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寒差點被他氣笑了,“張叔,你什麽時候這麽有幽默感了?”“家裏多了一個小先生後……”管家隻敢小聲的說。傅言寒:“昨天那是我的錯嗎?是他半夜不回家。”說起這事,傅言寒胸腔頓時又生出一絲怒氣,連咳了幾聲才消停。管家一一邊給他拍背一邊說:“小先生是看著脾氣軟,但性格強硬著呢。“先生您在小先生麵前越強硬,那小先生態度自然也就強硬。先生想想,小先生對家裏誰最好?”對小幼崽最好!傅言寒覺得管家說的有幾分道理,隨後又想起喬洛之前被那個經紀人欺負的時候,麵上悄無聲息的,暗中報複回去。喬洛的確是不肯吃虧的性格。“你的意思是讓我用軟的?讓我像諭仔一樣撒嬌?”管家腦補了一下高大且那張冷漠的臉撒嬌的樣子,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過了片刻,管家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先生適當示弱一些就行,過猶不及。”傅言寒顯然是將管家的話聽了進去,這件事他需要再想想。“張叔,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管家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離開前有些猶豫的開口:“先生,昨天夜裏真的是小先生一直照顧著您。”傅言寒目光微頓,靜默片刻才應聲:“我知道了。”管家此時心中也十分矛盾,小先生昨夜的確陪在傅言寒身邊,隻是這夜有點短,僅兩個多小時就離開了。*喬洛六點多就起來去了療養院,滿打滿算,他隻是睡了兩個小時左右。到療養院的時候,秦母正坐在床上,看著薑姨吃飯。見他過來有些高興,孩子氣的和他告狀:“小薑不給我吃飯也就算了,竟然還當著我的麵吃。”薑姨直呼冤枉:“夫人,我平時為了讓你多吃一口飯,真是費勁心力,咋能這麽冤枉呦。”秦母聽著薑姨帶著南方口音的說話方式,被逗的直笑。喬洛雖然知道是這倆老姐妹的玩笑話,但還是認真的說:“等待會體檢之後,媽就可以吃東西了。”秦母見他當真,急忙解釋:“我們鬧著玩呢,我是真的沒有胃口。”喬洛聞言微微皺眉,上一次急匆匆的沒有仔細看,現在能清晰的發現秦母臉頰的消瘦。薑姨見氣氛有些凝滯,匆匆吃完飯:“我好了,咱們趕緊去做體檢。”秦母所在的療養院規模並不大,因此喬洛決定帶秦母去醫院做檢查。秦母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有些不舒服。“洛洛,怎麽突然要去做體檢?療養院裏不是有常規檢查嗎?”秦母秀氣的眉皺在一起,臉色有些蒼白。喬洛看著她這個樣子,越發像自己記憶裏母親最後生病時的模樣。喬洛壓抑中心中的不安,努力用平靜的聲音說道:“隻是做個全麵體檢而已,我不能經常陪在您身邊,您做個體檢我也放心一些。”一旁的司機是個熱心,聞言也跟著笑著說:“大姐,你這兒子真是孝順,惦記著你身體。不像我們家那個,一個月都不知道大哥電話回家。”秦母聞言笑了,她喜歡聽著話,和司機師傅聊了起來。喬洛鬆了一口氣,他真擔心也隱藏不住擔憂的情緒。平時愛說話的薑姨,這次也一反常態,一路上很安靜。喬洛陪著秦母在醫院裏跑上跑下的,額間熱出了汗。薑姨遞了一張紙巾給他:“洛洛,你臉色不太好,在這休息一會,我陪夫人就可以。”喬洛搖頭:“不用了,這是最後一項了。薑姨,你待會帶我媽去二樓的大廳等我,我和醫生聊聊。”薑姨雖然擔憂麵,但也沒辦法左右喬洛的決定,歎了口氣,眼睛泛著紅。在她眼裏,喬洛永遠是一個稚嫩的孩子。她一直照顧著秦母,最清楚秦母的身體變化。她心裏已經有不好的預感。秦母從ct室出來之後,腳步虛浮,眼前有一瞬間的發黑,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喬洛和薑姨連忙上前攙扶,“媽,怎麽了?”秦母勉強的扯著唇角笑了笑:“我大概快被餓暈過去了。”喬洛愣了一瞬,又是擔憂又是好笑道:“讓薑姨扶你到二樓去,先吃些東西,我待會去找你。”看著薑姨和秦母離開之後,喬洛才去見醫生。二樓,薑姨將秦母攙扶在一處安靜的地方坐著。“小薑,我真的好餓,你幫我買點吃的東西吧。”秦母語氣頗為虛弱的說。薑姨見狀有些好笑,應聲道:“好好,我這就去給你買些吃的。”等薑姨離開,直到看不見她身影後,秦母才扶著椅子起身朝著衛生間走去,很快便隱約傳出嘔吐的聲音。隻是秦母沒吃什麽東西,也隻吐出一些酸水。五樓,喬洛站在過廊上,背靠著牆壁,眼睛很紅,緊握著拳頭抵在唇邊。腦海中是醫生話,“喬先生,您母親這個情況最好做個胃鏡,從目前來看,很可能是胃癌。”喬洛收拾好情緒之後,才去二樓找秦母。秦母正和薑姨一起吃著東西,不知是說到了什麽,兩人湊在一起笑著。喬洛深呼吸了一下,帶著笑意走了過去:“在說什麽這麽開心?”“我們在說你小時候穿裙子被認成女孩,哭著跑回來告狀的事情。”秦母笑眯眯的說。喬洛莫名有些尷尬,雖然她們說的是原主,可自己小時候也有被母親抓著穿裙子的時候。當然隻有一次。那時候自己也被一群小孩嘲笑,自己是怎麽做來著?拎著裙子,把那群嘲笑自己的小子揍了一頓。從那之後再也沒人敢欺負他,那群小子甚至看到穿裙子的女孩子都不敢再欺負。自己才會因為穿裙子被欺負哭!等秦母和薑姨吃完東西,喬洛才將她們送回療養院,順便一起吃了一頓午飯。離開前,秦母有些困倦的躺在床上:“洛洛,你去見醫生,醫生有說什麽嗎?”“沒有,很多檢查結果還沒出來,隻是隨便聊了兩句。”喬洛神色淡然道。秦母抓著他的手:“你可不要騙媽。”喬洛伸手輕輕將她額前發絲別到耳後:“我才不會騙你,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如果真的有什麽問題,我還能陪你一起吃下飯嗎?”“你說的也對。”秦母說完又打趣道:“你和傅先生現在感情怎麽樣?”喬洛沒想到秦母會突然問起這個,他原本因為體檢的事情暫時忘卻的親吻,頓時又浮現在腦海裏。臉上頓時有些熱。“我、我們挺好的啊。”秦母:“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看諭仔也很喜歡,你也要好好對諭仔。當然我兒子絕不能受委屈,如果傅先生對你不好,咱就離婚。”喬洛忽然鼻尖一酸,快速眨了兩下眼睛,悄然地將淚意退了回去,笑著說:“嗯,有媽在,我才不會一個人受委屈。”離開療養院之後,喬洛遠遠看著秦母病房的窗口,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無聲的砸在地上。直到能克製自己情緒之後才打車回傅家。昏昏沉沉的,早已沒了在秦母麵前的輕鬆狀態。進入客廳後,便徑直朝著樓梯走去,連傅言寒叫他聲音也沒聽見。直到路過傅言寒身邊的時候,被扣住手腕,才停下腳步。“喬洛,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可以想你道歉。”傅言寒皺眉說道。他直覺喬洛有些不對勁。喬洛想起昨天夜裏吵架的情形,很累。“傅先生,我想回去休息。”說著便試圖掙脫開傅言寒的束縛。然而傅言寒沒有半點放開他的意思:“喬洛,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我說,放開我!聽不懂嗎?”喬洛驀然轉身看到坐在沙發上傅言寒,目光頓了一下。他見過的傅言寒,有穿正裝西服,也見過他穿著休閑的襯衫甚至見過他穿浴袍的樣子。可從沒見他穿過高領毛衣。頭發也沒有打理過,細碎的額發垂在額前,帶著一副細銀框眼鏡,腿上還蓋著一條毛毯。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甚至鼻尖嗅到淡淡的薑糖水的味道,大概是從傅言寒手中的保溫杯裏飄散出來的。哦對,傅言寒病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對你大聲。我現在真的有點累,能讓我先回去休息嗎?”傅言寒看著喬洛突然變化的態度愣了一下,鬆開手:“好。”喬洛繼續朝著樓梯上走,隻是剛踏上樓梯又回頭問道:“燒退了嗎?”“退了。”這次直到看不見喬洛的身影,才回神。“先生,趕緊上去看看,小先生一定遇著什麽難事了,他的臉色很差。”傅言寒回頭:“張叔,你什麽時候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