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呼吸急促,他環著隋讓的腰,腿慢慢地纏了上去。“王爺。”隋讓咬著晏秋的唇,聲音沙啞,“我想與王爺白頭偕老。”晏秋有些失神和脫力,他腦子裏閃過男人俊美的麵容,他沒有說話。……秦牧則替晏秋穿上衣裳,目光停留在晏秋的肩上一瞬又飛快移開。“羨之。”晏秋道,“差人把浴池的水換了。”秦牧則唇畔勾起溫柔的笑容,“好,兄長。”在晏秋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眸色冷冽,換水……還有肩上那不屬於他留下的痕跡。這是故意在挑釁他。是誰?隋讓嗎?他藏在哪裏?他就在浴池裏嗎?所以……所以方才兄長對他凶也是擔心他發現隋讓嗎?方才兄長在這裏麵這麽久,是與隋讓在一起嗎?他的兄長怎麽能這麽不乖?隋讓怎麽能這麽大膽?他一定要殺了隋讓。他麵色無波,心卻冷得如同臘月的寒風一般,不自覺地手下用了力。“兄長。”秦牧則的聲音溫柔得如同含了蜜糖一般,“我馬上讓人來換水,順便灑掃一般,下次兄長來,這裏一定幹幹淨淨。”晏秋下顎一緊,他抬頭去看秦牧則。年輕的帝王心思越來越難猜了,臉上帶著溫柔到足以將人溺斃的笑容,那雙眼睛卻深沉似海。“兄長。”秦牧則摟了摟晏秋的腰,“我們在這裏來一次吧,我現在……想要兄長。”“瘋狂的……隻想要兄長。”“兄長一定不會拒絕我的對嗎?”“我真想與兄長一起下、地、獄。”暗處的男人神色陰沉,一雙眼死死地看著秦牧則,眼中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凜然的殺意。秦牧則又笑了起來,他咬在晏秋肩上,臉上的表情卻極為漠然。他看著晏秋有些惶然的表情,溫柔低語,“兄長別怕,你知道的,我就是傷害自己也絕不會傷害你。”“兄長現在恨我嗎?”他又問。“兄長真漂亮,喜歡兄長的人真的……很多很多,我如此得微不足道啊。”他們親密相連。但是秦牧則卻把一柄匕首塞進晏秋手中,鑲著漂亮的寶石的匕首。“兄長這把匕首真漂亮啊,是隋讓送給你的對嗎?”晏秋不知道秦牧則想做什麽,他握著匕首的手在顫抖,他握不住。他在秦牧則的懷裏起伏不定,他怕這把匕首傷到人。“兄長肯定想要自由的。”秦牧則握住晏秋的手,把那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胸膛。銳利的武器,不著一縷的上半身。輕易地劃破了一道血痕。“兄長隻需要把匕首插進來,兄長就能永遠自由了,不會有人敢為難兄長。”“秦牧則!”晏秋驚慌,“你鬆手。”“兄長不必掙紮。”他一隻手按著晏秋的肩,深埋,一隻手握住晏秋的手握著那匕首,“這是隋讓送給你的對嗎?他送給你,你再用它刺入我……實在完美。”“秦牧則!”晏秋咬緊了唇,他另一隻手去掰陷入瘋狂的帝王的手,“你鬆手,你不要這樣。”“殺了我兄長就解脫了。”秦牧則笑起來,“兄長,別怪我逼你。”匕首刺入了年輕的胸膛。晏秋有些崩潰又有些茫然地鬆了手,“你真的瘋了。”“兄長莫哭。”帝王還在笑,匕首似乎並未讓他感到疼痛,他抱緊了晏秋聳動著,“這個時候可不能叫人啊,我還沒有結束呢。”“我不允許那些人見到兄長這般模樣。”“兄長,我死後你會跟隋讓離開嗎?”第79章 多情王爺(12)皇宮陷入了一陣兵荒馬亂之中。晏秋坐在龍床旁邊, 神色有些恍惚。躺在床上的帝王唇色蒼白,那張臉蒼白若紙,看起來似乎真的要死了。外麵的大臣還在問, “王爺, 私自回京闖宮的隋讓怎麽辦?”晏秋此刻頭腦格外清醒, 他道,“我去看看。”“之前陛下說過,殺了。”淩既白冷冷道。晏秋抬起眼看向淩既白。淩既白淡淡道, “不知隋將軍私自入宮有何居心, 正巧陛下遇刺, 那匕首也是異族人獨有的”“淩既白。”晏秋聲音冷靜,“那個時候與陛下在一起的人是本王的, 匕首也是本王的, 與隋讓無關,你想說什麽?你想說是隋讓想殺陛下?”淩既白看著晏秋,眼中複雜萬千,“王爺在為隋讓推脫嗎?”晏秋冷冷一笑, “不, 那匕首就是本王刺入陛下胸膛的, 把本王抓起來更好一些,至於隋將軍……”“晏”淩既白想叫晏哥哥, 聲音卻又卡在喉嚨裏叫不出來,他隻能道, “你並沒有理由刺殺陛下。”晏秋語氣淡淡,“怎麽沒有理由?本王與隋將軍有私情, 他來與本王私會, 被陛下看見了。”淩既白握著腰間佩劍的手倏地收緊, 他其實很清楚帝王究竟在想什麽。帝王怎麽會真的允許晏秋和其他人離開呢,又怎麽能允許隋讓真的帶走他心愛的兄長呢?不過是因為他在賭而已。傷並不致命,秦牧則自己掌控的力道和方向,怎麽可能真的刺中心髒。淩既白心想,也許皇帝要賭贏了。闖宮與王爺私會的罪名比起闖宮刺殺當今聖上的罪名不值一提,刺殺皇帝那是要誅九族的罪名。晏秋漠然道,“那便把本王關起來,殺本王,隋將軍為國為民,鎮守西北十數年,自年少起從未有過不軌之心。若是與本王的私情算的話,殺了本王,隋將軍永駐西北再不能回京豈不是更好?”大臣不敢說話,皇帝對安王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如今陛下還未醒,又緊緊地抓著安王的手,誰敢對安王做什麽?更何況,誰不知道安王是不是為了替隋讓開脫而攬了罪名?看來隻能等著陛下醒來。晏秋好不容易才把秦牧則的手鬆開,他到大牢的時候隋讓甚至揪了一隻老鼠玩,把那隻老鼠嚇得半死不活。一見晏秋他便丟開那隻老鼠站起來問,“你有沒有事?”晏秋搖頭,他又冷嘲道,“你倒是挺自在的,還玩。”“嗯。”隋讓低笑,“我知道王爺會來找我的。”晏秋無語,他朝隋讓招了招手。隋讓靠近牢門低聲說,“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晏秋握住隋讓的手又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才道,“你是不是蠢,那個時候出來做什麽?”隋讓笑了起來,他眼中帶著鬱色,好半晌才道,“你就該跟我走,他那樣逼著你……”本就該死。最後那幾個字隋讓不敢在晏秋麵前說,他知道晏秋心中在意秦牧則。他要保護的是他身後的百姓,而不是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晏秋定定地看著隋讓,“若是陛下醒來,我會讓他放你回西北,他肯定會同意的。”隋讓睜大眼,他似乎明白了什麽一般,隔著牢門一把握住晏秋的手,他抓得很緊。“我不同意。”“你還是那個人人敬仰的大將軍。”晏秋微微笑了笑,“你不必為我成為現在這樣,我們本來就不應該這樣才對。”隋讓一生未曾落淚,此刻他卻滿目瘡痍,“什麽叫不應該?什麽叫不必要?”“我們至此便斷了。”晏秋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他低聲道,“本來你離京那一日我們就該斷了,你不該回來的。”“我不同意!”隋讓一字一頓,“我絕不同意!”晏秋收了收手沒能收回來,他一雙鳳眼黯然,“隋讓,你應該活下去,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他發瘋,他逼你至此,所以如今你要把自己禁錮在這個皇城之中?”晏秋搖了搖頭,他說,“我一早便說過了,我不會走的。”“你明明不喜歡……”“我喜歡。”晏秋淡淡道,“隋讓,回西北去,你當你的大將軍,我當我的安王。”隋讓收聲了。他看著晏秋,從眉眼到唇,他清楚地知道這具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是什麽模樣的,他記得很清楚。他也知道這個人多可愛,多讓他喜歡,是喜歡到他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來想要帶走的人。但是他更清楚,若是答應了,他以後也許再也不能見到這個人了。隋讓鬆了鬆手,他說,“你進來,讓我抱一抱我就答應你。”“讓我抱一下,我答應你,此生再不踏入隴京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