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滿級天師穿成病美人替身後 作者:有庭樹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序之一愣,青年認真地與他對視,眼神中早已卸下了尖銳的防備,道:“很抱歉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你。”靈魂困於陌生的軀殼,千百年之後,蘭亭和序之的感應已經削弱到了極致,但這不該是蘭亭一次次否認序之的借口。蘭亭道:“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是什麽模樣,我蘭亭的劍,都會是世間最好的劍。”而這一刻,序之仿佛陰暗角落裏生長的枝葉,終於觸碰到了陽光。他緩緩搖頭:“主人永遠不會錯。”青年唇角上揚,笑容卻不似平日那般常常帶著譏諷。“蘭亭!”穆椿敲門進來之後,一瞬間就注意到青年唇角的笑容,不知為何這令他忽然忘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你來做什麽?”千年以後,師友早已化作塵土,蘭亭柔軟的一麵,如今隻會展示給他的劍。一見到旁人,青年又恢複疏離冷淡的模樣,這表情喚醒了愣怔的穆椿。“嗯?”他回神後不知為何,感歎了一句:“我已經很久,沒有見你這麽笑過了。”青年垂眸不語,穆椿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之後,一錘掌心道:“對了,歲會長說有事要找你,蘭亭,你現在有空見見他嗎?”“哦?”蘭亭側目看過去,眼中情緒浮現,道:“你讓他進來。”話音剛落,門外就接連走進四五個人來,其中歲凇年站在最前方,穆椿一看竟然有這麽多人,急忙開口:“他現在還需要靜養,歲會長怎麽帶了這麽多人進去?”然而歲凇年卻沒有跟他說一個字,徑直走近蘭亭的病床。見他來勢洶洶,並不像是來探病的樣子,序之一句話都沒說,身體已然先於腦子動了起來,攔在青年與來人中間,眯起眼睛,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歲凇年一驚,被序之毫不掩飾的殺意嚇退了半步,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在破陣之時沉默旁觀的青年,竟然會有這樣駭人的氣勢。雙方都還沒有說一句話,但病房中的氣氛卻陡然僵硬起來,半晌之後,蘭亭才看完這場鬧劇,開口道:“序之,過來。”劍靈令出即遂,下一刻就已經退到了青年身邊。沒有再直麵序之的殺意,歲凇年跟他身後的人,漸漸將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這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已經驚出了滿身的冷汗。病床上的青年看起來很虛弱,當時的神降術消耗巨大,蘭亭並不是受傷最嚴重的一個,但卻是在病床上躺最久的一個。此刻看著虛弱的青年,對方眉眼淡淡,相比於身側的男人,看起來威脅性更小,於是歲凇年稍稍放鬆了不少。他緩緩開口:“經我方核查,蘭道友涉嫌與桐城小學陣法一案有牽扯,現出示逮捕令,麻煩蘭道友跟我們走一趟。”來時穆椿遇到歲凇年他們,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走向,他愣怔之後就慌了,連忙伸開雙臂擋在蘭亭麵前,質問:“歲會長是不是搞錯了,那陣法是蘭亭拚命解決掉的,怎麽可能跟他有牽扯?”“這就要問問蘭道友了。”歲凇年麵無表情道。穆椿雖然背景很硬,但卻實力不行,此刻就像個護著老鷹的小雞崽子。歲凇年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眼神示意了身後的下屬之後,便走出兩人將穆椿架起來,在對方憤怒的罵聲中,將人拖出了病房。逮捕令就這麽放在蘭亭眼前,歲凇年道:“蘭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蘭亭斜躺在病床上,神情悠然,問:“如果我不呢?”“我想,蘭先生應該不會想知道,玄門是怎麽對待那些拒捕罪犯的。”“罪犯?”蘭亭伸手托著下巴,語氣中帶著質疑:“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你在短短的三兩句話中,就將‘涉嫌’轉為‘罪犯’的?”歲凇年並不惱怒蘭亭的反駁,哼笑了一聲,道:“看來蘭道友是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了。”他道:“那日你破陣,所有人都隻注意到神降帶來的震撼,但我卻看到,在神明降臨你身的那一刻,陣法中先前吞噬的所有靈力,都在爭先恐後地向你湧去”“哦不對,或者該說是‘獻祭’二字,更合適一點。”後來歲凇年將此事告知其他掌門,所有人第一時間都不願相信,畢竟誰會布置陣法之後,又耗費這麽大的功夫,來破陣呢?但歲凇年拿出了玄門至寶回溯鏡,甚至不惜損耗壽元回溯記憶,讓大家看到了他親眼目睹的那一幕,在看到陣法中靈氣朝青年湧去的時候,各位掌門就是再覺得荒誕,也不得不相信了。於是,歲凇年對蘭亭下了逮捕令。大家都知道,穆椿這小子無腦偏向蘭亭,所以大家都沒有告訴他這件事,因此在病房外遇到歲凇年一行人時,他才誤以為他們都是來探病的,還主動帶路。“鐵證如山,我勸蘭先生還是不要反抗得好。”歲凇年道。外邊穆椿將事情聽了個十成十,聽完簡直恨不得給自己和歲凇年一巴掌,道:“什麽鐵證,那陣法那麽邪門,你怎麽知道靈氣是要獻祭給蘭亭,而不是攻擊他!”“而且你們不是都說了,幕後之人催動陣法攻擊,還有什麽道韻,蘭亭就在你們麵前,難不成還能分出個替身來,在背後搞事情,自己打自己嗎?”穆椿簡直要氣炸了,道:“往常你們逮捕罪犯,都會直接在玄字app上發布通緝令,這次屁都沒放一個,我看就是心虛,所以才悄悄為難蘭亭!”他越說越生氣,差點掙脫出兩人的鉗製,道:“你們就是嫉妒,想要奪取蘭亭神降的秘法!”“放肆!”歲凇年眼神沉沉地轉過頭去,見到病房之外,已經有不少人被穆椿的話驚動,在好奇探頭。他揉了揉額頭上暴起的青筋,揮揮手疲憊道:“把他送回穆家。”最後還眯起眼睛叮囑道:“讓穆家的人好好管教他們的兒子。”歲凇年的耐心已經被穆椿消耗殆盡,說完目送著穆椿被帶走,然後叫其他人守好病房門,轉頭正要對蘭亭發難,但卻見青年竟然已經站在了他麵前。對方身側亦步亦趨地跟著那個男人,歲凇年下意識後退一步,就聽到青年發出嘲諷的一聲輕笑。“蘭道友這是什麽意思?”他語氣已然帶上了三分惱怒。“什麽意思?”青年歪頭看過來,身形弱不禁風,唇上還帶著消耗過度的蒼白,道:“當然是等歲會長帶路,等著接受你們的審問了。”“你!”對方分明是一副伏誅的姿態,但表情和語氣卻叫人覺得十分高高在上,歲凇年一時氣結,但卻又不能當著眾人的麵無端發怒。最後勉強咽下胸膛中的怒火,歲凇年皮笑肉不笑道:“……那就請蘭道友跟我走一趟了。”歲凇年說完,他身側的其他人就走上前去,看樣子是想如法炮製,如同剛才帶走穆椿一樣,將蘭亭鉗製住帶走。但序之隻是在一旁掃視過來,目光便如有實質,將幾人盡數嚇退。歲凇年:“你這是什麽意思?”“歲會長怎麽又問這句話?”蘭亭心情看起來不錯,雙手環臂看過來的樣子似笑非笑,道:“我雖然願意配合你,但歲會長也別給臉不要臉,真把我當犯人了。”“我願意跟你走,不代表是被押解著走。”見歲凇年眼神變換,神情憋屈又複雜,一副想要發難,卻又忌憚序之的模樣,蘭亭就覺得心情甚好。最後歲凇年咬牙道:“……走!”見會長已經率先走了出去,其他幾人麵麵相覷,最後看了一眼蘭亭,在序之威脅過來之前,就連忙收回視線,跟上歲凇年後在前麵帶路。他們本意是想暴力製服蘭亭,畢竟白發青年雖然十分厲害,但畢竟剛才消耗巨大,此刻虛弱時正好趁虛而入,卻沒想到有序之這麽個程咬金殺出來。最後他們在前邊帶路,蘭亭跟序之優哉遊哉跟著,姿態絲毫不像嫌犯。歲凇年氣不過,故意越走越快,最後卻被下屬拉住,尷尬道:“會長您慢點走……那個蘭亭他沒跟上來。”歲凇年:“……”自己把自己氣了個夠嗆,歲凇年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選擇強行咽下自己的不滿,被動順從蘭亭的速度,慢悠悠晃回了玄門總部。玄門總部意外的竟然坐落在鬧市,身處市中心的建築占地麵積還不小,一看便是普通人窮極一生,也難以買下的地段。一路上歲凇年不知道接了多少電話,都是在詢問他們為什麽還沒到,人抓去了哪裏的。歲凇年總不可能說,他一個會長被人捏著鼻子走,最後隻能搪塞過去。對麵的人明顯對他的態度頗有微詞,但好在人已經到了,就沒再多說什麽。蘭亭一行人的狀態,實在不像是犯人與執法者,玄門總部已經有不少人接到通知趕來,因此見到他的人很多。玄字app隻說了今日要召開大會,卻沒有提任何一個跟蘭亭有關的字,隻有高層幾人知道,今天叫他們來的目的。薛寧光他們比蘭亭醒得早,傷也好得更快,這時候站在大廳中已經能跑能跳。遠遠見到蘭亭,薛寧光停下跟歸鶴藏的談話,後邊跟了個謝紫虛,笑著朝蘭亭走過來。“蘭道友醒了?你怎麽也來……”但幾人走近後,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歲凇年身後的那幾個人,盡數攔在原地。歸鶴藏驚訝:“這是怎麽了?”歲凇年意味深長道:“在審訊結束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嫌疑人。”“嫌疑人?”“什麽嫌疑人?”此刻看著被圍起來的蘭亭,就連謝紫虛都開口詫異道:“會長的意思是,蘭亭是嫌疑人?”“這怎麽可能!”歸鶴藏皺眉道。最近根本沒有什麽案子,能夠令玄門驚動這麽多人,來開什麽大會,除了桐城小學那一案。但陣法都是蘭亭破的,為什麽他卻反而成了嫌疑人?幾個人有心想說什麽,但話都還沒有開口,就被阻止了。歲凇年當然知道他們想說什麽,無外乎是像穆椿那樣,替青年辯白,但無論他們怎麽辯白,結果都不會改變。他招了招手,就讓下屬將三人驅逐。而在歸鶴藏他們走前,蘭亭背對著歲凇年一行人,微笑著無聲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的口型隻有歸鶴藏三人看到了,幾乎是瞬間,他們心中便各有猜測,一時間情緒複雜難言,表情也很難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蘭亭這邊的情況,但大家都沒有說什麽,就靜靜注視青年被歲凇年從另外一邊的通道帶走,逐漸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從踏進這條通道開始,蘭亭便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他狀似不經意間問起:“歲會長這是要帶我去什麽地方?”到了自己的地盤,歲凇年莫名有了更多的底氣,道:“蘭道友或許沒聽說過,我玄門總部有個地方,名叫玄監,顧名思義,跟監獄一樣,專程用來關押犯人。”“但玄監中有至寶,能壓製犯人的修為道行,任你是地府無常來了,也不能輕易走出去。”玄門的人都知道這地方有多厲害,所以一進入這裏,歲凇年的心就落了下來,甚至不再懼怕蘭亭身邊的序之。越往裏走,就越能感受到那種壓製效果,歲凇年一時鬆懈之下,也就沒注意到,在他的身後,白發青年的眼神越來越灼熱。就要拿回來了,那些屬於他的東西。此地關押著不少犯人,蘭亭不知道他們犯了什麽罪,隻是在長久不見天日的關押之下,他們身上的修為又被壓製,因此看過去的時候,個個都表情憔悴,渾身狼狽不堪。見他一直盯著那些路過的犯人,歲凇年笑著問:“蘭道友莫不是害怕了?”蘭亭輕笑一聲,收回觀察的視線,悄悄將自己身上的靈力,也如同那些犯人身上的氣息一般,一點點收斂起來,最後氣息趨近於無。在前邊察覺到蘭亭身上的修為越來越弱,歲凇年終於放下心來,最後把人帶到身處的一個房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