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嘉朔:“……”這是很容易猜到的事情,尤其是塔特爾還有著多方情報,做出這樣的結論並不困難。他繼續聽了下去。塔特爾於是又說道:“如果要說最近天族和星盟關係最大的事情,那應該就是那位首相之子,方跡景。”連嘉朔抬頭看向塔特爾,仍然是不置可否的樣子。宋槐倒是抱著雙臂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甚至到這時候還催促著說道:“繼續,所以你想要說什麽?”塔特爾這時候表情終於凝重起來,他認真地說道:“我知道方跡景現在被關在什麽地方,如果兩位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那裏,甚至幫你們把方跡景解救出來。”聽到這裏,就算是早就知道塔特爾有所打算,連嘉朔和宋槐還是頓住了。這個人……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他大膽還是魯莽。一個天族官員,竟然會這麽輕易地就相信兩個從星盟闖進來的人,甚至還主動提出要和他們合作,幫助他們放走現在天族最重要的犯人。如果說他這些話真的不是在故意引連嘉朔和宋槐上當,想把他們騙去牢房抓起來,那他可能真的能夠稱得上是個瘋子。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宋槐突然笑了起來。塔特爾揉了揉眉心,同樣有些無奈地笑了:“我知道你們聽到我說的話,可能會覺得我不可信,我自己也覺得這樣的計劃相當大膽,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宋槐笑得張揚,但卻不是嘲笑,他揚著眉峰看向塔特爾,好笑地說道:“沒有想到,天族竟然也有你這種瘋子。”塔特爾並沒有用因為他的評價而露出任何生氣的表情,相反他看起來很冷靜,並不瘋狂,他對連嘉朔和宋槐說道:“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兩位不是天族人,不清楚現在天族的狀況,但這時候我除了相信你們,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塔特爾向連嘉朔他們鞠了一躬,同時耐心地低聲解釋起來。從塔特爾的解釋當中,連嘉朔才終於明白,為什麽天族會是現在這個局麵。天族現在的政權相當混亂,早在方跡景回到天族的時候,政權的亂象就已經攪弄得整個天藍星亂成了一團。塔特爾是裏德首相身邊的人,對於這種狀況,他原本還在竭力控製著,但就在方跡景回來之後,一切的平衡被打破了。原因是方跡景向眾人說出了遺跡和幽魂艦隊的事情。天族還在風雨飄搖當中,原本內部的問題就已經一重接著一重,根本沒有辦法解決,沒想到現在卻又遇上了什麽“遺跡自爆”,對於原本就在爭鬥中的兩黨,這件事當然不管是哪方都沒有辦法騰出手去處理。當然,裏德首相原本是打算正視的,他甚至特地派出了塔特爾親自調查,想要弄清楚結果是不是真的像方跡景所說的那樣,如果是那樣,他們就必須要先暫且放下其他事情,專心處理遺跡的問題。但令人沒想到的是,當塔特爾離開天藍星,前去調查的時候,另一個黨派的沃特議員卻突然發難,把方跡景給關了起來,甚至還控製了天藍星大半的守衛,隱隱有要借著裏德勢力放鬆的時候造反的氣勢。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塔特爾查清楚了遺跡的狀況,迅速趕回天藍星,但天藍星現在已經大半在沃特的控製之下,即便是想要靠近首相宅邸,塔特爾也必須要冒著連自己也被軟禁的危險。“這就是我所知道的,這段時間以來天族的狀況。”塔特爾歎了口氣,表情有些無奈,他捏了捏鼻梁說道:“其實這件事原本也不應該拜托星盟的人出手幫忙,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已經想不到其他辦法了,因為這次我去遺跡調查發現,自爆的傳言是真的,方跡景並沒有騙我們,那也就是說,如果天族再不想辦法統合兵力進行幹涉的話,整個天族可能最終會倒在我們這群人無聊的政權爭奪之下。”說到這裏,塔特爾再次向連嘉朔他們鞠躬道:“所以我想請兩位幫我,我現在手邊已經沒辦法調集更多的人,所以隻能拜托兩位了。”經過這一路的經曆,塔特爾早就已經看出來,這兩個人有著多強大的力量,如果是其他時候,他大概不會相信僅憑兩個人就能夠對抗千軍萬馬的事情,但親眼見到後的;他卻不得不信。塔特爾這番話說得相當真誠,看起來是深思熟慮過的話語。甚至連嘉朔有理由相信,這個人早在跟著他們一路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打著這個主意了。連嘉朔和宋槐相互對視,兩人心裏麵也很快都有了決定。當天晚上,兩人就在塔特爾的帶領之下,進入了天藍星的中心區域。到達中心區域之後,塔特爾為了應付周圍的人,並且想辦法引開敵人,特地朝著其他方向走去,並派遣了大批部隊跟隨。而連嘉朔則悄然拐進某個角落裏,同時通過通訊向耳機那頭的宋槐說道:“我在路上已經用意識查探過這裏的路線了,少爺,跟著我說的走。”沒有人注意到,早在進入中心區域之後,宋槐就已經悄然無聲地不見了蹤影。宋槐潛入了中心區域的地下通道。當然這裏並不幹淨,每個城市即便外麵再如何光鮮亮麗,地下通道也幹淨不到哪裏去。宋槐在地下通道裏七拐八拐,跟著連嘉朔的指示往前,雖然行動迅速半點沒有拖泥帶水,但整個人卻並不沉默,而是不斷地通過通訊向連嘉朔抱怨著自己看到的狀況。比如說又撞見了老鼠,或者踩到了積水,又或者衣服被擦髒了之類的事情。這位大少爺本身就驕縱,現在更是已經把驕縱兩個字做到了極致,仿佛連多呼吸一下地下通道濕腐的空氣,都是在遭受相當大的苦難。連嘉朔當然也知道宋槐嬌生慣養,大概是從來沒到過這麽髒兮兮的地方,所以他根本沒有覺得宋槐是在故意撒嬌,隻覺得這是他的真心話,於是不停開口安撫。結果原本應該緊張刺激的潛入計劃,卻不知道為什麽,在連嘉朔和宋槐這裏,變成了一場撒嬌精的聊天,宋槐一個勁地控訴,而連嘉朔則一個勁地哄,隻是言談之間偶爾連嘉朔會記起來指個路,宋槐停下來解決兩個敵人。整個過程聽起來輕鬆無比。還是塔特爾在半個多小時後終於忍不住通過通訊,提醒兩個人前麵就是牢獄的檢測區域,連嘉朔他們兩個人才想起來這通訊裏麵還有第三個人。當然,檢測區域的存在,對連嘉朔他們來說也不是太難解決的問題。連嘉朔在宋槐潛入的這一路上始終用意識跟著他,等到達這片區域的時候,他的意識也已經破解了這片區域的網絡,可以讓宋槐順利通行了。宋槐一路闖進牢獄,因為過於輕鬆,甚至可以用坦蕩蕩來形容。而塔特爾看著這整個過程,雖然早就知道這兩位厲害,但到這時候也還是忍不住心裏麵驚歎起來。他現在終於開始正視宋槐那句話,他們其實就算沒有塔特爾,也可以潛入進來,隻是會稍微花點功夫,並且動靜會大那麽一點。在連嘉朔的繼續指引之下,宋槐輕鬆地找到了方跡景被關押的地點。因為早就有過潛入星盟基因研究所的經驗,所以現在潛入天族的牢房,宋槐其實沒有太大的感覺。當宋槐找到方跡景的時候,他發現這位曾經的星盟英雄,現在的天族首相之子,正躺在監獄的床上,裹著被子臉色蒼白地睡著覺。雖然看起來比之前清瘦了一點,眼底下的黑眼圈也重了點,但總體來說身上並沒有什麽傷,看著也沒太遭受什麽不好的對待。宋槐在連嘉朔的破解下,輕易地打開了麵前的密碼鎖,開門拍醒了方跡景。方跡景被他拍打了兩下臉頰,剛開始還有些迷茫,嘴裏麵呢喃著溫虞的名字,翻了個身子沒有清醒過來。宋槐沒有了耐心,皺起眉頭又輕輕踹了他一腳,他這才在動靜裏麵睜開眼睛,有些驚訝又迷糊地朝四周看去。他視線隨之定到了宋槐的身上,滿臉震驚又迷惑地說道:“宋槐?!你……我怎麽會在這裏?他們把我送回星盟了?”宋槐:“……”宋大少爺滿臉嫌棄地看著方跡景,開口糾正道:“不是你回星盟了,是我來天族了,蠢貨。”方跡景:“……”他看起來精神不怎麽樣,平常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罵回去了,但現在他卻甚至忘記了開口。宋槐沒有怎麽理他,冷著臉隨手把人給拎了起來:“趕緊,跟我從這裏出去。”方跡景怔了怔,現在終於算是清醒了過來,不過他隨之也開始警覺:“不行,這裏的監控能夠隨時把我們的信息報上去,現在警衛可能就已經在趕過來了,我身上的手銬也還沒解開,你帶著我……”他這麽說著,宋槐已經隨意地扒拉了一下他的手銬,相當輕鬆地把東西給弄下來了。方跡景:“?”宋槐隨意地說道:“不是我解開的,是連嘉朔幫你解開的,你要謝一會兒去謝他,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聽到這裏,方跡景再次陷入了震驚中:“連嘉朔也來了?”宋槐受不了他這個傻頭傻腦的樣子,幹脆直接轉過身往外走去,方跡景當然也不是傻子,他從最開始的震驚裏麵回過神之後,也就飛速地跟著他走了出去。連嘉朔的侵入工作的確做得相當到位,直到他們快到達牢獄門口的時候,都沒有被這裏的監控係統給發現。有幾名巡邏的人發現了他們的身影,不過當他們發現的時候,宋槐他們都已經到門口了,兩個人都是**力量極其強悍的人,搶了對手的武器之後根本沒花什麽時間,就非常容易地從人群中突圍,最後順著連嘉朔的指路,回到了塔特爾提前給他們安排好的逃生點。整個救援過程順利到近乎不可思議,即便是提出這個計劃的塔特爾,在看到方跡景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眼前時,也還是有點發愣。一群人沒有在中心區逗留,接到人之後,塔特爾就命人開車帶他們到了安全的基地裏。當然,中間他們也遇到了盤查,但因為這是塔特爾議員的車,所以盤查的人員沒敢多問,就這麽把他們放了出去。等到了基地之後,大家才鬆了口氣,同時方跡景向連嘉朔宋槐他們了解了情況,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麽會來這裏,又為什麽竟然會和塔特爾議員在一起。當然,同時方跡景也向他們透露了天族的情況。方跡景說的事情和塔特爾最開始說的相差無幾,不過塔特爾因為後麵被派出去調查遺跡的事情,所以知道的並不如方跡景詳細。現在的狀況,用方跡景的話來說,簡單解釋就是裏德首相派和沃特派的鬥爭。天族的黨派複雜,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但現在天族內部明顯有不少人在擁護著沃特,試圖將裏德首相從現在的位置上擠下去。而裏德現在形勢不好,身邊的人多半被支走,雖然不是沒有辦法與沃特抗衡一陣,但在眼下這種情況,僅僅是抗衡卻是絕對不行的。不管是誰最終掌握了政權,他們必須要盡快把天族的這堆爛攤子收拾好,然後才能夠對付遺跡的事情。難怪方跡景來到天族之後,非但沒能夠勸到天族對遺跡的事情引起警戒,反倒自己被抓著關了起來,現在天族的形勢,的確已經到了難以解決的地步。塔特爾為此愁眉苦臉,再次把目光投放到了連嘉朔和宋槐的身上。這位似乎經過這一路的同行,已經相當習慣了看著宋槐和連嘉朔解決問題,於是遇到問題後形成了條件反射,總認為這兩個人能夠輕易地解決問題。連嘉朔把他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心裏麵卻忍不住覺得好笑。這位天族的官員是不是對他們有什麽誤解?為什麽總是把希望放在他們兩個星盟的人身上?而最主要的是,連嘉朔這次的確沒有什麽主意,他可以操控機械,宋槐擁有著極強的戰鬥力和非常誇張的財力,但這些都不是能夠解決天族這件事情的手段,麵對天族自己內部的事情,連嘉朔他們是很難插手的。連嘉朔無奈地對著塔特爾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而宋槐也緊皺著眉頭,難得地遇到了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在這種安靜的時候,反倒是方跡景突然抬起頭,用奇怪的表情對眾人說道:“其實還有個辦法,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人。”他這句話並不是在對連嘉朔和宋槐說的,畢竟連嘉朔他們不太清楚天族的具體形勢,所以方跡景也沒有與他們商量這個。塔特爾從他的話中接收到了訊息,於是很快說道:“你的意思是,麥金托斯將軍?”聽他這麽說,方跡景點了點頭。聽到這裏,就算是宋槐也禁不住看了過來,用奇怪的語氣說道:“麥金托斯?”天族人的名字發音和星盟有著本質的不同,連嘉朔和宋槐對天族人了解得不多,但關於這位卻是很清楚的。尤其是連嘉朔,他既然看過原著,當然也就知道這位將軍,麥金托斯是天族內部手段相當厲害的人物,執掌軍部多年,事實上在原著當中,就是他每次帶兵和曾經身為星盟少將的方跡景戰鬥的。當然,在原著當中並沒有太多的提及這場政鬥,因為原著裏方跡景到達天族的時候,這場鬥爭沒能夠開始,就已經被鎮壓下來了,這次似乎是因為出現了什麽偏差,所以劇情才變得有些走樣。但因為這些都是對主線沒有太大影響的劇情,所以即使走樣了,世界意誌大概也沒有去管的意思。方跡景提出了麥金托斯的名字,接著又向眾人說道:“麥金托斯將軍是中立派,在這次之前,兩方就一直在想辦法拉攏他,但是他誰也不肯理,好像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看戲,我也說不準他到底在看什麽,但如果能說動他的話,事情可能會不一樣。”雖然是這麽說,可聽到方跡景的說法,塔特爾卻並沒有因此顯得輕鬆起來。他看了看方跡景,又看看連嘉朔他們,歎了口氣說道:“沒有辦法的,我們早就去請過他無數次,可是他就是油鹽不進的性格,見了誰都不會理會。”聽起來是位相當難應付的人。連嘉朔和宋槐對視著,蹙著眉頭相互交換了意見。像是麥金托斯這樣的人,明明知道自己站邊的重要性,卻在發覺遺跡爆炸這種事情之後,都遲遲不肯做出決定,他看起來與其說是在故意吊人胃口,倒不如說是在耐心等待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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