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顧聞朝握緊了他的手, 沉默兩秒，才鬆開了。見他也在努力克服, 池嶼笑了一下，湊近一點跟他說道：“好好欣賞你老公我工作時的樣子。”顧聞朝眉眼微彎, “嗯, 知道了。”池嶼上戲了, 顧聞朝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著，眼睛緊緊盯著池嶼，一錯不錯地看著他融入角色，化身成別人，展示出屬於那個角色人物的喜怒哀樂。這些情緒都是在生活中顧聞朝不曾看見過的池嶼的另一麵，不是屬於池嶼的，但又是池嶼的。顧聞朝喜歡看池嶼演戲，在沒有回憶起書裏的事情之前，拍綜藝節目的那段時間，網友把池嶼拍過的戲剪成了集錦，雖然都是些小炮灰角色，但是顧聞朝還是看了很多遍。後來，池嶼參加《演員》的綜藝，他參演了《攝政王》片段，演一個韜光養晦的年輕小皇帝，顧聞朝也一遍一遍地重刷。他喜歡裏麵那個小皇帝，也喜歡那些老乞丐，小屍體，小炮灰……因為他們都是池嶼演的。記憶回來後，顧聞朝便了解了池嶼為什麽戲好。在書裏，池嶼可是又經過了幾年的演技打磨的，而且已經得到過重量級電影獎項的最佳男主角獎杯，演技已經磨煉出來了。演什麽像什麽，千人千麵，這是在書裏時，觀眾對池嶼的評價。而他演的每一部戲，顧聞朝都看過不止兩遍。池嶼通過演戲體驗不同角色的人生。顧聞朝通過看池嶼的戲，了解自己不曾了解與開發出的池嶼的其他麵。他喜歡生活裏的池嶼，也喜歡戲裏的池嶼。過了一小時，池嶼在跟導演討論的間隙，朝他瞟過來一眼，伸手指指顧聞朝身後的躺椅，示意他躺著。顧聞朝見他工作中還記得自己，勾了勾唇，終於站累了，坐到了躺椅裏。兩人早上出來時還很早，給葉婉清發了個信息就過來劇組了。九點多的時候，葉婉清帶著啾啾也過來了。啾啾來過好幾次了，他還記得一些叔叔阿姨，嘴甜地到處叫人。可愛的人類幼崽發動可愛光波，又成功收獲了一堆吃的喝的。顧聞朝把啾啾抱到自己懷裏，眼睛仍看著池嶼。啾啾開始消滅零食，他拿過一包薯片，先回頭看了下爹地，見爹地根本沒看自己，他飛快撕開薯片，哢嚓哢嚓，小倉鼠似的吃得飛快。得趁著爹地不注意，趕快吃掉，不然等爹地發現就會沒收了！哢嚓哢嚓，薯片碎屑飛飛揚揚掉了顧聞朝一腿。葉婉清看了下孫子，又看了看自己兒子，顧聞朝竟然沒有說啾啾半個字。要是往常，顧聞朝肯定直接不準啾啾吃薯片這種高油鹽的零食，更別說坐他腿上吃。葉婉清心裏歎息一聲，拿過啾啾手裏的薯片，“啾啾，不能再吃了。”啾啾轉過頭，沒想到薯片沒被爹地沒收，卻被一向對他很好的奶奶沒收了。“奶奶，讓我吃完這一包嘛。”啾啾撒嬌，都吃一半了，正上頭，怎麽能被拿走呢。葉婉清拿過紙巾把啾啾的嘴巴和手指擦幹淨，搖頭：“不行，你都吃了一半了，可以吃水果，這個薯片嚐嚐就好了，吃多了上火，會流鼻血。”啾啾聽到流鼻血還是有點怕怕的，以前他流過鼻血，血紅血紅的，他都害怕自己是不是要死掉了。雖然還想吃薯片，但是又怕流鼻血，啾啾看著薯片吞吞口水，到底是沒再要求吃。“把你爹地腿上的碎屑拍了。”葉婉清說道，“我去洗提子。”“哦。”啾啾應了一聲，看了下爹地的腿。呀，好多屑屑！他心虛地回頭看了下爹地，見爹地沒看自己還不知道，趕快伸手拍掉。拍拍拍，拍掉碎屑，爹地就發現不了自己吃了薯片了。“啾啾，你在幹嘛？”感覺到腿上的動靜，顧聞朝低頭問道。爹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啾啾扭頭看著爹地，使勁搖頭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沒幹嘛呀，爹地，我沒吃薯片。”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慌慌張張自己招供了，趕緊捂著嘴巴。顧聞朝一頓，往旁邊小桌子上看了眼。啾啾眼睛睜得大大的，緊張地盯著爹地的臉。但是，顧聞朝隻看了一眼，淡聲道：“剩下的不能吃了。”啾啾放開捂著嘴巴的手，眨眨眼，本來也不打算吃了，“哦，好~”爹地今天沒有批評他，好好呀~啾啾開心地歪在爹地懷裏。顧聞朝低頭看了兒子一眼，又抬眼看向兒子他爸了。葉婉清給啾啾去洗了提子，啾啾又啃起提子來，小嘴沒停過。等到池嶼拍完一段戲過來，啾啾的小肚子都圓滾滾的了。“寶貝，你這是吃了多少啊？”池嶼摸了下啾啾的小肚子，“中午還吃不吃肉肉了？”“中午肚肚就又餓啦。”啾啾拍拍自己的小肚肚說。池嶼摸了下他的頭，笑他：“你小心胖成球。”一家人陪著池嶼拍戲，通常有這種待遇的都是童星，童星們因為爸爸媽媽不放心，所以一直陪著。就算是童星，大部分時候也都是一個家長陪同，可池嶼是一家子陪著。劇組的工作人員開始以為顧聞朝他們就是探班，第二天就走，誰知他們待了不止一天，而是整整六天，直到池嶼拍完，整個劇組殺青。“畢竟之前出過那事，可能是怕池老師出事吧？你沒看保鏢多了好幾個。”“受傷的不是顧總嗎？而且犯人不是抓到了？”“唉，注意點也好，之前看那監控視頻好嚇人。”工作人員私下裏討論了一下，得出個結論，感覺豪門也不是那麽好待的。劇組殺青了，吃完殺青宴，池嶼他們第二天坐上自己家的私人飛機回到了京城。此時，距離他們的婚禮隻剩下五天了。幸好婚禮的所有事情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妥當，隻等著一對新人。回到家的當晚，吃過晚飯，池嶼跟顧聞朝牽著手在小區裏散步。池嶼晃了晃顧聞朝的手說道：“老公，明天你跟啾啾陪我去一個地方行嗎？”“好。”顧聞朝點頭應了才問道，“去哪裏？”“墓園，我想去看看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池嶼說道。顧聞朝腳步一頓，池嶼跟著他停下來，“怎麽了？”顧聞朝把人抱進懷裏，“是不是想他們了？”池嶼望著他，抱著他的腰，眸光閃了閃，說道：“嗯，要結婚了，我想親口告訴他們，他們有兒婿和孫子了，我現在很幸福，想讓他們看看你和啾啾。”顧聞朝親了親他：“明天我們一起去。”池嶼又問：“爸爸在哪個墓園？我也應該去看看他。”池嶼說的是顧聞朝的爸爸。顧聞朝答道：“在城南的公墓。”“明天一起去看看吧？”“好。”兩人回到家就跟葉婉清說了。葉婉清道：“我也跟你們一起去，是該去見見親家的。”池嶼眼神微動，心裏暖暖的。第二天，一家人起了個大早，去了近郊的墓園。池嶼的爸爸媽媽合葬在一起，爺爺奶奶也合葬了，都葬在這裏，就相鄰的兩個墓地。先祭拜的爺爺奶奶。池嶼和顧聞朝拿出祭祀用品擺上，他們帶著啾啾每人上了柱香，又燒了很多紙錢，然後給爺爺奶奶磕了頭。池嶼的奶奶在池嶼三歲時就因病過世了，爸爸媽媽又在他十歲時車禍走了，爺爺在池嶼二十歲時生病過世的，是爺爺把池嶼帶大的。池嶼看著墓碑上爺爺奶奶的照片，鼻子發酸。“爺爺，奶奶，我要結婚了，今天帶他們來讓你們見見。這是你們的孫兒婿，叫顧聞朝，他對我很好，你們放心。“這是你們的曾孫，我生的，叫顧鶴霄，小名叫啾啾，很聰明活潑，你們肯定很喜歡吧？還有我婆婆，聞朝的媽媽，她也來看你們了。”池嶼雙眸淚光閃動，聲音哽咽，“爺爺，我現在過得很好，您放心吧。”顧聞朝抱著池嶼的肩膀拍了拍，對著墓碑說道：“爺爺，奶奶，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池嶼，一輩子愛他、尊重他，會讓他幸福的。”池嶼抹了下眼睛，跟啾啾說道：“啾啾，這是太爺爺和太奶奶，你叫叫他們。”啾啾看著墓碑上的兩位老人，奶聲奶氣地叫道：“太爺爺，太奶奶，我是啾啾，現在四歲半了。”葉婉清也上了柱香，說道：“叔叔，阿姨，小池和聞朝要結婚了，他們很相愛，也很幸福，過得很好。你們放心，我會把小池當親兒子一樣對待的。”池嶼感激地看了眼葉婉清。他們又同樣祭拜了池嶼的爸爸媽媽，在這裏待了一會兒，又去看了顧聞朝的爸爸。祭拜完，下山的時候，啾啾好奇問道：“爸爸，我怎麽有兩個爺爺奶奶？康康哥哥還有外公外婆。”池嶼：“因為你沒有媽媽，有兩個爸爸啊。爸爸的爸爸叫什麽？”“叫爺爺。”“就是了，所以你有兩個爺爺奶奶，沒有外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