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嬌花 作者:馬戶子君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軍營,主帳中。李無廷兀自蹙眉排布著沙盤,德全靜靜侍奉在旁邊。帳中沉凝無聲,帝王神色寂然。正當這時,帳外忽有一守備兵來報:“陛下,城外點糧隊出事了!”李無廷心頭一沉,喚人進來,“何事?”那守備兵跪在禦前,將事情一五一十從頭報來,“那糧草,約摸隻有六成能用。”李無廷眉心驀地壓了火。他指尖點著沙盤邊緣,冷笑道,“那些地方官天遠地遠,還真是活成土皇帝了。竟敢在糧草上弄虛作假,當朕是好糊弄的!”他頓了下,又問,“他呢?”守備兵反應了一下“他”,很快明白,“寧大人同人據理力爭,但那運糧官死不承認,對著寧大人一通刁難!”德全立馬大罵,“定是看寧大人好欺負!唉,寧大人這般柔柔弱弱的……”他邊說邊瞟向身側載著怒意的帝王。李無廷薄唇緊抿了一下,胸口起伏,“帶朕過去。”那守備兵驚道,“是,陛下!”一行人一路去往城門口。遠遠的,就見一列糧車被攔在城門外,一群人正圍在那裏。李無廷眸光沉沉,疾步過去。走近了,城門外的情形便落入眼底。前方聲音傳來,他腳步忽而一頓。隻見寧如深站在一群定遠軍身後,而定遠軍正手持長矛,抵著那運糧官的脖子:“敢送這種破爛草糧,老子直接紮死你!”“還敢凶寧大人,還不快給人道歉!”戴塢平哪見過這等窮凶極惡的兵,被雪亮的長矛一抵,頓時嚇得跪地求饒:“原來是禦史大人,下官冒犯、下官冒犯!”寧如深柔弱捂耳朵,“聲音好大。”定遠軍直接一紮:“你故意嚇寧大人的吧!”戴塢平咚咚磕頭,“下官沒有啊。”李無廷,“………”作者有話說:寧大人:臣好柔弱啊。李無廷(欲言又止):對。戴塢平:嗚嗚嗚這北疆怎麽回事啊?p個s:不必嚐試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貪官,尤其是權利膨脹下貪天貪地的大貪官第69章 共枕李無廷在十幾步外默然站了幾息。眼看沒有一個人發現聖上來了, 德全立馬發出一聲警醒的:吭!一群親兵聞聲轉頭,就看李無廷一身玄袍立在不遠處,頓時收起長矛:“陛下!”寧如深驚了下:李無廷怎麽來了?戴塢平顧不上別的, 頓時像見了救星般痛哭, “陛下!救命啊”“……”寧如深一瞬幻視了入室搶劫被暴打、向警察求救的賊。他偷偷朝李無廷覷了眼。卻正對上那道默然而來的視線。李無廷目光在他身上落了兩息, 隨即抬步走過來,停在眾人跟前。沒等戴塢平開口, 他便轉頭從糧車中抓了把米粟。摻著細沙的米粒從他指縫間流下,他垂著眼沒說話。背對而來的身影氣場懾人。戴塢平伏在地上,一時心驚肉跳。他頭一次見到新帝, 隻覺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他咽了咽, 小心辯解:“陛下, 這些沙都是倉庫中帶出來的, 軍情緊要來不及淘,臣等連夜出發,一路曆經艱險, 加上路上下雨受了點潮……”跟前陡然落下一聲冷笑:“一路艱險,下雨受潮?”“江南不但比西邡遠去百裏,且一路途徑嵇、等雨水豐沛之地, 早在幾日前就抵達了北疆”李無廷終於轉頭,眼底隱現寒芒, “你要不要去看看,軒王送來的糧是什麽樣?”戴塢平驟然滲出冷汗, 張嘴啞然。李無廷淡淡, “帶下去。”兩名親兵立馬上前, 將人拖走。戴塢平大驚失色, 被拖出十來米終於回過神, 大喊:“陛下饒命!臣隻是運糧的,是知府!是知府”聲音很快消散在城門後。李無廷吩咐將糧車運入營中篩選,定遠軍們得令,立馬忙活起來。圍在四周的親兵四下散開。這方又隻剩下了寧如深和李無廷。李無廷還站在一旁沒走,也沒開口說話。寧如深瞄了眼,悄悄湊過去:“陛下怎麽親自來了?”李無廷就抿了下唇,似無意道,“朕,是來得有點多餘?”寧如深,“?”他覷向對方微微緊繃的下頜。側對著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並不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該不會,李無廷是特意來為他撐腰?寧如深忽然有了種新奇的感覺:心頭像是浸過了糖水,還冒出一絲高興來。他看了眼李無廷俊美的側臉。頓了頓,轉開頭說,“陛下來得正好。就是臣先斬後奏,讓人紮他,會不會被參上一本?”李無廷緊繃的下頜鬆了些,隨即輕壓了下唇角,“沒事,有朕在。”寧如深也壓著唇角,“喔。”不遠處,德全揮著拂塵點完糧車一轉頭,看見李無廷的神色:喲,聖上這又高興起來了。西邡在糧草上弄虛作假。從運糧官到西邡知府,上上下下涉事官員全被問罪。皇命自邊關直接下達,由直屬天子的錦衣衛查辦。西邡進入了雷厲風行的整治。勢要挖去先帝時期遺留下來的爛屙腐根。而缺出的糧草,李無廷則下令從北鞍就近調補。當晚,寧如深坐在床沿,“從北鞍?”他這會兒剛洗完澡,李無廷正站在他跟前,看著他把頭發擦幹。他低頭搓毛,“要得這麽急?”李無廷看他一通亂搓,指節動了下,“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大戰隨時可能爆發,運送糧草越早越好。”“那現在是在等什麽?”“等,看誰先沉不住氣。”“唔。”寧如深想到先前幾次大大小小的衝突,心頭有點發緊,一時出神。頭發忽然從手裏被扒拉了出去。他回神抬眼,就看李無廷舉著一撮他打纏的頭發問,“你這擦的是什麽?”“……”寧如深不好意思地扒回來,“一種態度。”李無廷似無言,最後拿過帕子替他一搓,搓得蓬鬆幹爽:“行了,快睡。”寧如深感覺自己都快被搓習慣了。他攏著搓幹的頭發,感歎了一聲窩回被子裏,“陛下,夜安。”燭火很快被熄滅,“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