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無聲。他所求的,竟然如此簡單。鬱策並不想得到沈檀漆的垂青,他隻是想,讓沈檀漆至少多陪一陪兩個孩子。他知道的,沈檀漆說不定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一年也好,一月也好,一天也罷。他想讓鬱今和鬱淵知道,他們有這樣一個爹爹。至於日後沈檀漆變回原來紈絝不化的模樣該怎麽辦,鬱策不願去想。現在就很好,隻要沈檀漆不躲開他和孩子們,就算同全天下保密,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之間有個孩子,他亦心甘情願。良久過去,沈檀漆困意浮現,烈酒的後勁,卻在他受到鬱策就是男主這個驚嚇過後,緩慢湧回上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有千斤重。胸口卻像有螞蟻啃咬般,又癢又痛。他睜開眼,在黑夜裏看向四周,確定身旁那人沒有什麽動靜後,才羞赧地將手緩緩塞進被子裏。耳尖燙得像是要著火。為什麽……鬱策一回來,他就變成這樣了。那該死的依賴期還沒過?心跳愈發加快,沈檀漆呼吸緊促。不知多久,身下的熱意在手心逐漸被抒解開。懸在半空狂跳的心,降落在地。“師兄。”聲音淡淡,卻令沈檀漆肩頭猛地顫了顫,眼底一片濕漉,泛著被戳破後難耐的緋紅。“如果你需要……”他咬緊下唇,聲音帶著些惱火難堪,“不需要。”良久,靜到沈檀漆以為不會再出現聲音。那奇怪的感受竟然又一次湧了上來,他這次確信,絕不是依賴期的結果,而是那壺方問尋不知從哪兒搞來的烈酒!他蜷縮起身子,竭力忍受著,發出又低又輕的嗚咽。方問尋,你害死我了!身後傳來陣從被窩裏起身的聲音,沈檀漆愕然地回頭看去,鬱策拄著下巴,隔著金魚和芋圓,朝他笑了笑。“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師兄記得麽?”接下來,沈檀漆嘴硬過後,似乎應該要拽著他的衣襟,再求他幫幫忙了。沈檀漆默了默,回想起在山洞裏依賴期發作的那一幕,他咬緊牙關,從齒間硬生生擠出幾個字:“不記得。”鬱策若有所思地輕輕“嗯”了聲,低低地答:“如此,其實我也不記得了。”某些人總喜歡負隅頑抗一陣,也罷,不聽人勸,自己吃苦。他剛要鑽回被窩,就聽對方自暴自棄般,壓低聲音,帶著些慍怒道。“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找別人了。”找別人?找蕭清羽,還是什麽張清羽李清羽?聽到那後半句,鬱策眸光微暗,斂起眼底湧動的欲.念。良久,他緩緩伸出手,隔著兩個熟睡的孩子,將殿內的燭火掐熄了。聲音淡淡道:“出去,在外麵等我。”第27章 地上冷(二十七)廊亭的赤柱冷得像冰,雖然被熟悉的屏障泡泡擋去冬夜寒風,可刺骨涼意仍然能透過石柱傳進來。周遭寂靜無聲,這個時間,已是深夜,不會有人途徑沈檀漆的瑤亭水榭。他被按在廊亭柱邊,眼前恍惚看到的,是一彎白到模糊的霧月。心口滾燙,灼熱漸漸流傳至四肢百骸,連凜冽的寒風都一並抵禦了,而後再隨著每一次鬱策的手緩慢推上極致,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油鍋上烤。“幾次了?”“師兄。”“嗯?”耳邊傳來不緊不慢地沉沉提問聲,夾雜著清冷冰寒的龍息,沈檀漆眼前看不清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記不清可不行……”對方似乎有些許吃味,聲音低低道,“否則你又要怪我做事不周,比不上清羽。”沈檀漆勉強回過神來,咬著牙,在他白皙有力、透著些微青筋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去你大爺的。”有病,這傻龍以後要改名叫神經病龍。身後的人笑了笑,絲毫不惱不躲,“師兄不必介懷,畢竟也不是一次兩次。就算師兄隻把我當成工具,我沒有怪過你。”沈檀漆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扒著麵前的廊柱,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倒黴。碰上鬱策就會被睡。不是倒黴是什麽!明天他就走,麻溜地卷鋪蓋連夜禦劍飛走!不知過去多久,鬱策中場休息。沈檀漆趁機逃也似的,從廊亭的石凳上撿起自己的衣服,囫圇穿了一半,故意告困:“太晚了,你也早些回去睡吧。”鬱策愣了愣,眼睫垂落,有些不滿地低聲說:“可是,我還沒好。”他語氣委屈,像被丟下的小狗。沈檀漆不甚在意地繼續扣衣襟的扣子,隨口道:“你自己弄一弄不就好了。”聞言,鬱策眼底深了深。師兄隻顧自己,真可惡。他一把扣住沈檀漆的手腕,將他攔腰抱起。腳下騰空的沈檀漆登時吃了一驚,緊緊扒住了鬱策的肩膀,又怕又惱:“你又幹嘛?”對方仍然跟平日裏那副淡漠自持的模樣相差無幾,隻是語氣聽起來像在溫柔誘哄:“地上冷。”他的腳仍赤.露著,足踝纖細白皙,掐在手心,仿佛多用些力便會烙下一片紅印。沈檀漆已經徹底看透他這偽裝可憐的外表下,裝著怎樣一顆喜歡記仇睚眥必報的心。還男主呢,爺呸!“放我下去。”沈檀漆不吃他這套了。鬱策抬起頭,小聲說,“不放,真的冷。”沈檀漆一口咬在他頸邊以作報複,難得吐出句國粹,“少他媽來。”聞言,鬱策沉默了瞬,將他緩緩擱在地上,眼看著那對白皙的腳在地上如同觸冰般猛地縮了一下,他倏然笑了,有些得逞似的,輕聲道:“你看,我說過的。”沈檀漆:……他強忍著冷意,逼著自己一腳踩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沒走兩步,緊接著,又被人不講道理地一把撈進懷裏。“師兄別同我置氣。”鬱策低聲哄著他,“地上真的冷。”頓了頓,沈檀漆猶豫半晌,還是把腳收了回來,任由他抱著自己。畢竟確實是挺冷的,他又何必要受那個罪?鬱策一步一個腳印,踩著廊亭玉石鋪就的覆雪地磚,路過那滿樹紅燈籠時,倏忽停下了腳步。“師兄?”沈檀漆心頭一跳,他就知道鬱策肯定還有什麽事。他順著鬱策怔忡的目光看過去,隻見鬱策盯著那滿樹的紅燈籠,許久,轉眼看向自己。“這樹不錯。”鬱策緩緩將沈檀漆擱下,抵在樹邊,眸光漸深,“燈籠也好看。”沈檀漆:?“我警告你……”“鬱策!”“白龍!!”.翌日清晨。沈檀漆醒時,天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房內一片明亮,鬱策和兩個小崽早已不知去了哪裏,就連那張床也消失不見,就像他們從未來過一樣。腰酸背痛,像是昨夜讓鬱策偷摸揍了一頓似的。沈檀漆揉了揉肩膀,自上麵發現了某個狗崽子的牙印。他默了默,深吸一口氣,忍下想打人的衝動,倏忽聽到床底下一陣奇怪的騷動。眉頭一皺,沈檀漆彎下身子看下去,隻見條小黑狗和黃色雞仔正在興味盎然地偷吃什麽東西。“你倆幹嘛呢?”沈檀漆語氣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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