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寒:“你在這坐一會,我去煮些薑糖水。”兩人淋雪又吹風,很容易感冒。兩人在一起之後,難得有閑暇的時候,更何況又是這樣萬家團聚的日子,喬洛隻想和他待在一起。隻是他剛準備站起身時,手邊觸碰到一個小硬物。喬洛奇怪地將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個小藥瓶。“丙戊酸鹽、卡……”喬洛看著瓶身上的文字。“誰讓你碰的!”宮女士突如其來的尖銳嗓音,驚得喬洛沒能拿穩手中的藥瓶。正要彎腰去撿時,宮女士已經快步走到他麵前,先一步撿起藥瓶。宮女士再次站直身體時,背脊僵直,秀氣的眉緊緊蹙在在一起,威嚴十足:“不要亂碰別人的東西!”這還是宮女士第一次用這般不客氣的語氣和喬洛說話。即便是當初和喬洛簽訂合同的時候,也不見她情緒如此。是因為那瓶藥?喬洛在心裏快速做了決斷:“它隻是落在沙發上,我什麽都沒看到。”宮女士將藥瓶緊緊握在掌心,猶疑地看著喬洛。傅言寒聞聲走了過來:“發生什麽了?”宮女士眼神迅速從喬洛身上略過,語氣略帶著著急:“沒事。”隨後匆匆回樓上去了。“宮女士是不是說了不好聽的話?”傅言寒有些緊張地看著喬洛。唯恐喬洛會因此難過或生氣。喬洛還在想那瓶藥的事情,聞言搖頭反問道:“宮女士最近身體不適?”傅言寒:“我不知道,怎麽突然問起這個?”“我剛才在沙發上看到一個小藥瓶,還沒來得及看上麵的文字,宮女士就過來了。“而且宮女士神色似乎有些緊張。”三樓宮女士顫著手從瓶子中倒出藥丸,吞服下去,勉強壓下心底的煩躁。本就緊蹙在一起的眉頭,皺的更凶了。靠在門上,緩緩平複情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背後忽然傳來敲門聲響。在寂靜的黑暗中,尤為明顯。傅言寒等在門外,聽不到一絲聲響。正當他以為宮女士是不是休息了的時候,麵前的房門突然打開了。宮女士還是穿著之前的衣服,一向一絲不苟的發型,耳邊散落了幾縷發絲。臉上是化不開的疲憊。“你病了?”傅言寒開門見山的問道。宮女士握著門把手的手倏地用力收緊:“你,在關心我?”自從傅暖語離開之後,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主動詢問她身體的事。“你是我母親,我理所應當關心你的健康。”傅言寒一板一眼道。站在樓梯處的喬洛聞言,扶額失笑。宮女士心中是高興的,可她現在不適合聊天。“嗯,有一點感冒,你不用擔心。”以他對自己的關係,聽到這樣的回答也該回去了。卻沒想到傅言寒會否定她:“如果隻是一點感冒,你不會為了那一瓶藥,失了氣度凶喬洛。”宮女士聞言之間摩挲了一下金屬把手:“你關心的不是我,是喬洛?”傅言寒沉默,沒有說話。後來傅言寒是被宮女士從三樓趕下去的。*年後幾天裏,喬洛出了去看望秦母,便在家裏陪著小幼崽玩遊戲。至於那天宮女士的藥,喬洛因被宮女士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確是沒有記住藥名。喬洛之後觀察了宮女士幾天,見她除了消瘦了一些,與以往並沒有什麽不同。小幼崽從木塔上快速抽出一根小木條,木塔晃了晃,卻沒有倒下。歡呼的拍著小手:“到喬爸爸了。”抽木條遊戲需要專注精神,喬洛盯著木條,剛選定要抽的那根,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鍾。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喬洛把拍戲的事忘了。喬洛起身到另一邊打電話。小幼崽撇嘴,雖然有些不開心,但他已經習慣了。電話那端鍾果然是在說劇的事情,喬洛卻麵色猶豫。他需要照顧秦母,拍戲的事情隻能暫時先放下。“鍾導,很抱歉,說這樣的話很不負責,但我這邊因為一些原因,不能繼續出演。”電話那端的人似乎是愣住了,片刻之後才表示,這件事非同小可,約個時間麵談。越快越好。喬洛掛斷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約定了時間,就在今天下午三點。許是心裏裝著事情,之後陪著小幼崽玩有些心不在焉。鬧得小幼崽抱著玩具:“和喬爸爸玩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去找張爺爺。”喬洛怔了一下,隨後輕聲笑了笑。小幼崽是擔心自己不好開口,所以主動提出去找張叔的吧?怎麽會有這麽乖的小幼崽?喬洛到達約定的咖啡廳時,鍾已經等在裏麵了。辭演這件事,喬洛並非能輕易的放得下。以前的他為了賺錢,為了生活,從沒考慮過自己喜歡什麽或是想做什麽?演戲是他第一個覺得有趣的工作。鍾神色有些凝重:“電話裏說不清楚,所以喬先生為什麽辭演?”喬洛簡單地敘述了一遍秦母的病情。鍾大概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神色怔怔,幾次欲言又止,卻又什麽也沒說。兩人就這樣靜靜坐著,殊不知一個角落裏,一個帶著漁夫帽的中年男人,拿著手機悄悄拍下照片。點開第一個聯係人,將拍下來的照片發了出去,同時配上文字:他竟然還有心思來見導演?遠在療養院的秦母收到信息時,看到那串數字,已經沒有第一次那般慌亂。她看了一眼正在打毛線的薑姨,開口道:“小薑,我忽然想吃蛋羹了。”薑姨聞言眼睛一亮,自從秦母病了之後,胃口越來越差,現在隻要是她想吃且能吃的東西,她都會第一時間弄來。將薑姨支走之後,秦母才打開那條消息。一眼便從照片上看到喬洛。再看文字時,心裏頓時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連忙撥通喬洛的電話,聽著裏麵的嘟聲,她有些焦急,抓著被子的手也不自禁的用力,抓出皺巴巴的一團。最後一個嘟聲前,電話終於被接通了。“洛洛,你在哪?”喬洛聽著秦母焦急的聲音,猶疑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才回道:“我在外麵,見一個朋友。”“那、那你……”秦母有些猶豫,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喬洛:“媽,怎麽了?”秦母扣著被子,聲音微顫:“你附近有沒有奇怪的人?一定要離奇怪的人遠點!尤其長相奇怪的陌生人!”喬洛聞言笑了笑:“媽,我又不是諭仔,當然不會隨便和陌生人說話。”然而他身後不遠處,男人招呼了幾個人:“就是前麵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打到什麽程度?”漁夫帽男人臉上閃過一絲凶狠:“斷一條腿就行。”留著手,還能照顧她。鍾將車從車庫開了出來,停在喬洛身邊:“我送你一程?”喬洛已經掛斷電話,拒絕道:“謝謝鍾導,我和朋友約好了,他正巧路過這裏。”鍾沒有強求,“行,這事你再好好考慮一下。”鍾沒有立刻答應喬洛的辭演,隻是將時間延後。給喬洛留足夠的時間,考慮這件事。和鍾告別之後,喬洛便站在路邊。他和鍾說有朋友來接他,並不是托詞。隻不過不是朋友,而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