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洛醒來下樓時,傅言寒已經吃過早餐,正坐在客廳的看著平板上財經報導。小幼崽換了一幅新的拚圖,正思考手中的拚圖放在哪個位置時,突然看到喬洛。頓時像撒歡的貓一樣,衝了過去:“喬爸爸!”喬洛被小幼崽撲過來的慣性帶著後退了一步,才將他抱在懷裏。“這麽開心,是有什麽好事嗎?”小幼崽笑得露出小牙:“爸爸答應帶我一起去攝影展。”喬洛愣了一下,隨後皺眉。小幼崽見狀眨了眨眼睛:“喬爸爸不想我跟著去嗎?”喬洛的確不想小幼崽跟著一起去,他知道今天的攝影展會出現問題,小幼崽過去意味著有可能受到危險。傅言寒也注意到喬洛的神色:“沒關係,黎徵也會帶黎雅過去,他們不是好朋友?”喬洛有些著急,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小幼崽此時被喬洛抱著,輕易便能察覺到喬洛的不願意。“喬爸爸,我忽然想起來,快要期末考試了,我要留在家裏複習,就不跟你們去了。”小幼崽忽然捧著喬洛的臉說。隻是他還太小,不會掩飾眼中的失落。喬洛看著小幼崽委屈的小表情,心裏也是有些酸澀。更何況傅言寒已經答應了小幼崽,忽然又爽約,本就是失信的行為。喬洛有心想解釋,可就算他說了影展會發生意外,也不會有人相信。“諭仔,待會去影展之後,要一直跟在我身邊,不可以隨便離開,知道嗎?”小幼崽愣了一瞬,隨即小臉露出一個洋溢的笑,在喬洛臉頰上親了一口:“謝謝喬爸爸!”喬洛見他開心,也跟著笑。隻有坐在沙發上的傅言寒,輕擰眉心,覺得喬洛有些奇怪。喬洛心不在焉地吃了點東西,就出發去了攝影展。來參觀攝影展的人並不少,也有不少孩子。他們到的時候,碰巧遇見了黎徵帶著黎雅。黎雅依舊像個優雅的小公主,見到喬洛的時候,臉上滿是歡喜。“喬哥、叔叔,”黎雅看到喬洛懷中的小幼崽時,改了對喬洛的稱呼,微揚著小下巴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屑:“小魚仔,你已經大孩子了,居然還要爸爸抱著走,羞不羞?”小幼崽隻是早上起得太早,坐了一路車困了而已。被黎雅這麽一說,頓時掙紮著要下去。“丫丫!怎麽說話的?”黎徵板著臉說了黎雅一句。黎雅俏皮的衝著小幼崽做了一個鬼臉,小聲地說:“羞!”幾人寒暄幾句之後便一同進去,喬洛落在後麵,忽然回頭看向不遠處幾個穿著灰藍工裝的男人。傅言寒見他沒跟上來,便停住腳步問他:“怎麽了?”喬洛搖頭:“沒什麽。”剛才那幾個工人中,有人看過來時的眼神令他覺得危險。即便是心中裝著事情的喬洛,在看到雲路的攝影作品時,還是深深沉浸了進去。雲路在攝影上真的很有天賦。尤其是在取景上十分大膽,卻又十分細膩。“喬先生,覺得它怎麽樣?”雲路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邊輕聲詢問道。喬洛倏然抽回沉浸在作品中的思緒:“抱歉,我不懂藝術,隻是覺得深林中的點點螢火靜謐安好。”“喬先生謙虛了,它的確叫做《靜謐》,喬先生有很強的共情能力。”雲路又和喬洛說了幾句話,便被一個工作人員叫走了。喬洛頓時心中一凜,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幼崽去哪了?麵上露出焦急,攝影展的場地很大,喬洛極快地在參觀者中間穿梭。卻在轉角處撞到了一個人,對方胸膛很硬,喬洛覺得鼻子好痛,隨後才是熟悉的雪鬆氣味。“還好嗎?”傅言寒扶住喬洛的肩膀。喬洛忍著痛搖頭:“沒事。諭仔呢?他在哪裏?”傅言寒抬手指了二樓的不遠處,“那邊有一個兒童區,他現在和幾個孩子在那邊玩。”喬洛鬆了一口氣。隨後又立即問道:“雲先生呢?”“不知道。你很關心他?”若是平時,他當然不會關心,但現在情況特殊。現場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意外。按照書中劇情發展,傅言寒要想在意外發生的時候,第一時間去救雲路,那他們兩人大概是站的很近。想到這裏,喬洛有些慶幸小幼崽去了二樓兒童區。“傅先生,你千萬別去二樓。”傅言寒神色詫異,但見喬洛認真的樣子,沒有拒絕。之後的時間裏,喬洛心裏一直忐忑,也不知道意外是如何發生的?如果隻是展架砸下來,那傅言寒不去二樓,小幼崽確實安全。如果是發生火災或是其它大麵積的意外,即便小幼崽在二樓也不安全。喬洛目光一直盯著展廳內的情況,還沒有發現哪裏奇怪的地方。正當他疑惑,自己是不是猜錯書中這段劇情時間的時候,小幼崽從二樓下來了。正朝他這邊走過來,而他不遠處正是被工作人員叫走的雲路。喬洛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下一秒靠近雲路身邊的裝飾柱紛紛倒塌,喬洛覺得心快提到嗓子眼了,大聲喊了一句:“小心!”那一瞬間,自己眼中的畫麵像是被放慢了速度一般。他看到傅言寒驚恐的目光,也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奔向雲路。那個身影是盛延霜。喬洛昏倒前的畫麵,就是小幼崽掉著大顆大顆眼淚。世界很靜,像是沒有聲音一般。喬洛抱住小幼崽,擋下柱子的時候,傅言寒也用最快的速度衝向他,隻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他赤紅著眼眸,用力推開壓在喬洛身上的柱子,嫣紅的血液從喬洛的發間流出。傅言寒怔怔看著手上的鮮血,強製自己冷靜:“叫救護車!”小幼崽已經泣不成聲,想抱喬洛,可看著緊閉著眼睛的喬洛,又不敢伸手。傅言寒和醫護人員上救護車時,轉身道:“黎徵,麻煩等會將諭仔送過去。”黎徵一臉凝重的點頭,應下。小幼崽一邊哭著一遍跑著想要跟上去,卻摔了一跤,膝蓋很痛。黎徵連忙跟上,將他抱起來:“叔叔帶你過去。”*搶救室外,傅言寒靜靜站著,眼眸低垂,無法看清他的情緒,周身戾氣讓人不敢靠近。黎徵很快就跟著到了醫院,見到傅言寒立即上前詢問:“怎麽樣了?”傅言寒抬眸,眼眸中依舊不滿紅血絲,搖頭,隨後問道:“諭仔呢?”“丫丫陪著他,在樓下大廳,有盛延霜和雲路在。”黎徵神色凝重似是有話要說,隻是還沒開口,搶救室的門便打開了。傅言寒快步上前:“醫生,他怎麽樣了?”“頭部被重物撞擊有重度腦震蕩,右臂骨折,幸好沒有傷到內髒,接下來就等病人醒過來了。”喬洛被安排在最好的病房內,一直昏睡著沒有醒。黎徵見傅言寒守在喬洛身邊頹然的模樣,微微歎息,但還是開口道:“諭仔的情況不太好,從影展到醫院的這段路上一直哭,卻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很不對勁。傅言寒看向他:“醫生那邊怎麽說?”“諭仔拒絕看醫生。”雲路和盛延霜很快帶著兩個孩子到了病房,黎雅甚至一直握著小幼崽的手。隻是小幼崽剛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喬洛時,便甩開了黎雅,磕磕絆絆地朝著喬洛走過去。站在病床邊,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發出低啞的氣音:“喬、爸爸……”傅言寒眼眸瞬間變得幽深:“諭仔,爸爸帶你去見醫生。”小幼崽並不理會他,隻安靜地看著喬洛。傅言寒想要強行將他抱起來,而他的小手卻緊緊抓著床單,無聲地說著:“不要……我不要離開!”黎雅也哭成了淚人。病房裏眾人皆是一臉沉重。傅言寒:“諭仔,你現在必須去看醫生。喬洛那麽喜歡和你聊天,他醒來之後聽不到你聲音,會難過。”小幼崽依舊緊緊抓著病床的上的床單,不敢去碰喬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