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狀態,和以前發狂殺人時一模一樣。康雙池開始擔心裏麵的阮秋,希望莉羅製作的保護罩能起到效果,不然他要是出了什麽事,等襲淵恢複意識之後……襲淵滿身戾氣,殺意彌漫在眼底,又躲過了一支鎮定劑。但他一直站在門口,並不往外踏出一步,像在顧及著什麽,也像是守護著這道門,不想讓任何人靠近。莉羅躲得遠遠的,悄悄打量樓層側麵的窗戶,想翻進去尋找阮秋,至少要先確保他的安全。門口的眾人還在僵持著,遠程無法向襲淵注射抑製劑和鎮定劑,就隻能再嚐試別的方法,比如煙霧彈或麻醉槍。通常情況下,這些東西都必須準備齊全,襲淵的體能太強悍,單憑一種還無法讓他立即失去行動力,必須一起用。康雙池正要按下煙霧彈的按鈕,看見門後出現另一抹身影。一隻白皙柔弱的手牽住了襲淵,阮秋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哥哥?”康雙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種情況不能靠近襲淵,阮秋會有危險……然而緊接著,他看見襲淵神色微變,反手將阮秋護在身後,往門內退了一步。他不僅沒有攻擊阮秋,反而呈現保護的姿態。康雙池立即阻止手下:“等等!”遠處的莉羅也看見了這一幕,疑惑地拿起顯示屏。她還以為阮秋一出現,襲淵就恢複了神智,結果顯示屏中的總指數,還在85%左右徘徊。“奇怪……”莉羅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她知道阮秋很特殊,卻沒想到阮秋特殊到如此地步,即使襲淵失控,也不會主動傷害他。阮秋還牽著襲淵,試探著小聲道:“哥哥,我們回去吧?”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襲淵的神情就變了。他不再是麵對阮秋時的安靜溫順,眼底迅速充斥著陰霾與狠戾。阮秋來不及反應,就被襲淵抱了起來。襲淵帶著他快速來到三樓,挑選了最熟悉的臥室,將阮秋“藏”在了裏麵。之後他就走了,房門被反鎖,阮秋出不去。他很擔心,生怕襲淵出什麽狀況,好在機械盒也在臥室裏,它在記錄屏響起警告的第一時間就偷偷溜走了。機械盒從抽屜翻找出一把備用鑰匙,遞給阮秋。阮秋這才開了門,在樓下門口見到與康雙池等人僵持的襲淵。他想把襲淵拉走,試圖讓他不管外麵這些人。康雙池見狀,大著膽子靠近一點點:“阮秋?你沒有受傷吧?”他的聲音又讓襲淵感到煩躁,額角突起明顯的青筋。“我沒事!”阮秋趕緊回答,擋在襲淵麵前,伸手捂住他的耳朵。“哥哥,他們沒有惡意,”阮秋不住地出聲安撫道,“隻是在擔心你的情況。”見襲淵平靜了些許,阮秋想去把門關上,卻被襲淵緊緊抱住。阮秋隻好道:“哥哥,讓他們把門關上好不好?”襲淵沒有反應,看向門口的幾人,目光仍有警惕與不耐煩。阮秋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想轉移他的注意力。這個辦法果然有用,襲淵低下頭,吐息滾燙。阮秋伸手摸著他的臉側,像在順毛一樣,又繼續親吻他的嘴唇。趁此機會,康雙池上前兩步,把敞開的房門重新關緊,並帶領手下退到遠處。門內依然安靜,襲淵就這麽簡單地被阮秋給安撫住了。有下屬還不放心:“康哥,就這麽算了?今晚不會再出事吧?”康雙池蹲在路邊:“應該不會吧……”“阮秋都不怕,你們怕什麽,”莉羅走了過來,“再采取行動可能會更加刺激襲淵,讓阮秋來是最穩妥的。”雖然很不可思議,但他們剛才都看見了。康雙池將手下打發走,隻留下兩個人。他也跟著一起守在街道旁,準備再觀察兩小時。莉羅也沒回去,低頭看著顯示屏。康雙池湊過來看了一眼,總指數依然在85%。莉羅拿出另一個自己隨身攜帶的記錄屏,翻看裏麵的所有記錄。她一邊看,一邊思索道:“我覺得,我以前研究的方向錯了。”康雙池接話:“怎麽說?”“我把研究方向都放在首領身上,想知道什麽樣的情況會影響他的狀態,”莉羅繼續說道,“但其實我搞錯了,比如體溫升高、心跳加速,這些是先有狀態,才有反應。”這話有點繞,康雙池想了一會兒,明白過來:“……你才發現啊。”莉羅上次說要做一個什麽體溫升高心跳加速的機器,他就覺得沒什麽必要。“正確的研究方向,應該是阮秋,”莉羅鏡片下的雙眼泛光,“他才是關鍵。”見莉羅這麽興奮,康雙池不忘叮囑:“你小心一點,首領不喜歡你老盯著阮秋。”“我知道,”莉羅應道:“我有分寸。”早在之前,她就想過尋找阮秋身上的特殊性,比如外貌特征之類的。可是襲淵不配合,並且她那時認為病症的治療沒有不可代替性,隻要找到能讓襲淵不發病的方法就行。然而事實證明,阮秋的確是不可代替的那一個,他竟然能在襲淵失控的時候安撫住他。而且實際上,阮秋待在襲淵身邊,也並不能讓他再也不失控。莉羅總有一種感覺,襲淵的症狀,更像是一種無法控製的本能,他天生就是如此,藥物隻能幫助他暫時屏蔽掉這種本能。三樓臥室亮起了燈,康雙池準備提前回去了。他問道:“那你打算怎麽研究?”說了這麽多,他還是不明白莉羅要怎麽做。莉羅頭也不抬:“不知道。”“先從精神力方麵開始吧,”她收起兩個屏幕,跟著康雙池站了起來,“雖然我認為,應該不是精神力的原因。”不過她隱約發現,阮秋的精神力好像很特別。他之前明明比較弱,天賦也不高,這一次跟著襲淵來到獅鷲星,身邊竟然還帶著一架屬於自己的械骸。就算這個方向也錯了,那至少可以讓她看看阮秋的精神力是怎麽回事。“反正你多注意點就好,”康雙池摸著自己的脖子,仍心有餘悸,“回去睡吧,明早再來看看。”兩人結伴離開,街道的感應燈也隨時暗了下來。此時三樓的臥室中,阮秋被襲淵抱在懷裏,臉頰微紅。大門被關上之後,襲淵又把他藏回了臥室,獨自下樓守了一會兒,確認不會再有不相幹的人來打擾,才折返回來。他緊繃的神情放鬆了許多,又恢複了溫順的模樣,對阮秋又親又抱。兩人埋在被子裏,阮秋感到越來越悶,拉下被子呼吸新鮮空氣。襲淵失去神智,如何接吻好像也忘了,親了阮秋很久才逐漸找到方法。阮秋推不開他,又怕刺激到他的失控,隻好任由他親自己。不知是否有酒氣的影響,阮秋的呼吸也有些重。他摟著襲淵的脖頸,仰頭和他親昵:“哥哥……”阮秋的聲音像在撒嬌,襲淵摸了摸他泛紅的臉。他不僅不抗拒,所有的反應都在表達著“願意”。襲淵更加興奮,低頭咬住阮秋白皙的頸側。衣擺被拉起,發燙的掌心毫無阻隔地觸碰到阮秋,向上重重地撫擦。阮秋一下子懵了,以往他和襲淵再怎麽親近,襲淵到最後都還算克製,不會這樣對他。他慌忙想躲開,卻被禁錮在襲淵懷裏動彈不得。“哥哥……”阮秋委屈道:“你放開我……”襲淵置若罔聞,輕輕咬著那一塊細嫩的皮膚,舉動中越發帶著獸性。阮秋無力掙紮,開始感到害怕。襲淵此時狀態不對,再繼續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他沒有經曆過,也不想在襲淵沒有恢複神智的時候。他們沒有任何準備,他會不會疼地流血……阮秋一邊推拒,襲淵終於鬆開了他,然而緊接著將他翻了過去。略高的體溫覆在背後,兩人離得很近,他感覺到異樣,僵硬著身體不敢動。他的衣領早被扯開,襲淵親吻他的肩膀,又咬了一口。阮秋呼吸發顫,終於找到機會,用力按下衣服口袋裏的保護罩按鈕。按鈕連接了阮秋的精神力,一道光芒瞬間彈出,籠罩在他的周身。襲淵也被這股能源震開,他扶著床邊站立,眼底依然殘留著濃烈的情緒。阮秋趕緊爬起來,扯過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他既害怕又委屈:“哥哥……”襲淵似乎終於發現了他的不情願,眉間輕輕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