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司詢微微頷首,“還有件事,需要你準備一下。”又過了兩天,主星迎來了一個小節日。節日當天會有表演活動,場地早早準備好,好幾架播放廣告的小型星船在低空中緩慢行駛。下方有部分區域被請了出來,人群暫時不能進去,都擠在四麵的街道。音樂聲混合著嘈雜的人聲,附近很熱鬧。小型星船的外殼畫有噴繪,前後掛著漂浮的彩帶與氣球,看上去很漂亮。街道裏有不少小孩子,跟隨著父母四處閑逛。時間剛過午時,突然聽到“砰”一聲從上空傳來,像是什麽東西炸開。有人抬頭張望,赫然看見一架星船尾部冒煙,搖搖欲墜。不等人群反應,星船無法被控製,朝著街道的方向墜落。眾人慌忙躲避,街道的防禦係統檢測到危險,及時亮起能源防護罩。但防護罩隻能減緩星船墜落的影響,並不能直接將其隔絕在外,要是墜落時引發爆炸,還是會造成一定的傷害。有幾個在下方的小孩子嚇蒙了,抬頭呆呆望著上空。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另一聲悶響。巨大的白色械骸踩著空檔的無人區域,小心避開建築,動作極快地抓住了將要墜落的星船。大型械骸按理來說不該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即使有使用許可,也會遭到處罰。白色械骸沒有多做停留,帶著星船迅速飛向高空。這時才有人注意到,高空中有另一架小型星船,外殼上印有聯盟軍的標誌。不知是誰問了一句:“那架械骸好熟悉,是白鳥嗎?”人群議論紛紛,還有人用星網搜索了白鳥的照片,確認剛才阻止了事故的人是誰。這件事第一時間上了新聞,並帶有幾張白鳥出現在街道的照片。還有一張是阮秋的,他站在某家店門口,隻露出小半張臉,還戴著一頂帽子遮住了銀發。即使這樣,他在人群中也十分出眾,一眼就能看見。新聞的標題寫著:“白鳥從天而降,新任主人低調出行。”先前關於阮秋的一些傳聞不攻自破,人家正好好的,還出來過節。有人懷疑是作秀,高級械骸可以遠程操控,阮秋發現事故,是能夠及時讓白鳥出來阻止。但誰出來逛街,會隨身帶著械骸?也有人反駁,說隨身帶著又怎麽了,司詢哪次出行不是配備大量聯盟軍保護,阮秋自然也一樣,械骸就是他的第一重保障。新聞傳到斯夏普眼前,他再三確認,甚至調取了街道附近的監控。那的確是白鳥,而操控他的,隻能是阮秋。他臉色沉得可怕,閉著眼抬手按了按眉心。“滴滴”通訊器發出聲響,有新傳訊。斯夏普睜開眼,打開查看。[抱歉,我們的監控出了問題,沒有發現他離開了獅鷲星。]斯夏普的氣憤比剛才更甚,簡直懷疑對方是和司詢一夥的,聯合起來耍他。他懶得回複,想把對方拉黑。“滴滴”[請您相信,我們是想幫助您的。][上次向您說過,我們主做精神力方麵的研究,不知您是否有興趣了解?]提到精神力,斯夏普莫名想到了阮秋。他動作遲疑,回了一個字:“說。”緊接著,對麵發來一份文件。斯夏普一邊看,眉間皺起的痕跡越來越深。新聞剛出的第一時間,阮秋仔細關注,看著民眾的反應大都較好,放心下來。現在隻要襲淵的人在主星藏好,不被人發現,聯盟就不會有麻煩。他繼續翻閱新聞,自動忽略掉極個別不太好的聲音,關掉顯示屏。書房裏響起窗戶被打開的聲音,阮秋抬起頭,看見襲淵從裏麵走出來。他明顯愣住,呆滯又驚訝:“哥哥?”襲淵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軍裝,是聯盟軍的裝束。軍裝明顯是為他量身定做,袖扣與領邊一絲不苟,讓他看起來與從前完全不一樣。仿佛他就是一名主將,氣質矜貴冷淡,依舊透著來自上位者的強勢與威懾。襲淵走近,阮秋一下子撲進他懷裏。他雙眼亮晶晶的:“哥哥,你穿這身衣服真好看。”第54章 襲淵低垂著眼,氣息微頓:“是麽?”阮秋點點頭,鬆開他後退半步,仔仔細細地打量。這應該是普通士兵的裝束,肩側沒有任何代表職位的勳章,腰部的花紋也比較簡單。但即使簡單,這類正統的衣物穿在襲淵身上,不僅很合適,還非常的驚豔。襲淵臉上沒什麽表情,牽著阮秋在小沙發坐下。他本來不想換上這身衣服,是司詢的要求。司詢說如果他不換,為了保證阮秋的安全,他不會繼續把襲淵留在住處。阮秋才在節日上帶著白鳥出現,要是被發現和疑似星盜的陌生人來往,謠言又會更甚。讓襲淵偽裝成傭人自然不可能,他這幅樣子也不像是個傭人,聯盟軍是最合適的。司詢還準備了偽造麵部的薄膜,襲淵一踏出這座私宅,就必須把臉遮住,確保萬無一失。襲淵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待遇,但他決定要把阮秋送回來時,就已經處於被動了。他想陪著阮秋,盡力保護他,就得暫時聽從司詢的指令。所以在過來之前,襲淵的心情不太好,阮秋說他穿這身衣服好看,心裏的憋悶與煩躁才徹底消散了。“哥哥,你怎麽又翻窗戶,”阮秋摸著襲淵手上的袖扣,“你白天來找我,舅舅不會說什麽的。”那天司詢得知兩人一直睡在一起,結果什麽都沒發生,好像就放心了不少。從前他不喜歡襲淵,後來認可他的實力,現在勉強認可他對阮秋的照顧。隻是司詢依然不同意他們“同居”,又讓人把襲淵的房間挪到阮秋這邊的院子。襲淵也有對策,他半夜悄悄地來,一大早悄悄離開。這種方式隱隱有些偷情的意味,阮秋總是很害羞,見他紅著臉又不願意趕自己走,襲淵很受用,這才沒有在明麵上對抗司詢。“門口有監控。”他一邊回答,嫌領口太緊,解開了一顆扣子。阮秋還盯著他看,忍了一會兒伸手過來,又把那顆扣子幫他係上了。襲淵抓住他的手:“做什麽?”阮秋臉紅,往他身上靠:“扣上更好看。”他很少這樣直白地誇襲淵,眼神像看見了什麽寶貴的小零食,又亮又專注。從進屋到現在,襲淵已經被阮秋看了好一會兒,他喉結上下微動,耳根慢慢泛紅。阮秋清楚地看見他的變化,張了張口沒說話,呆了一瞬。襲淵比他大了十歲,但在談戀愛這件事上,經驗和阮秋一樣幾乎為零。他每次叫“阮阮”的時候,會因為這個親昵的稱呼而害羞,現在被誇好看也會。不等阮秋反應,他眼前一晃,被捏著下巴與襲淵接吻。他很乖巧,被親凶了也不推拒,摟著襲淵的脖頸。相處這麽久,兩人都開始逐漸適應對方的喜好。等終於親完,阮秋蜷縮起雙腿,尷尬又慌亂,眼神飄忽著。襲淵意識到他不對勁,抓住他纖細的腳踝,壓過來繼續親吻他的臉側,低聲道:“我幫你。”阮秋一瞬間臉頰通紅,推開襲淵:“……不用。”他還沒有到那種程度……阮秋起身溜進浴室,洗了把臉重新出來。襲淵靠在門邊等他,摸了摸他下巴滑落的水珠。這時,唐謙在外麵敲門:“小少爺?”阮秋條件反射般把襲淵藏了起來,前去開門。唐謙是來送水果和營養劑的,特意朝門內打量了幾眼。剛好阮秋洗過臉,紅暈褪去,看起來很正常。唐謙將東西送進來,一邊說道:“先生這幾天在挑選學院,小少爺也可以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