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卻沒有理他,而是視線往下,對上了自己身前的黑白照片。他並不認識對方,但是好像也不必認識,他們是可以交托後背的同伴、戰友。握拳的手抵住了另一側的心口,他低沉緩慢地又重複了一遍當年加入聯盟軍的宣誓,“我願意,在星海之中,為人類築起屏障。”他們為之奮戰的理由,從來都沒有變過。*任繹最後選擇了ii型脫離方式,也就是離開劇情主線所在地,像個真正的“工具人”一樣逐漸淡出世界線。雖然都是脫離世界,但比起放棄馬甲的死遁,這種方式溫和得多,同時花費的能量也多,畢竟要世界意識幫忙補全漏洞,總要付出些代價。任繹找的理由是“星際旅行”,收拾行李、準備離開的一路上都聽著係統哭唧唧地抱著僅剩的那點能量餘額打滾。要是以前,係統當然不在意這點小小的能量消耗,但是現在不一樣!那次時空亂流之後,家底都空了!它當然得替宿主精打細算起來!!任繹隻能哄它,[等找到下塊碎片,融合了後就能回局裏,到時候申請工傷補償就都補回來了。]係統:[我就是擔心下個世界出問題!]任繹:[……]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係統也反應過來,生怕自己烏鴉嘴,連忙補救:[呸呸呸!才不會出事!!]任繹:有沒有覺得這話像是插什麽g?被係統這麽一搞,任繹也有點憂心忡忡。也因此,一邊送行的段銳開口的時候,他差點沒反應過來。段銳:“那天……”是哪一個?任繹隻聽了見了個模糊的開頭,後麵段銳聲音放低,他就沒有聽清了,不由“嗯?”了一聲,轉頭問:“你說什麽?”段銳的視線往下,落到了隨著任繹動作,從衣領中掉出來的項鏈上。簡潔的金屬鏈下係的是一個舊版的機甲芯片,並不醜,但也絕對稱不上好看,比起裝飾來,更多的是紀念意義。在項鏈掉出來、方向旋轉的一瞬間,他看清了刻在中心的名字。“星河”。一個全聯盟都知道的名字。段銳本來想問的問題,就這麽措不及防地拿到了最終答案。那天,任繹確實有一位特別對待的人。他介紹了裏麵的每一個人,可最後的最後卻隻是靜默地將僅剩的那枝花放到了那人的墓碑前,那並不是一個需要別人介紹的對象。段銳又想起了那天周凱的笑。如果是霍爾元帥的話,他那天所說的,確實像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笑話。段銳盯的時間實在太久,久到任繹都注意到他視線的落點,他露出點恍然的神情,很幹脆地將脖子上的項鏈解下。段銳隻覺得自己的手被拉起,掌心突然多了份重量,他看著手心裏麵突然多出來的項鏈,錯愕抬頭、看向任繹。星艦入港的廣播聲適時響起,不等段銳問什麽,眼前的人已經笑著衝他擺擺手,後退了幾步,匯入到人流之中。段銳忍不住往前追了幾步,但是星港巨大的人流量很快就將他們徹底分開,他隻能駐足目送著那道身影遠去,直到徹底消失不見。半晌,段銳低頭看向手中的項鏈,臉上的表情也跟著糾結起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第82章 隻是棋子01[宿主, 我錯了。]係統聲音沉痛,帶著哭腔。任繹:[……]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艱難:[不,這和你沒關係。]一人一統之所以有這段對話, 是因為係統在上個世界立的g應驗了,任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情況棘手程度遠超他的想象。說實話, 單看處境的話, 任繹現在的狀況並不糟, 甚至一上來就是頂配。仙界九重,他正在九重天的最頂端、仙靈之力最濃鬱的第九重。身後還站了一個氣息駭人,修為深不可測的青年,正是立於仙界頂端的帝君。而此時此刻, 帝君那隻稍微抬一抬就能毀掉半個小世界的手,正一下一下、力道溫柔的給他梳著頭發。要問任繹現在是什麽感受?那就隻有三個字:不敢動。他是真的一動都不敢動彈,生怕被發現了不對。任繹現在在的並不是自己的馬甲,而是一具傀儡, 栩栩如生、和真人無異的傀儡。之所以出現這情況,是因為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兩個馬甲都已經被銷毀了, 一個以身合道、填補天道漏洞,另一個跳了誅仙台、形神俱滅。因此,這次他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不知怎麽就降落到了這具和他有些聯係的傀儡身上。要是係統碎片也借著這點聯係落在傀儡上就好辦了,他悄悄地來、融合完係統碎片就悄悄地走,誰也不驚動。但問題是係統碎片不在這裏啊!!係統碎片在另一處。任繹當年那個以身合道的小號, 也就是前任帝君, 雖然馬甲被銷毀了, 但是還留下了一塊仙魄結晶, 係統碎片就掉在那裏。這塊仙魄現在就在任繹身後的這位看模樣像是青年, 但是其實已經不知道活了幾千幾萬年的現任帝君手上。連係統都無法感知碎片的確切位置,任繹猜那塊仙魄大概被玄微放在自己開辟的芥子空間裏,那地方除了主人、或是主人的邀請,其他人誰都進不去。這艱難嚴峻的情況讓任繹止不住地想要歎氣,身後的玄微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突然停下了梳頭的動作。在任繹靈魂都要繃起來的緊張中,他一點點壓低了身體,直至半屈著身、視線和正坐著的傀儡平齊,他像是在尋找什麽一樣,目光在那毫無瑕疵的麵容上一寸寸掃過。這具少年模樣的傀儡做得極為精致,眉飛入鬢,鼻梁高挺,唇不點而朱,可是那雙形狀漂亮的桃花眼中,卻一點神采也無。玄微仔仔細細地找尋了半天,卻仍舊一無所獲,好像剛才那一瞬的感受隻是錯覺。他不甘心地輕輕喚了一聲,“阿闕?”毫無回應。玄微眼中剛剛升起的那點光亮又一點點寂滅:是他看錯了?作為高居九重天頂端的帝君,玄微的那雙眼睛甚至可以看穿世間大部分因果,“看錯”這種事本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可是心中的期許太過,一點點細微的波動都讓他忍不住心存幻想,這不是他第一次看錯了。玄微輕輕撫了撫傀儡的麵頰,又一遍低聲重複了那個名字:“……阿闕。”傀儡依舊沒有給他半點回應。……一直到玄微重新站直了身,任繹那緊張到都要繃散了的神魂才放鬆下來:真是嚇死他了,他差點兒以為自己暴露了。那口氣鬆下來,任繹才有心情想些其他。也不知道多久沒見,玄微居然換外觀了,還是時髦值拉滿的白發外觀……不、不對,那不重要!任繹把那因為從過度緊張狀態放鬆而一下子變得發散的思緒拽回來,開始思考自己目前的狀況。首先,第一個問題,玄微剛才用“阿闕”稱呼這具傀儡,那這傀儡到底是誰?或者是玄微在透過這具傀儡看誰?是他嗎?本來任繹在這個世界的大號照例用的自己的本名,但是作為一個被帝君從凡界撿回來的少年,沒人在意他原本的名字,他有了一個帝君親自取的新名字“尋闕”,這是極大的恩賜,他得感恩戴德得領受。好在任繹在小世界裏麵改名也不是第一回 了,對這個狀況倒也接受良好,但是“尋闕”這個名字就很有意味了,帝君有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徒弟,名字叫做“元缺”。“闕”通“缺”,“尋”的是誰不言而喻。是的沒錯,這是一本替身文,任繹的大號就是那個推動主角攻受感情進展的工具人替身。也不單單是替身那麽簡單。這個世界的天道有缺,當年前任帝君也就是任繹的小號以仙體神魂和全部修為修補了天道,但這還沒有完,那之後每隔萬年都要有一個特定命格的仙人耗盡修為進行維護,帝君的小徒弟就是那個命定之人。但是養徒弟養了那麽多年,到了緊要關頭,冷心冷肺的帝君舍不得了。正好小徒弟向往凡塵、離家出走,帝君下界去尋的時候,找到了另一個命格相似之人,將之帶回了仙界,親自洗經伐髓、用各種天才地寶提升修為,想讓他代替小徒弟修補天道殘缺。這個小倒黴蛋兒就是強行被改名為“尋闕”的任繹了。尋闕不僅僅是小徒弟的替身,更是帝君用來補天道的棋子。也因為這個緣故,就算後來小徒弟回來了,處處針對這個被師尊帶回來的新弟子、幾次想要將之趕回凡塵界都沒能成功。看著師尊那麽護著新來的,這小徒弟又是吃醋又是鬧別扭,硬生生把千萬年都一片死寂的仙界鬧得雞飛狗跳。但是這番鬧騰卻在帝君那萬年間都波瀾不驚的心湖上激起了漣漪,於是帝君恍悟,原來他對小徒弟是那般感情。可明白歸明白,帝君卻仍舊是那個高嶺之花的帝君,從頭到尾都貫徹“不說不說我就是不說”的寡言高冷人設。非但如此,還因為小徒弟損傷了替身的修為狠狠地罰了他一頓,又親自為替身療傷。帝君如此作為,也實在是事出有因。修補天道的時機迫近,尋闕這一身修為本就是強行拔起來的,根基不穩,倘若損傷了,到時候就要小徒弟親自去補上剩下的。元缺這這損的哪裏是替身的修為,分明是他自己的修為,也怪不得帝君如此大怒。但帝君這一片拳拳愛護之心,不知內情的小徒弟是體會不到了,元缺隻知道:師尊罰他了!居然罰他了!!為了那個賤人罰他!!!小徒弟又委屈又憤怒,又開始下一輪更大折騰。罰過之後本來就覺得虧欠徒弟的帝君聽說此事,隻輕飄飄道了一句“隨他去吧”。帝君都這麽發話了,還能怎麽辦?於是再怎麽被折騰,九重天上的仙人也隻能捏著鼻子忍了。#高冷帝君和他的作精小徒弟#任繹擔任的工具人角色,就是時不時的刺激兩下小徒弟,讓他作天作地(其實也不用任繹怎麽刺激,他本身的存在已經是極大的刺激源了),然後帝君在在小徒弟身後收拾徒弟作出來的爛攤子、默不作聲。什麽叫寵?這就是寵!什麽叫甜?這就是甜!!反正任繹這個工具人隻要充分發揮作用,推動帝君和小徒弟來個幾百章“我寵你,但是我不說”“你怎麽還不來哄我?再不哄我要鬧了”的感情糾葛。等終於到了修補天道的時機,一顆心係在帝君身上的替身驟然得知一切真相,知道自己隻是帝君用來修補天道的一顆棋子,過往種種另眼相待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的幻想。尋闕頓覺心灰意冷、心如死灰。在耗盡修為補全天道之後,縱身一躍、跳下了誅仙台。屬於任繹的戲份就這麽正式殺青了。鼓掌.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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