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實在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淩既白。淩既白朝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見自家王爺不似真的生氣的樣子便悄悄地退下了。淩既白靠近晏秋,一臉無辜,“嗯?我是鄉下來的鄉野村夫,早些時候隻會在地裏玩泥巴捉泥鰍,哪裏懂斯文兩個字怎麽寫?”晏秋心道難怪你這身肌肉不像是假的。淩既白抓住晏秋的手去摸自己,“晏哥哥,你其實還是很喜歡的對嗎?”晏秋冷笑一聲,“你給本王鬆手。”淩既白果然依言鬆了手,還不等晏秋驚訝今天怎麽這麽聽話,這野蠻的村夫就把晏秋扛起來了。“淩既白!”晏秋大怒,“你把本王放下來,本王要砍你腦袋!”“砍腦袋之前先讓既白操一操。”淩既白這人說話一股粗俗的味道,“那既白也死而無憾了。”“你腦子裏除了這事還有什麽?”晏秋氣得捶了他一拳。但是淩既白來說不痛不癢,他甚至拍了一把晏秋的屁股說,“晏哥哥不要亂動,既白滿腦子都是晏哥哥,除了晏哥哥也沒有別的東西了。”“淩既白!”“和晏哥哥成親,操晏哥哥,和晏哥哥風花雪月……”淩既白數著,“所以晏哥哥總得滿足我一些。”“你做夢!”晏秋罵道,“本王要砍了你的腦袋,你把本王放下來。”淩既白的手圈住晏秋的腰,他說,“晏哥哥,既白是村夫,不懂憐香惜玉。”晏秋一頓,隨後掙紮得更厲害了,“明日我就去告訴太傅,讓他回家揍你。”“晏哥哥怎麽還告家長的?”淩既白低笑,“晏哥哥也太可愛了。”晏秋:“……”啊啊啊啊!“晏哥哥房間裏應該沒有別人吧。”淩既白一腳踢開房門,“你放心,既白做好了準備,今日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淩既白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和屋裏的男人對上視線,然後陰森森地笑了一下,“晏哥哥,你床上,怎麽會有男人?”晏秋努力地抬起頭來,也一愣,管家不是說這隋讓走了嗎?他一巴掌拍在淩既白身上,“你把本王放下來。”淩既白等著晏秋的解釋,所以此刻乖乖地將晏秋放了下來。“晏哥哥好好解釋一下,這野男人是怎麽回事。”晏秋理了理衣服,一腳踹在淩既白小腿上,“什麽野男人,本王屋裏有個暖床的怎麽了?”隋讓的臉色陰沉。晏秋從房裏出去滿打滿算也不過半個時辰,竟然就與淩既白勾搭上了,他果然沒想錯。現在竟然還說他是暖床的。被踹了一腳的淩既白又著臉蹭上去,“晏哥哥,都是既白不好,不該責問你。但是你一看這野男人就不如我……”“他比你技術好多了。”晏秋冷笑,“你那技術,我都不想回憶第二次,粗魯野蠻。”隋讓一頓,他抬頭看著晏秋,所以……晏秋明明記得的,明明記得還這樣侮辱他,明明什麽都記得,還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就是因為不想負責。淩既白心底冒出一股殺意來,臉上卻笑眯眯道,“晏哥哥又在開玩笑呢,隋讓這樣討厭你,怎麽還會好好地伺候你呢?他根本不如既白貼心。”“那個時候明明晏哥哥就很舒服的。”淩既白說著,又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隋讓。隋讓低下頭沒說話,腦子裏卻想起幾年前晏秋去到西北慰問大軍的事。那是晏秋第一次到西北,在隴京嬌生慣養的皇子哪裏受得住西北的凜冽寒風,晏秋去的第二天就病倒了。因著是晏將軍的遺孤,大家都很照顧這位新來的監軍。而病得迷迷糊糊地爬到隋讓的懷裏要親親,還說太子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那個時候,隋讓就明白自己知道了什麽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他甚至會想,晏秋知道太子這樣做是為什麽嗎?病中的晏秋乖巧黏人,但是病好之後,就在他麵前露出惡劣的一麵來,罵他莽夫,野蠻,似乎病中求他親親的晏秋隻是一個幻影。之後晏秋的日常就是欺負隋讓和例行公事,隋讓年紀比晏秋大了一輪自然不會真的和晏秋計較。更何況,他看這小王子張牙舞爪地罵他時挺有活力的,便縱容了去。他營裏的軍士們私下都偷偷說隋將軍大度,然後有小兵調笑,若是晏監軍這樣罵你能不能忍?“那自然是能忍的,西北這樣偏,你們長得人高馬大又行為粗鄙,來一個漂亮的小少年活力滿滿地罵你兩聲那都是享受。”“出息。”軍士們笑作一團。一旁聽見的隋讓一邊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對晏秋太過放縱了,一邊肅著臉去罰軍士們訓練。晏秋自然對此一無所知,因為他生病的時候隋讓不願意幫他的事情讓他耿耿於懷,所以見都隋讓他就要罵幾句。隋讓語氣淡定,“晏監軍想罵就罵,隋讓是一介莽夫,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這話一出,色厲內荏的小監軍被唬了一日,隨後罵得更凶了。轉折在某次敵襲之後。晏秋中藥了。第70章 多情王爺(3)中藥之後的晏秋躺在營帳裏渾身發熱。而隋讓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去的。雖然平時晏秋似乎很討厭他, 但是晏秋畢竟是從隴京來的監軍,隋讓擔心他被嚇到來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年並不知道來人是誰他隻是一把抓住了來人的衣服惡狠狠地說,“把衣服脫了。”“衣服脫了給我躺下。”隋讓又好笑又好氣, 他倒是沒想到晏秋在求人的時候還這樣硬氣。不過也是,天潢貴胄、金枝玉葉的貴人怎麽會因為被下了藥而低頭。他道,“不,殿下可以去衝冷水澡。”“什麽冷水澡, 廢話真多。”少年粗魯地把男人的衣服扯開, “今日你不幫我明天我就砍你腦袋。”隋讓:“……”在他的軍營說砍他的腦袋?這小監軍說話真是越來越沒道理了。他當然能推開晏秋, 他想製住晏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他沒有。不僅沒有, 他甚至半推半就地和晏秋胡鬧了大半夜。那雙藕白似的手臂纏上來時,他腦子裏都是晏秋罵他粗魯莽夫混賬之類的話。不僅腦子裏的晏秋在罵,身下的晏秋也在罵, 還一邊哭一邊罵,看起來極為可憐。最後隋讓因為有急事離開了晏秋的營帳,隻是之後晏秋也沒有說過那晚的事,他便以為晏秋因為中藥不記得那事了。隋讓又正好出軍了沒能和晏秋好好說, 沒兩日晏秋便應詔回京了,隋讓便想著,等自己回京了再來找晏秋。隻是回京後晏秋風流的名聲讓他越聽越怒,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提刀去把那些和晏秋穿出風言風語的男人們通通砍掉。他以為晏秋把他忘了。如今看來根本沒忘,難怪他一入京晏秋就刁難他, 原來是故意的, 在報複他。和最討厭的人做了最親密的事, 所以一直憋著等著他回京了報複他。若是隻有他一個人便罷了, 他還能陪晏秋胡鬧, 但是不僅有淩既白,還有隴京其他的公子哥……一想到這裏,隋讓便覺得心比西北最凜冽的寒風還冷。他冷漠地看著淩既白在他麵前勾引晏秋,下午的時候在皇宮裏勾了晏秋的魂,現在還要追來晏秋的府上。這淩既白當真是把自己當做楚樓小.倌了。晏秋最終還是把淩既白給轟了出去,然後他才頂著隋讓肅殺的眼神在一旁坐下。“隋大將軍。”晏秋撐著臉歪著頭看著隋讓,“你不是走了嗎?難道本王的人看錯了?”隋讓絲毫不尷尬。他兩三下把繩索丟到一旁,然後站起來走到晏秋麵前。“站這麽直做什麽?本王允許你這樣看我了?”晏秋不爽極了。男人冷笑一聲,在西北殺敵浸淫出來的煞氣極有壓迫感,“王爺在隴京日子倒是逍遙快活,日日有人送上門來做伴。”“怎的?你嫉妒?”晏秋問。“嫉妒?”隋讓語氣沉沉,“當初在西北的時候,小監軍可不是現在這樣說喜歡我的。”晏秋回憶了一下他在西北的事,誠懇道,“本王忘了,那本王是如何對你的?”“你忘了?”隋讓不由拔高了聲音。“你這麽大聲做什麽?”晏秋皺眉,“我去西北攏共不過月餘,而且都是三年前的事了,除了那裏的寒風刮臉,我還能記得什麽?”倒是記得有人趁他喝藥之後潛入他的房中……晏秋一想到這裏就恨得牙癢,若是等他知道那個吃幹抹淨就逃跑的男人是誰,他非得割了他身下那二兩肉。隋讓莫名覺得身下一涼,他看著麵前這個涼薄的浪子王爺,有些不甘心,“王爺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了?”“無關緊要的事我需要記得什麽?”晏秋狐疑地看著隋讓,“隋大將軍,你倒是說,我應該記得什麽?”無關緊要的事。在晏秋看來,與他的事是無關緊要的事。隋讓的手捏上晏秋的下巴,露出一個冷冽的笑容來,“王爺不是想與我一度春風?那就來吧。”晏秋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