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淵製止住他:“很晚了,明天再說。”快到睡覺時間,不適合聽到些令人不開心的信息。窗外的天色已暗,現在找司詢,的確會打擾到他休息。阮秋猶豫,又把通訊器收了起來。襲淵想轉移到他注意力,想讓他心情好一點,拿了水果喂他,親吻著他的額間:“能自己站起來嗎?”唐謙不在,阮秋就放鬆許多,摟著襲淵說話含糊:“我很累……”襲淵又親了他一下:“我幫你洗澡?”阮秋沒想到他的目的在這裏,趕緊鬆開他:“……不用。”他推開襲淵站起來,想證明自己可以,結果因為動作太快,感到一陣眩暈。襲淵及時扶住他,幾乎是半抱著他去浴室。阮秋的臉越來越紅,不自覺地攥緊衣袖。但襲淵將他放在了洗手台前,給他準備洗漱用品,沒有要幫他脫衣服的意思。阮秋鬆了口氣,從襲淵手裏接過牙刷。洗澡完全可以叫一個機械兵來幫忙,襲淵卻不同意。他確認阮秋恢複了些力氣,為他準備好衣服,放好熱水在浴室門口等待。等阮秋洗完澡,隨意擦了擦頭發,扶著牆慢慢穿衣服。襲淵還額外放了一個凳子在裏麵,早就被水汽給沾濕了。阮秋望向緊閉的門邊,鼓起勇氣:“哥哥?”襲淵的聲音立即從外麵響起,聽見阮秋說:“你進來好不好?”門沒有上鎖,襲淵開了門,看見阮秋站在牆邊,身上隻穿了貼身的短褲。襲淵呼吸一滯,上前拿起寬大的浴巾,將阮秋整個人包裹起來。阮秋頭發濕漉漉的,水珠不斷往下掉,不小心沾濕了襲淵的衣領。襲淵並不在意,忍不住親吻他:“冷不冷?”阮秋回答:“不冷。”襲淵先幫他烘幹了頭發,再為他穿衣服。扣子從下往上係,阮秋心安理得地接受襲淵照顧自己。襲淵的動作突然停頓,低頭咬了一口白嫩的皮膚,又親了他的鎖骨。阮秋一下子慌亂,被襲淵緊緊按住後腰動彈不得。襲淵眼底有些沉,發燙的呼吸撒在阮秋臉上:“不是你讓我進來的?”阮秋支支吾吾,這會兒不說話了。但他精神力枯竭,正是最疲憊乏力的時候,又得知一點之前被瞞著的事情,難免會不自覺地想要依賴。襲淵克製著,沒再對他做什麽,抱他去臥室。阮秋躺在溫暖的被窩裏,聽著浴室那邊傳來隱約的水聲。襲淵沒回自己的房間,又留在了他這裏。他今天在浴室待的時間有點長,半小時了還沒出來。阮秋沒有睡意,偷偷拉開衣領。他身上有個淡淡的痕跡,是被襲淵咬的。他紅著臉埋進被子,快要呼吸不暢的時候才出來。阮秋原本還以為,回到主星之後待司詢眼皮子底下,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和襲淵親密了。結果沒想到,他與襲淵還是天天睡在一起。阮秋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襲淵終於從浴室出來。他直接關了燈,掀開被子躺在阮秋身邊,動作自然地伸手抱他過來。阮秋埋在他頸邊蹭蹭,在熟悉的氣息裏湧上困意。第二天,阮秋惦記著莉羅不小心說漏嘴的消息,給司詢發傳訊,詢問他到底怎麽回事。下午晚一些的時候,司詢的回複才姍姍來遲。他告訴阮秋,因賽特人可能找不到他的父親,於是將目標放在了他身上。那些外星係種族在當年突然出現,協助坦達星人入侵其他星係,之後又很快消失,有關他們的資料不齊全,是較為神秘的種族。他們的真實目的也不得而知,襲淵與司詢的第一次合作,就是搗毀了他們的其中一個據點,所以莉羅才會知道。至於精神力有關的研究,也確實是他們做的。而現在,因賽特人再度銷聲匿跡,也許知道自己暴露,及時逃走了。司詢在傳訊中安撫阮秋,讓他不要擔心,還有什麽疑問,隨時可以問他。阮秋仔仔細細看完傳訊,司詢話裏說得十分輕鬆,仿佛真的隻是一件小事。他關掉通訊器,莫名想到之前的幾次夢境。夢裏有人故意給襲淵使用有成癮性的抑製劑,讓他為自己做事。還有人聯係司詢,提到精神力的研究。阮秋再次打開通訊器,問司詢上次在他那裏,不小心看見有關精神力研究的文件,是不是因賽特人的。很快,司詢的回複發來:[是。我派人調查時得到的資料,早已銷毀了。]他知道阮秋在意這件事,特意又解釋了一遍。果然……阮秋直覺那些成癮性的抑製劑,也與他們有關。那這一切就能連起來,原書裏的因賽特人與兩個反派都有關聯,他們是躲在暗處的一方。現實依然如此,隻是他們的目標好像有所不同。原書裏是陸極,現在是他。關於陸極,襲淵說會幫他找到這個人,卻這麽久沒有任何音訊。阮秋都不確定這個人是否真實存在,他的夢也許就隻是夢而已。他心裏不安,再仔仔細細把原書和夢境,包括現在所知道的都梳理一遍。最終阮秋稍有放鬆,因為他意識到,劇情與原書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司詢和襲淵也許就是兩個最大的變數。他們都很強,一個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星盜首領,另一個是位高權重的聯盟首席。能讓這兩人為己所用,還有什麽目的達不到?但一切都變了,襲淵病情好轉,不再使用任何抑製劑,司詢更沒有參與什麽精神力研究,都不再與因賽特人有關聯。兩人的選擇都朝著更好的方向,結局也一定會改變。他們甚至都摒棄前嫌,願意互相合作了。襲淵正巧從外麵回來,他的裝束又有不同,肩側掛著一枚徽章,比先前的上將略高半級。阮秋上前抱住他:“哥哥……”“都知道了?”襲淵低頭問道。阮秋悶悶地“嗯”了聲。即使襲淵和司詢都不說,他也能大概猜得出來,搗毀一個據點聽著容易,實際不知道有多危險。難怪襲淵從哈林學院離開後再返回,司詢就突然同意了他和自己見麵……“我很擔心你,還有舅舅,”阮秋下巴抵在襲淵身上,“以後不要再瞞著我了。”襲淵還以為阮秋會害怕,沒想到更擔心他和司詢。他們有什麽好擔心的?現在那些因賽特人不知躲在哪裏,連頭都不敢露。“好,”襲淵應了一聲,轉而安撫阮秋,“別怕,我說過會保護好你。”阮秋點頭,先前的一點不安徹底消散了:“知道了。”兩人就站在門口不遠,唐謙正好過來,聽見襲淵的這句話。他默默歎息,端著手裏的水果安靜站立,過了幾分鍾才敲門。當晚,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阮秋又做了夢。這一次的夢裏沒有襲淵,出現的隻有司詢。他每天都很忙碌,處理手頭的公務,應對外界的各種信息。守在他身邊的隻有唐謙,書房的燈經常亮一夜,從外麵幽深的走廊看過去,顯得十分孤寂。麵對外人的多數時候,司詢表現得冷淡又刻薄,且不近人情,與阮秋剛剛與他相認時差不多。夢境中,聯盟的處境似乎不太好,陸極遭遇的大部分暗殺與綁架未遂,都傳是司詢派人做的。因為他不接受一個陌生人拿走白鳥,這不僅僅是一架高級械骸,還代表著聯盟曾經的榮耀。聯盟的名聲越來越不好,後來又出了些事故,聯盟軍被懷疑內部腐敗,主星的軍事暫時由哈林星駐紮軍接管。這跟阮秋在哈林學院遇襲之後的發展很像,隻是司詢與斯夏普互換了位置。阮秋還看到司詢時常和一個陌生的通訊碼聯係,每次交談的內容都提到精神力研究。[進展怎麽這麽慢?][您稍安勿躁,我們正在尋找更多的實驗資源。也請您盡快行動,等抓住了陸極,就能將他的精神力提取出來,移植到您指定的人選身上。][移植之後,白鳥的歸屬也會改變?][是的,您放心。][我還想知道,你們為什麽要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