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楊一個醫學小白, 針灸技術能好到哪兒?方明霆現在整塊後背就沒有沒被季白楊紮的地方,青一塊紫一塊都是好的,有一次季白楊給他施完針, 方明霆一條胳膊直接抬不起來了,還是季白楊連夜將徐老頭請來,重新給他紮好的。在針灸方麵, 方明霆是怕了季白楊。但是他又不能拒絕, 甚至在季白楊愧疚的想放棄拿方明霆練手的時候,方明霆還得麵容輕鬆鼓勵季白楊繼續堅持。方明霆不能阻止季白楊變優秀, 所有的苦痛便隻能自己扛, 這也就導致方明霆越來越愛學習。他能不愛學習麽?畢竟回家就得挨針紮, 誰有他慘?又拖到學習室裏最後一個離開, 方明霆麵容輕鬆內心卻如喪考妣的收拾東西, 等他鎖了門從村小離開, 卻被早就等在外麵的孫康一把拉住。孫康拽住方明霆就往一個方向拖, 他心髒跳動的就像是懷裏揣了一隻兔子, 整個人激動的不行。他好不容易拖到學習室裏的知青全部走光,終於看到方明霆出來,難免有些激動過頭,拽著人走了幾步才想起來和方明霆解釋,“我盯了那個姓潘德幾天,終於讓我發現了點東西。”方明霆沒讓孫康一直拽著他,事實上看清拉住自己的人是孫康後,方明霆就卸下了身體的防備,他一邊整理身上的衣服,一邊問孫康,“你發現了什麽?”孫康聽到方明霆問自己這個,臉上便露出一抹隱秘的興奮,一雙黑亮的眸子在黑夜中泛著奇異的光,那是八怪的光芒。孫康吞咽了幾次口水,才自覺穩住了聲音,回答道,“那個姓潘的不僅對孫老師圖謀不軌,在大楊村還有個相好。”孫康前麵的話並沒有讓方明霆感覺到新奇,畢竟他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但是後麵的話確實出乎方明霆的意料。“是誰?”孫康聞言,先是左右看了看,才神神秘秘的湊到方明霆耳邊,“是梁歡那個女的。”梁歡?方明霆對這個名字沒印象,一臉莫名。孫康看方明霆聽到這個名字後沒啥反應,就知道方明霆壓根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他對方明霆這一點也是很無奈了,他方哥能力強,性格好,就是這記性屬實差了點。方明霆的記性差不是他記憶力有問題,是他對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毫不關心。其他知青新到一個地方,即使不和其他知青抱團取暖,也能將同屬於知青的其他人認個臉熟吧,但這事兒放方明霆身上就屬於不可能的事情,他壓根不需要從其他人那裏獲取什麽安全感,也不需要別人的幫忙,他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孫康對方明霆這個性格是又敬佩,又無奈,隻能開口解釋這位梁歡是何許人也。“梁歡就是那個之前和季白楊獻殷勤的女知青。”孫康這麽說,方明霆大腦中瞬間就調出了相關的畫麵,那個舉動矯揉造作的女知青瞬間就出現在方明霆的腦海裏。“這兩人怎麽湊到了一起?”孫康聽到方明霆這麽問,瞬間來了精神,給方明霆解釋的時候,他還不忘誇一誇自己,“那個姓潘的警惕性特別高,我跟著他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被他發現。”方明霆順手抬了抬他,“還是得你出手呀。”孫康也覺得自己厲害,但他也沒忘了方明霆剛剛的問題,“這個姓潘的和梁歡也算是破鍋配爛蓋了,兩人都不是啥好東西。”後麵孫康詳細給方明霆解釋了,這個叫做梁歡的女知青在和姓潘的鬼混的同時,又釣著多少男人,以及他是如何發現兩人的奸情的。期間的曲折自然不必提,總之都能拿去拍電影了。“最毀三觀的是這個姓潘的都和梁歡不清不楚了,他還有心思惦記孫老師,不和那個姓梁的鬼混就去偷窺孫老師。”孫康說到這兒,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這個姓潘的,簡直就是他們男人之間的恥辱。和女人鬼混就算了,竟然還偷窺。孫康也是有對象的人,一將他對象代入到孫老師的處境中,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人渣。敗類。孫康在一邊激情辱罵,而方明霆聽到孫康說姓潘的偷窺孫老師時,眼裏卻閃過一絲了然。雖然他早有猜測,但總歸這種事還是要確定一下,也不算是冤枉了好人。之前在孫老師家外盯著他們的人,果然是那個男人。孫康問方明霆他們什麽時候去揭露姓潘的真麵目,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但方明霆卻讓他按耐住。方明霆目光沉沉,看著孫老師家的方向,道,“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們現在揭露這件事,除了印證對方是個人渣外,對那人沒有絲毫的影響。畢竟對方可是在弄大一個女同事的肚子後,老婆鬧離婚,還能在當官的嶽父手下全身而退的人。方明霆合理懷疑這個人手中握著他嶽父的把柄,不然沒道理一個父親會放過一個給他親閨女戴綠帽子的男人。有些事兒既然要做,就讓對方永遠無法翻身才對。方明霆和孫康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後者的眼睛越來越亮。兩人在岔路口分開。方明霆回到家,季白楊已經在堂屋裏等他等得快睡著了,不過到底沒睡熟,聽到方明霆關院門的動靜,季白楊就迎了出來。方明霆看到他,臉上立刻就揚起一抹笑,笑著道,“學入迷了,等我洗個漱,馬上就給你練習。”季白楊聞言卻翻了個白眼,“得了吧,當我不知道你學這麽晚就是怕早回來被我紮呀。”方明霆被戳破謊言,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抬手摸了摸鼻子。這次輪到季白楊笑了,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解放了,徐老頭說我可以學後麵的內容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方明霆既真心實意的為季白楊感到高興,也著實為自己鬆了一口氣。他怕再這麽給季白楊練手下去,自己看到季白楊都產生心理陰影。這段日子,他一親近季白楊,腦海中就浮現季白楊給他紮針的場景,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不過謝天謝地,這一部分終於結束了。季白楊估計是看不過方明霆笑得這麽開心,再次拋出一個驚雷。“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畢竟認清人體上的穴位,隻是學習針灸的第一步,後麵我還是要頻繁練習,精益求精,才能在這一方麵有所造詣。”言下之意,方明霆還有得熬。方明霆聽完,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季白楊見狀,笑得簡直不要太高興。方明霆看他笑,也意識到季白楊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他生氣又好笑,覺得不給對方點顏色看看,實在是對不起自己這段時間挨的針了。這裏的懲罰,自然不是那種體罰了。不過某種意義上,季白楊確實很不舒服就是了,等季白楊哭唧唧的求饒,方明霆這才放過對方。或許是接收到來自方明霆方麵的壓力,季白楊的學習在時間飛逝中突飛猛進,連徐老頭都時不時感歎一句季白楊是天生學醫的材料。就比如,季白楊在記數學公式的時候,半天記不住一個公式,但是卻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分清楚數十種藥草。一些草藥,在方明霆看來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季白楊卻能很快區分出它們,並且迅速說明每種草藥的功效。方明霆自然為季白楊的進步感到高興,他很高興季白楊找到自己感興趣並且擅長的東西。季白楊學醫之後,最顯著的改變應該就是老太太這裏了。徐老頭不方便時常過來給季白楊奶奶施針,但是季白楊卻沒有這個顧慮,在從徐老頭這裏確定他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施針後,季白楊就開始給他奶奶調理身體。季白楊奶奶的腿其實沒有什麽問題,主要是身體太虛了,一雙腿用不上什麽力氣,所以這麽多年一直呆在屋子裏。季白楊時常給老太太施針後,老太太最先是胃口變好了,然後慢慢地也能下地走幾圈,雖然相較於其他農村老太太的身體,季白楊奶奶的身體還是非常虛弱,但起碼讓季白楊看到了盼頭,學醫的熱情也因此高漲不少。徐老頭見狀,那叫一個悔呀。早知道這個方法這麽有用,他就能早一點說服季白楊給他當徒弟了,不過好在現在也不晚。季白楊每天以百分之二百的熱情在醫學的知識海洋裏徜徉,方明霆那邊的事情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在方明霆的授意下,孫康將潘老師偷窺孫老師的事情告訴了當事人。孫老師當即就傻了。方明霆也是在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個姓潘的之前就對孫老師示好過,隻不過孫老師以對方有家室為由拒絕了。原本孫老師以為說開後,兩人即使做不成朋友,以後也能繼續以同事的身份和平共處,哪兒想到對方竟然存了這麽惡心的心思,還做出這麽惡心的事情。孫豔覺得整個人都被惡心壞了。方明霆沒說什麽勸慰的話,隻是告訴孫豔,“報複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對方身敗名裂。”孫豔以前對這句話不以為然,但如今她迫切的想做些什麽。她捏緊拳頭,下一秒便抬起頭看向方明霆,問道,“我該怎麽做才能讓他身敗名裂?”方明霆讚賞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一般女人如果知道自己被一個男人長期偷窺,不崩潰也要慌上許久,但孫豔卻用了短短的幾分鍾就收拾好了心情,然後決定報複。這樣心性的女人,如果生命斷送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裏實在是可惜。方明霆從一開始的隻是想幫季白楊洗清冤屈,到如今是真心實意的想幫孫豔一把了。“我們的優勢還是很明顯的,敵在明,我們在暗,做什麽都方便,如果這是一出戲的話,為對方搭建一個戲台是最重要的。”一旁的孫康隻覺得自己剛開始還能聽懂方明霆和孫豔的話,現在聽起來卻感覺雲裏霧裏的,忍不住打斷方明霆,“你們在說什麽,什麽戲?又什麽戲台?”原本緊張的氣氛被孫康這一打岔兒,也消失了個幹淨。孫豔看著一臉懵逼的孫康更是直接笑了出來,她知道自己能知道這件事多虧了孫康,所以對這個小弟弟的好感度很高。“方知青的意思是讓我們請君入甕,演一出戲給那個姓潘的看,也給其他村民看。”孫豔說完,還不忘捧一下方明霆,“是這樣麽?方知青。”方明霆很難不欣賞眼前的女人,他隻說了搭建戲台,但是孫豔卻主動提及了其他人。其實在這種情況下,為了保全女方的名聲,最好是不將事情鬧大的,但孫豔直接省掉了這一層。這說明孫豔是不在乎這一點的。一個不被世俗的目光困住的人。方明霆樂得幫忙,於是點了點頭。經過孫豔的解釋,孫康也迷迷糊糊的聽懂了,他明白孫豔的潛台詞後,忍不住敬佩的看了對方一眼。孫豔看到,頓時又笑了,“怎麽用這種眼神看我?沒見過我這種人?”孫康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後麵意識到什麽,放下手鄭重其事的對孫豔道,“姐,我是佩服你的,你也值得我敬佩。”孫豔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頓時笑容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