘銳是什麽情況？”“新科狀元，你說對了。”謝霄道，“皇上的確點了他去做員外郎，你也說對了。”他本以為明琮久聽見這話心情會好，卻不料明琮久臉色卻是沉了下去。他有些不解：“猜中了不是挺好，有什麽不開心？”明琮久搖頭：“你不懂，說中了說明我知道的東西是不能改變的，我怎麽開心得起來。”謝霄：“比如？”“比如……”明琮久愣了愣，認真想了想後續發生的事。原著太長了，他看得很潦草，除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情節，其它的印象都不深。他隱約記得瓊林宴後麵好像的確發生了什麽，男主還因為這件事立了功得到不少獎賞，但是是什麽事……“我忘了。”明琮久無辜地看過去，“反正不是什麽好事，對你來說。”男主的每一步成長，對謝霄而言都不是好事。謝霄打量著他：“你很怕他，但我想不明白，就算有太子幫忙，他也爬不到我頭上。”明琮久卻是搖頭：“有能力的人對你來說可能不可怕，但是一個運氣很好的人，就很恐怖了。”他也不知道怎麽跟謝霄解釋男主光環這玩意，但說成運氣好像也沒錯。擔心他理解不了，明琮久又舉了例子：“比如有一天，國內爆發了疫病，那種疫病很恐怖，很快在京城蔓延開，滿朝文武大半人都中招了。這時有一個人意外認識了一個神醫，那個神醫又恰好知道這種疫病的治療方法，隻是裏麵有一味藥材很難找，但是這個人恰好以前看過有個地方種滿了這種難找的藥材。所以他把這種藥做出來，掙了錢又掙了名聲，連皇上都很欣賞他。”他說的，是原著裏真實出現過的劇情。他可以去截胡男主的氣運，但如果有些事是不可逆的，那他截了也沒用。謝霄也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是這種情況，那的確有點棘手。他也明白明琮久為什麽臉色會那麽不好看了。他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得到這種猜測的，但你說的事，不是改變不了的。”“怎麽就不是了。”明琮久說著還有點委屈，他什麽都知道但好像幫不上謝霄什麽忙，“我都告訴你不要讓他當狀元，不要讓他當員外郎了，結果他還是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