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嬌花 作者:馬戶子君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李應棠看實在賴不了, 隻能應下, “……是。那可否懇請陛下把那遝紙還給臣?”大概是想到人就要滾了, 李無廷大發慈悲, “準。”李應棠瞬間得意,“哈!你果然沒扔!”李無廷,“……”李無廷轉頭, 吩咐親衛,“去給軒王收東西。”李應棠:。…目送那道淒楚的背影消失在殿階下,寧如深感慨地收回目光:何必呢。他又轉向李無廷, 好奇問,“陛下, 那遝紙到底是什麽?臣為什麽看不得?”怎麽跟潘多拉魔盒似的。李無廷沉靜的麵上有一瞬波動,隨即沉下臉, 色厲內荏地看來, “沒什麽。朕不是叫你同軒王少說話?”寧如深張大了嘴:……他明明是被這對話裹挾進去的。兩人正一高一低地站在殿階上, 李無廷低眼就能看見他那排整齊的小白牙和舌尖。“……你嘴張這麽大做什麽。”寧如深舌尖一動, “在和陛下暢談。”如果不發出聲音也能算說了話。李無廷, “……”他垂眼盯著寧如深啟張的嘴,指尖微蜷,還是沒忍住伸手過去托著那下巴,往上一合,“不用,吵到朕的眼睛了。”寧如深,“唔…!”旁邊的德全又在偷偷看看:哎呀呀~軒王離京的時間選在了隔日午時三刻。好好的赴封地,跟處刑似的。寧如深下了早朝,估摸時間來得及,準備出城去送一送。他剛出宮門便被叫住:“寧大人!”寧如深轉頭,隻見半大點的李景煜正從宮門走出來,身旁還跟著麵色清冷的李無廷:“寧大人也要去送二皇兄?”“是。”寧如深話落,又想起李無廷讓他少和軒王說話。他摸摸鼻尖覷向李無廷,“目送。”不說話。李無廷,“……”李景煜左看右看:這種事也需要向皇兄解釋嗎?他想了想說,“既然寧大人也要去送二皇兄,不如就同我們一路吧?”寧如深眨眨眼,征詢地望向李無廷。李無廷隨意,“景煜都說了,上車吧。”“臣謝陛下,小殿下。”寧如深轉頭同候在馬車外的嚴敏拿了件雪色披風係上,吩咐道,“你先回府。”說完跟著李無廷登上了天家的馬車。…馬車穿過京城一路到了城門外。李應棠果然還等在驛站邊沒走。一身風雅華貴的月白長袍,玉扇翩翩,望著遠方寂寞如雪。青馬車在驛站外停下。寂寞如雪的李應棠一轉頭,眼睛刷就亮了!他看李無廷和李景煜下了車,目光動容,“我就知道你們會來送我……喔!寧大人也一起來了?”那雙眼頓時更為灼熱。寧如深一下車撞上他的眼神,差點沒站穩跌一跤。想到前天李應棠那消沉離去的背影,他腦中驀然浮出一個詞:死灰複燃。寧如深幹笑了聲,“王爺。”李應棠搓搓手探頭探腦,很快被李無廷一道銳如霜刃的目光打斷:“朕看你興致盎然,也不需要我們來送了。”他適可而止地收斂,“自然需要。”兄弟兩人對站了幾息,李無廷語氣緩下來,“同你母妃辭別過了嗎?”李應棠牽了下唇低聲,“是,昨日……”寧如深眼看著他們兄弟幾人聊起了天家的家事,便自覺地踱去了一邊,揣著袖子望起郊野的風景來。曠野無垠,清風拂麵。隔了好一會兒,背後不遠處傳來軒王的喚聲,“寧大人。”寧如深回頭,隻見幾人聊完了家事。李應棠嘩啦展開折扇,“同本王一道走走,本王有話和你單獨聊。”寧如深:?李無廷眸光驀地一深,浮出些許戒備,“有什麽話,就在這兒說了。”李應棠,“閨中密話。”李無廷,“……”寧如深,“……”誰跟你閨中。兩人齊齊陷入沉默。尤其李無廷,麵色如夜幕沉沉。正在這時,衣擺被拉了下,李景煜仰頭不解:“皇兄是不喜歡寧大人和別的阿兄獨處嗎?”“……”一隻大掌拎起李景煜。李無廷朝李應棠對去一眼,帶著淡淡的警告,“去談你們的閨話吧。”郊外視野開闊,一覽無餘。隨行的侍從都留在了原處,隻有寧如深跟著軒王一道溜達出去。他覷了眼軒王的側臉,實在想不到他兩人能有什麽閨中密話。走出一段距離。李應棠終於歎了聲開口,“本王離京,最放心不下兩個人,一個是母妃,一個是陛下。母妃還有陛下照料,陛下卻什麽都是一個人在扛……實在讓本王不放心。”“……”不,你才是最不讓人放心的。寧如深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接道,“王爺和陛下情同手足。”“這是自然。”李應棠笑了聲,“外人總是猜忌我二人關係,不信天家的手足之情。但本王是是非非分得清楚,心裏如同明鏡。”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眼角那道淺痕,“你可見著這道疤痕了?”寧如深見他的第一麵就注意到了。這道疤不顯眼,但也不易忽略。落在軒王這張俊美風雅的臉上,如美玉有了瑕疵。他問,“這是……?”李應棠說,“你應該知道,陛下的生母是嫻太妃娘娘。本王這條命,是母妃給的,嫻太妃救的,陛下護住的。”寧如深又循到了瓜味,靜靜聆聽起來。“當年若不是嫻太妃娘娘,本王留下的就不是這道疤,而是一條命了。”李應棠望向遠處,似陷入了追憶:“早些年先太子獨大,接連戕害手足。有一年,宮中下了很大的雪,那時我還小,而母妃受罰在宮中禁足。身邊的宮人都被先太子支走,他將我關在一處廢舊的宮院,我幾乎凍得失去知覺……”“陛下和嫻太妃娘娘找遍了整個後宮,最後是娘娘將我從雪地裏抱出來……”細風拂過腳下草葉,作響。空曠的郊野上,一時隻聽得軒王恬靜淡遠的聲音。寧如深聽他從獲救一直講到痊愈,越講越遠……終於忍不住打斷,“殿下。”李應棠停下話頭,“怎麽了?”寧如深找回這個故事的重點,“所以你這道疤是?”“喔…這個啊!”李應棠像是才想起來,“這是嫻太妃娘娘找到我時太激動了,指甲蓋兒戳出來的。”寧如深,“………”他難言地看著軒王:你的心不是明鏡,是哈哈鏡吧,重點全歪了啊。兩人無聲地站了幾秒。李應棠拉回話題,“總之,陛下習慣了什麽事都由自己擔著,也不善於表露情緒。你常伴他身側,還望多體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