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川手直接頓住:"什麽?""你說什麽?"他仿佛沒聽清似的提高音量重複問了一句。溫硯被他這語氣問得莫名心虛,視線回避,小聲道:“不然剛才你對……”音量逐漸減小,他被對麵這人眼神嚇得不敢說了。顧凜川正擰眉死盯著他,想來寡淡冷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如此堪稱精彩絕倫的神情,極其的不可置信,還有震驚。某顧大總裁這段時間都快從高嶺之花忍成忍者神龜了,結果溫硯給他來一句這個。沒興趣?“你說我對你沒興趣?”顧凜川沉下一口氣,也不多說,直接攥著溫硯的手在自己胸膛上下、腹肌左右都摸了個遍,最後往下一放。有些事光說沒用,他得用事實論據證明,他多有興趣。顧凜川滿腹怒氣還夾著更多別的,像是沒幹透的柴火堆被燎了點火星子,劈裏啪啦地又燒起來了。溫硯就這樣,指尖被燙到似的跳了下,吸了口氣,嘴巴張成一個“o”型,瞳孔驟縮:“你……!”哪怕他剛才心裏有猜測了,但親眼所見親有所感後還是十分震驚。這個,顧凜川他還真,真……行啊。這種體驗對他來說十分陌生,臉上後知後覺卻又十分迅速飛起一抹紅暈,想要往回抽手,指尖抗拒地往上翹。顧凜川卻按住了他不讓他動,黑眸凝視著他,沉聲道:“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溫硯動了動唇,這回哪還敢再說?他欲哭無淚,憋了好半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說了。”“錯了,我錯了,你放開我。”顧凜川不為所動,似乎非要溫硯感受清楚他的每一根血管流動與脈搏跳動。“顧凜川……”溫硯憋得有點急了,眼圈兒都窘迫地紅起來,結巴道:“我想睡覺了。”被他嬌滴滴地喊了一聲,顧凜川藏著情.欲的雙眼看了溫硯兩秒,才勉強鬆開他,腦袋一偏:“洗澡去。”他今天沒打算對溫硯做什麽。溫硯忙不迭溜了,拖鞋都沒想起來穿,逃竄的意味相當明顯。他洗了個格外漫長而恍惚的澡,內心猶如兵荒馬亂的戰場,思緒如雜草叢生。溫硯站在花灑底下,抬起手,蜷了一下指尖,水流從手心向四周散開,留下一灣淺淺的痕跡,感覺手心的溫度比水溫高。漸漸的,浴室內水霧蒸騰,他的手腳才從僵硬的狀態下一點點緩和下來,大腦也清醒了。啊,顧凜川真的不是性冷淡!他對他有興趣!而且很有!顧大總裁很行!外麵的傳言和從前的誤解都不攻自破,溫硯深吸一口氣。他可得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沈躍!等溫硯慢吞吞地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顧凜川已經不在他房間了。估計是回房休息去了,畢竟這人明天要出差的他們還沒住到一間房裏麵去,兩個人在一起後顧凜川就變得很忙,於是誰都沒提這事。溫硯偷偷鬆了口氣,關了燈,鑽到被窩裏給沈躍發了條消息,享受一個人的睡前閑聊時間。內容言簡意賅:顧凜川不是性冷淡!傳言是假的!沈躍也被震到了,一個電話飆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他不是性冷淡任由外麵那麽說?臥槽!說好的男人的尊嚴和底線呢!?”溫硯被大嗓門震得耳朵疼,手機開了免提扔遠,“不知道,但我就說他不是在意這些的人嘛。”“是是是你最了解他,”沈躍“嗯嗯嗯”式敷衍,仍舊有點驚訝:“看不出來堂堂顧總還挺能憋所以你是怎麽發現的?”他話鋒直轉。溫硯噎了一下,吞吐道:“就,那麽發現的嘛。”“那麽是哪麽?做了?”沈躍試探著問。“哎呀哎呀什麽話!”溫硯被他兩個字說得小臉爆紅:“還沒有呢!”沈躍唏噓:“還?你這是還挺期待的?”“哎呀你別說了!”溫硯惱羞成怒。話音剛落,房門“咯噠”一聲被推開,顧凜川手裏不知道拿了什麽東西回來了。溫硯心髒一緊!他、怎麽、還回來了!“我開個玩笑嘛,和喜歡的人想做就”沈躍調侃性地狂野話語還在從手機裏傳出來,溫硯趕緊摁手機,手都在抖。“沈躍!”他急忙喊。“想做啊?怎麽……”電話就這麽被溫硯掛斷了,手機被他像燙手山芋似的塞到了枕頭底下。溫硯臉還紅著,心跳飛快,看見顧凜川已經打開了房間的燈,朝他過來了,手裏端著一個杯子。“你怎麽又回來了,沒睡覺啊?明天要出差呢……”溫硯訕訕地問,偷偷瞥了眼顧凜川的表情。神色無異常,應該沒聽見沈躍的話吧?顧凜川把杯子遞給他,嗓音淡淡:“送牛奶,怕你睡不著,先趁熱喝了。”“這不是我買的貓咪咖啡杯麽,你怎麽裝牛奶了。”溫硯嘟囔完,雙手捧著,大口大口地喝完了。顧凜川:“順手拿的,都一樣。”他說著從溫硯手裏接過空了的貓咪杯。看著語氣神態都挺正常的,估計是沒聽見沈躍的話。溫硯放心了點,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氣往外鬆,緊繃的肩頸也鬆散下來。顧凜川隨手把貓咪杯放到了床頭櫃上,底座碰到桌麵的時候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響。溫硯一口氣鬆一半,聽到動靜,莫名覺得周圍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緊張。這個氣氛是怎麽回事,怎麽感覺顧凜川給他在牛奶裏下藥了似的??他很敏銳地抬了下眼,卻不想對上了顧凜川幽沉的雙眸。“溫硯。”他喊他的名字。溫硯頓時心裏“咯噔”一聲。隻見顧凜川薄唇微啟,緩慢開口:“臉怎麽這麽紅?”溫硯“啊”了聲,手對著臉扇了扇風,眼神亂飄:“可能悶的吧,你快回房間睡覺去吧,明天不是要起早嗎?”“趕我走?”顧凜川用指腹輕摩他的臉頰,“你看起來有點心虛。”溫硯:“……沒有。”“……”顧凜川沉默片刻,忽地開口:“想做?”就兩個字,跟在這點什麽似的。溫硯陡然間精神一震。他果然聽到了!“……不。”溫硯蔫蔫地捂住了臉,“沈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錯了。”溫硯尷尬得頭皮發麻,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栽在沈躍身上了。這種話怎麽好意思被顧凜川本人當場聽到啊救命!!!顧凜川拖著語調“哦”了聲,垂眸看他,不冷不熱道:“那是我耳朵壞了。”他用的是一種很淡然的陳述語氣,但溫硯就是硬生生聽出來一股陰陽怪氣的味兒。“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溫硯硬著頭皮開口,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什麽亂語。顧凜川扣著他的手,眼眸輕抬:“那是不想?”溫硯:“……”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哪有這麽當麵問的啊!他說想也不對,說不想也不對,最後蔫噠噠地往顧凜川懷裏一鑽,認輸似的甕聲甕氣道:“顧凜川你別問了嘛。”溫硯這麽軟乎乎地一撒嬌,顧凜川就沒辦法了,笑著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開玩笑的。”他原本也就是正好聽到了那句話,又覺得順便試探溫硯一下也正好,結果還不賴。“你有乳名嗎?”顧凜川親了親溫硯的額角發絲,突然問:“家裏人是怎麽叫你?”“嗯……”溫硯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他們喊我乖乖。”因為他小時候是不喜歡吃藥的,所以他們哄他的時候就一口一個“乖乖”地親昵地叫著,什麽“我們乖乖最乖了”、“我們乖乖真棒”、“我們乖乖好勇敢”……從四五歲他記事的時候就這麽喊,一直喊到他長大了,到了溫硯都覺得難為情的階段,他們還這麽喊,就習慣了。“乖乖?”顧凜川細品了一番這兩個字,覺得很適合溫硯。“哎呀你別……”溫硯往他懷裏拱得深了點,不說話了。他感覺這兩個字從顧凜川嘴裏喊出來,和長輩喊出來就,不太一樣,很不一樣。長輩喊出來就很慈愛。但顧凜川喊出來就感覺甜絲絲兒的,還怪好聽。仿佛是從唇舌間繞了一圈才喚出來似的,聲音低啞溫柔還帶著一點點磁性的寵溺,尾音微微上揚,調情似的,勾得人心裏癢癢。“怎麽了,不喜歡嗎?”顧凜川說:“那就不喊了。”“阿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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