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明烙這不就有點心虛了。大聞問他會不會偏心的時候,祭司信誓旦旦地說不會。現在想想,他可不就稍微有一點點……偏心麽。可沒辦法啊,黎元清現在都變成別的種族了,他不能讓別人發現。而且他那麽可憐,有家不能回,又剛剛複活不久,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生病……祭司就隻能……嗯,隻能多照顧一下他了。明烙忽然明白,為什麽有些父母總是會偏愛更加瘦弱一點的孩子了。哎,他現在可不就這樣了嘛。明烙說:“我以後會多補償一下大聞的。”黎元清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深究,他在意的是明烙的身體。他問:“你經常會這樣休眠沉睡嗎?”明烙搖頭:“不經常,隻要我多吃一點可以補充能量的食物就可以了。”黎元清:“補充能量的食物?”明烙就跟他解釋了有關圖騰血脈的事情,末了不忘道:“我們買的星艦已經出發好久了,估計快到獸人星球了,等他們運送回沒有輻射的異獸肉,我很快就能恢複了。”可惜他現在圖騰血脈不多,不然他就能夠讓黎元清變得更厲害一點。要幫助獸人進化成王獸戰士,是需要花費很多圖騰血脈的。上次給曲大午覺醒的時候,就已經快耗空了他的血,現在他沒有辦法給黎元清進化了。明明黎元清才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看重的王獸戰士備選人,結果到現在都沒有替他進化。這能不讓祭司多偏心一點嘛。黎元清聽完後皺眉:“我和獸人族打過交道,他們很排斥外星人,未必會肯賣。”明烙倒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沒關係,我吃普通的食物也可以,就是得吃很多,反正都一樣要花很多錢。”黎元清終於明白少年的錢都花哪裏去了。他沉默兩秒,說:“食物和錢,我都會想辦法。”明烙抬了抬下巴:“我賺錢也很厲害。”黎元清:“你還小。”明烙說:“我已經成年了。”黎元清輕聲說:“就算成年,你這個年紀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明烙好奇:“什麽事?”黎元清:“開心。”明烙說:“可是我現在就很開心啊。”黎元清笑了一下,不是特別明顯的笑容,眼深如海,他還是那句話:“你還小,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明烙問:“那我這個年紀該操心什麽?”明烙還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年紀該操心什麽。在荒原大陸,他操心部落生計,操心獸人勇士。到了星際時代,他操心能不能找回王獸戰士,操心能不能養活自己。不做這些了,要做什麽?這個問題徹底把明烙困擾住了。導致他一晚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星際時代的人,這個年紀都會做什麽呢?他是不是太不像這個時代的人了,所以被黎元清看出來了,才會這麽跟他說?明烙谘詢了熊遠:“你十八歲的時候,是在做什麽?”熊遠認真想了想:“覺醒前逃課,打架,被我爸脫了褲子狂揍了一天。”明烙:“……”明烙:“覺醒失敗後呢?”熊遠:“借酒消愁愁更愁,又被我爸脫褲子狂揍,這次揍了三天。”明烙:“……”明烙打算換個人問。這次他問的是季鳴。季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一紅:“十八歲嗎?天天上、上課啊。”明烙:“那你臉紅什麽?”季鳴紅著臉說:“我、我就是想到我成年那天,我終於……咳,就是個成年人了,您懂的吧?”明烙:“?”他懂什麽了?看來這也是個沒法參考的。明烙接連問了好幾個人,得到的答案都不同。每個人在那個年紀做的事情都是不一樣的,明烙不知道他應該做哪種,才算是黎元清口中應該做的。到了晚上,他就把所有的疑惑都問了出來。“有人說他十八歲的時候在好好學習,但也有人十八歲的時候逃課打架,不是個好孩子。”黎元清叫他:“明烙。”明烙似乎沒聽見,依舊在糾結這個問題:“我也有上課,雖然沒有打架逃課……”黎元清:“烙烙。”這陌生的稱呼讓明烙怔忪了下,似乎還沒有人這麽叫過他。黎元清握住他的手,輕聲說:“不管他們在十八歲的時候做了什麽,他們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明烙又是一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黎元清手微微用力,將他的手抓得更緊:“不是做祭司要做的事,而是做你想做的事情。”明烙怔怔地看著他。黎元清和他對視,沒有繼續說話。回帝都星之前,黎元清做過一些調查。他知道聞翼臨最近在忙什麽,知道那個神秘的‘祭司’又給帝國帶來了哪些好處。知道祭司拍賣了覺醒名額,知道了祭司還打算把這能力當做獎勵,發放給各行各業優秀的人才,促進他們的進步。在不知道祭司是明烙之前,黎元清隻覺得,帝國擁有祭司,確實是帝國賺到了。可知道明烙是祭司後,黎元清卻隻有一個想法,這些都是祭司在做的。哪怕他努力的賺錢想要養活自己,多創造一點圖騰血脈,也是為了幫更多的人覺醒。這依舊是祭司的責任。現在不是古地球時期,這個時代人均壽命都三百多歲了,有哪個十八歲剛成年的少年,就得擔負起這麽多的責任的呢?謝聞發現,小少爺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早餐時,他慣例按照明烙的食量,給他準備了成年人足足三天的食量。明烙卻隻吃了一個麵包,就不吃了。謝聞立刻擔心起來:“不吃了嗎?您今天怎麽吃這麽少?”就算這些食物能夠得到的‘能量’很少很少,平日裏,明烙也全都會吃完,吃到吃不下為止的。謝聞和白霖的想法一樣,明烙說不吃了,那一定是發生很大很大的問題了!明烙說:“其實我把這些東西都吃完的話,會很難受。”還會特別特別想吐。謝聞瞳孔一縮:“會難受?您以前怎麽沒跟我們說過?”他以為祭司就是能想吃這麽多的。明烙說:“因為我以前想快點恢複多一點的圖騰血脈,即使隻能獲得一點點的‘能量’,但聊勝於無嘛。”可現在想想,他吃完了這些,真的撐得很厲害。他需要不停耗費巨大的精力去消化它們,提取那麽一點能量。真的好累啊,所以吃完他就想睡。而提取到的那一丁點的‘能量’,能夠轉換的圖騰血脈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想著聚少成多,卻忘記了他其實不喜歡這麽難受。謝聞低下了頭:“抱歉,我以前沒有注意到您的難受。”明烙笑了笑,星眸清亮:“沒事,我現在不會逞強了。”吃完早飯,送明烙去學校讀書時。明烙說:“我們班有個人很討厭,好像叫什麽陳學由的,經常說我壞話。”謝聞又是一愣。他當然知道這麽個人,不管是明家還是這個陳學由,他都在暗中操控,目前在祭司不知道的情況下,明家已經破產了。至於這個陳學由,他家現在麻煩也很大,都是他安排的。他就是沒想到,祭司會跟自己告狀。矜持穩重的祭司大人,從不在意這種小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