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母兔子算是母憑子貴,在季白楊奶奶屋裏算是安了家,因為在屋裏養了活物的關係,季白楊擔心屋裏味道不好,還給兔子的籠子下麵做了個可以活動的插板,每天隔一段時間就要給兔子清理一次。本來是他逮那隻兔子是為了吃肉,現在肉吃不成,還要伺候母兔子的飲食起居。季白楊怎麽可能沒怨念?“等它生完崽兒,就吃了它。”季白楊惡狠狠的撂著狠話。但話雖然這樣做,方明霆卻不覺得季白楊能做到,畢竟剛出生的小兔子還離不開兔媽媽的照顧,季白楊想吃掉母兔子估計要等很長一段時間。不過往好處想,兔子的生長周期短,隻要他們能養住,未來還能缺口糧?回了家,就差不多該做飯了。第二天,方明霆起來的時候,發現昨天竟然沒下雪。這是好事情,但是村裏人卻有不少人怨聲載道,覺得大隊書記讓他們修老房子是多此一舉的事情。季白楊趁這個功夫多給家裏囤了點柴火,而方明霆也終於騰出手有時間給孫康和張麗萍修表了。方明霆從家裏帶來的工具包有了用武之地。孫康的那塊表問題不大,隻是裏麵有個零件鬆了,方明霆拆開表盤,將零件複位就修好了。摔壞的表玻璃沒有合適替換的,隻能保持原樣。但張麗萍那塊懷表年歲久遠的原因,修起來工程就大了。方明霆在房間裏呆了一上午都沒修完,眼睛倒是因為長時間盯著一處,酸澀的不像話。方明霆打算放鬆放鬆眼睛,便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他先去老太太的屋子裏晃蕩了一圈,沒看到季白楊,就找去了柴房。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是更新,修文修到了現在,我明天得早點起了。第94章 最後的知青方明霆看到那壘的幾乎和房頂一樣高的柴火垛時, 被驚得目瞪口呆,“這也太多了吧。”季白楊看到方明霆進來,就放下了手中的斧子。他直起腰也看向牆角堆放的柴火,擦了擦臉上的汗, 道, “不多, 我奶奶屋裏一天得燒兩回, 還有你屋呢, 這些也就夠一個月的量。”從早上起來, 季白楊就在柴房裏忙活了, 如今看到滿屋子的勞動成果, 心裏才有一種踏實感。方明霆挽起袖子,道“我來幫你。”季白楊拒絕,“不用。”季白楊不是客氣, 他是見過方明霆幹活的樣子的。說實話,讓方明霆幫忙還不如他自己幹呢。方明霆被拒絕了也不傷心,他確實不擅長做這些, 便心安理得的應了下來。但他不幹活, 也不走。季白楊看了一眼蹲在柴房門口的方明霆,張了張嘴。他其實是想讓方明霆出去的, 柴房裏空間本來就不大, 如今堆滿了柴, 又擠了兩個大男人更顯得空間逼仄, 但看到方明霆臉上的表情, 這話在嘴裏繞了一圈, 又咽了下去。柴房裏又響起了富有韻律的劈柴聲。方明霆拄著腮看季白楊幹了一會兒活, 想到什麽就站起身出去了。季白楊看到方明霆離開, 也沒在意。本來劈柴這件事就枯燥,他也沒想到方明霆會呆多久。但在季白楊劈柴、撿柴的時候,前不久離開的方明霆竟然又折返了回來,手裏還拿著一個本子,一根鉛筆。季白楊有些不明所以,然後就看到方明霆從柴房裏隨便找了個木頭墩子坐上去,然後就開始忙活起來。季白楊停下手裏的動作,問道,“你在做什麽?”方明霆也沒藏著,拿著筆在空中比劃了下,抽空回答了下季白楊的問題。“畫你。”然後就大刀闊斧的在本子上勾勒起來。季白楊聽到方明霆的回答,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手裏的斧子怎麽揮都忘記了。有一次,差點劈到自己的腳。方明霆這才意識到問題,他安慰季白楊,“你就當我不存在就行。”這場景讓他如何當方明霆不存在?似乎為了緩解季白楊的緊張感,方明霆在畫畫的過程中很少抬頭,因為麵前沒有畫板,方明霆就翹著腿,本子放在腿上,偶爾才抬起頭看季白楊一眼。季白楊一開始也覺得別扭極了,但方明霆抬頭的次數真的很少,他似乎心中就有一副現成的畫麵,手下動作不停。倒是季白楊這個被畫的人看方明霆的次數更多些。季白楊注意到方明霆畫畫的時候,平時上翹的嘴角會下意識的抿起來。一個小時後,方明霆差不多畫完了,他站起身,將本子遞給季白楊。方明霆畫的是他劈柴的場景。季白楊之前沒有接觸過素描,但也知道方明霆畫的不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讓方明霆腰酸的不行,他看季白楊看著本子不作聲,一邊伸懶腰還不忘一邊和季白楊邀功。“好看吧,可惜我現在手邊沒有相機,不然我就可以拍下來給你看了。”這個年代,照相已經是一項普及的技術了,一些小年輕結婚前都會選擇拍一張相片,但大多數人還是沒有拍照的習慣的。季白楊就從沒有照過相。他努力將視線從本子上移開,扯開話題,淡淡的問了方明霆一句。“你還學過畫畫?”方明霆摸摸鼻子,“不算係統學過吧,小時候和鄰居家的一個阿姨學過一段時間。”回答完季白楊的問題,方明霆再次迫不及待的追問,“你還沒說你喜不喜歡我的畫兒呢?”季白楊沒有說話,但也沒將本子還回去。方明霆就懂了。他笑了笑,湊到季白楊麵前,開始恬不知恥的索要報酬。季白楊在方明霆開口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麽了,但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季白楊沒有阻止,而是任由方明霆說下去。果然,下一秒他就聽到方明霆對他說,“你親我一下吧。”季白楊的眼睛顫了顫,抬起頭看了眼方明霆。他的眼尾長,瞳孔黑且亮,盯著人的時候,會有種凝視感。方明霆隻是想逗逗季白楊,沒想真做什麽,正打算說自己開玩笑的時候,就聽到季白楊開口說了句,“好。”詫異在方明霆眼中一閃而過,還不等他反應,方明霆就感覺到嘴唇上的溫熱感。這還是季白楊第一次主動接近他。雖然時間短了點。在方明霆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的時候,季白楊就退開了,又恢複成原本冷清的樣子,還朝方明霆抖了抖手中的本子,“按約定,現在這個是我的了。”方明霆現在哪裏還關心畫的歸處,他舔了下嘴唇,打算再繼續的時候,季白楊卻不給他機會了。拿到本子的季白楊像極了那些拔x無情的渣男,將方明霆推出了柴房。“這裏地方小,站不下兩個人,你要是實在閑著沒事兒就去做飯。”方明霆試圖掙紮的,但力氣明顯拗不過季白楊,隻能硬生生的被季白楊推到了門外。方明霆看著眼前緊閉的柴門懊悔不已,但錯過了最佳時機,隻能悻悻的去做飯。而門後麵的季白楊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樣,但耳尖和脖子卻紅了個徹底。瘋了。季白楊腦海裏一直重複這個詞,但看了看手裏的本子,他的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揚。方明霆很快就做好了午飯,天冷後他們就在季白楊奶奶房間吃飯了,這樣也不用季白楊再給老太太單獨送。北方的土炕非常的大,在上麵支個桌子,擺上飯菜就能開吃了。方明霆在開飯之前就去喊了季白楊,但是季白楊一直在柴房裏磨蹭,直到老太太動筷子,他才慢悠悠的回來。他回來後也不急著吃飯,還在堂屋裏慢條斯理的洗手。方明霆都被季白楊折騰的沒脾氣了。吃飯的時候,方明霆的目光就時不時落在季白楊身上,但季白楊全程都當沒看見。老太太問了幾句季白楊為什麽準備那麽多柴火,她雖然沒有親眼去看,但也一直聽著那邊的動靜兒。季白楊沒和老太太說大雪的事兒,對方如今的年紀已經不能操心太多的事兒了,隻是說反正冬天要燒,幹脆一次性準備好,省了日後的功夫。老太太點了點頭,就將這個問題拋開了,飯後,又是日常的熬藥喝藥的環節。好不容易等老太太喝完藥睡下,方明霆這才忍不住將人拉到了自己屋。方明霆甩上門,就將人懟在了門上。和他的氣勢不太相符的是他的語氣,幽怨的就像是個深閨裏的怨婦,控訴著情人的所作所為。“你太過分了。”季白楊的姿態倒是很閑適,即使大半的身體都貼在門上,臉上的表情依舊雲淡風輕,聽到方明霆的話甚至還勾了勾嘴角。季白楊回複的理直氣壯,“我有什麽過分的,是你讓我親你的。”方明霆咬牙,話是他說的沒錯,但他不是在開玩笑麽?而且哪有親一下,就迅速離開的?也太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