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反派紙片人懷了我的崽崽 作者:顧恒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柏安卻道:“不用,我們隻管往山下跑,山下沒有野獸的痕跡, 這些狼也許不會追下去。”大雪不僅對他們的行動造成了影響, 就連那些雪狼, 奔跑的速度也不算快。身旁的樹像是水墨畫一般, “咻”地就從身邊滑過, 柏安好久都沒看見到紅繩的影子了,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腦海中浮現的地圖沒有任何顯示。柏安突然停下腳步,青臉鬼刹車不及時,滑跪兩米遠撲倒在他腳下,差點把柏安撞摔倒,柏安四處張望,眼前世界灰茫茫,白霧一般,看不清方向,也看不清他們到底身在何處。“咱們迷路了。”柏安道。青臉鬼也急忙查看四周,也不知道他們跑到什麽地方,連樹都沒有幾棵。剛才到底是誰帶的路?柏安和青臉鬼默默地看著噴著鼻息的灰灰,方才屬它跑的最快。屋漏偏逢連夜雨連陰雨,那些雪狼追上來了。“主人……你還有什麽法子沒?”“有,你還有火把嗎?”青臉鬼石化了,當然沒有!不過羊油還是有的!柏安叫他把羊油拿出來,“你脫還是我脫?”見青臉鬼一臉迷茫,柏安沒有猶豫,脫下身上羊皮襖,把裏麵薄些的衣衫脫下,卷起來,澆上羊油和麻藥,點燃,扔向狼群。狂風席卷著鵝毛大雪,將燃燒的衣服吹走了。柏安:“……”賊老天!青臉鬼又開始脫自己的衣服,“脫我的!”柏安哆嗦著穿好衣服,無奈帶著一人一騾後退,腦筋飛快地轉動著,他身上還有一些毒藥,毒死這些雪狼綽綽有餘,關鍵是怎麽讓這些雪狼吃下毒藥……柏安看向灰灰,如果真的萬不得已,也隻能犧牲灰灰了。可灰灰像是察覺了他的意圖,尥起蹶子長叫一聲,掙脫柏安手中韁繩,四蹄飛快地從狼群中逃竄著跑遠了。一些雪狼分批跟上,可仍有七八隻圍在他們身邊。眼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柏安隻好帶著青臉鬼不斷後退,青臉鬼一直在祈求狼神。可下一秒,柏安腳下突然一動,他向身後看一眼,才發現腳下是萬丈深淵,灰蒙蒙看不見底,他腳下一空,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去抓能抓到的一切。幸運的是,他抓到了青臉鬼的腳踝,卻帶著青臉鬼一齊往下墜,青臉鬼啊啊大叫著,兩隻手胡亂揮舞,終於抓到雪堆裏一塊凸起的石頭。分不清是冷還是痛,鋒利的碎石割破他的手,流出的血很快就結了冰。柏安身子頓在半空,腦海中想的全是良薑。他會死嗎?良薑怎麽辦?他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它會變成他的樣子,成為一個孤兒,成長中遇到的所有風雨都必須自己扛。隻是這樣想一想,柏安就沒有任何放棄求生的念頭。“你還能支撐住嗎?”“我…可以!你快往上爬!”雪狼聞著血的氣味,嘴角流出晶瑩的涎水,不斷向青臉鬼靠近,他害怕地閉上眼睛,雙手卻緊緊摳著石頭,一刻不敢放鬆。他幾乎可以聞到雪狼嘴裏血沫的腥臭氣,對不住了大哥三弟四弟,兄弟先走一步!青臉鬼緊緊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撕咬的到來。他又冷又怕,蜷縮成一團,腿部還在用力幫柏安從光滑的石壁爬上來。很快,柏安聽到上麵傳來一聲聲狼叫,十分淒慘,他心墜入冰窟,“青臉鬼,你沒事吧?”“我沒事!”回應他的是一聲興奮的喊叫,“是夫人!夫人來了!”風雪大到柏安睜不開眼,他抓著青臉鬼的手凍得僵硬,全靠毅力,以及牙齒咬著青臉鬼的褲子一起用力。聽到青臉鬼的叫聲,還沒來得及疑惑,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他的手腕,輕而易舉地將他拉了上來。青臉鬼癱在地上大喘氣,劫後餘生,灰灰從被切成碎塊的雪狼群中走過來,撅起尾巴,毫不留情地給他一個溫暖的臭屁。柏安被人拉在懷中,熟悉的氣息,黑色的衣物,柏安顫抖著身子向上看去,看清良薑慍怒的神色,第一反應竟然是開心。他抱著良薑,身子冷得發抖,“我…我還以為要見不到你了,對不起。”良薑身上甚至連羊皮襖都沒有穿,可他身上卻十分溫暖,柏安被他抱在懷裏,慢慢地溫度回升,又不確定地看他,“我這該不會是死前腦中跑走馬燈吧?”良薑的回複是一個帶著憤怒的吻,他吻得很用力,像是帶著懲罰,帶著幾分埋怨,更多的卻是失而複得的喜悅。“你這混蛋,老子都替你生孩子了,你敢死?”“哈哈哈哈哈,”柏安哈哈大笑,抹掉嘴唇被他咬出來的血,“果然不是夢,你是真的。”青臉鬼:“……”生不如死。青臉鬼的手被磨得血肉淋漓,傷可見骨,再加上凍傷,比柏安嚴重多了。如果不是他,柏安隻怕是屍骨無存,媳婦隻能帶人改嫁,孩子三天兩頓打。柏安將他放到灰灰背上,有良薑在,他們很快便找到原路返回的下山路。果然大雪是在半山腰以上才有的,他們回到第一天居住的那個山洞,天氣是陽光明媚,好像剛才的冰雪世界隻是一場噩夢。柏安給青臉鬼的手進行了緊急處理,抹上三七粉,包的像個粽子一樣。事已至此,青臉鬼還是要回到山下休養,柏安的探險之旅不得不停止。似乎瞧出他的失落,青臉鬼道:“主人,反正夫…夫…護法大人的武力很是高強,不如就讓他陪你去嘛。”柏安看一眼良薑,良薑自從剛才吻他泄憤之後,便一直沒有理他,神情冷淡,柏安一陣心虛。“他身體不太好。”“哼。”“嗯…其實山上也沒有什麽好值得探索的。”“哼。”“那要不,青臉鬼和灰灰下山,我們再去看看?”柏安試探道。良薑又不接話了。青臉鬼左看看,右看看,一陣牙酸,他應該在山下,不應該在山上,“主人,我還是自己下山吧,這裏離山腳不遠,又沒有大型野獸,更何況灰灰還是有點用的。”柏安始終不放心,執拗地把青臉鬼送到快山腳的地方,親眼見他踏上草原,這才舒一口氣。良薑抱手而立,一襲黑色勁裝,襯得他腰細腿長,剛剛好,是他最喜歡的樣子。他腰間纏著一圈烏亮的腰帶,有時候柏安見他抽出來是軟劍,有時候又是鞭子。“我們要不要也下去,你多穿件衣服?”良薑拽著柏安來到大石頭上,抵得他坐下,強硬地將他禁錮在雙臂之中,“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沙礫般的音色,帶著些孕育風暴的憤怒,十足的壓迫感。柏安怔怔地看著他,“我,我隻是怕你跟來會危險。”“如果我沒有跟來,危險的隻會是你,你以為你會用毒就能夠毫發無損地躲過每次危險嗎?江湖上你了解的事情隻是九牛一毛,你在用你的生命開玩笑,對我許諾,說會保護我,這就是你的保護?”“我隻看到了你戲耍一般的態度,如果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我很不喜歡。”良薑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他冷眼看著柏安,“你把我當成漂亮的玩物,覺得我不理解你們中原人的想法麽?我是男人,可我喜歡你,喜歡便是喜歡,但我絕對不會為你變成女人。”柏安溫和地注視著他,他從未見過有人能夠這般真誠,良薑很別扭,總是口是心非,可他又總是會選擇最直接的溝通方式。拋出問題,要一個確定的答案。他像是敏銳的警犬,能夠分辨柏安情緒裏的任意一點不對,然後死死咬著他,不撬開柏安的嘴就不肯鬆口。他可能不知道,這樣做對柏安的殺傷力會有多大,柏安永遠拒絕不了對他敞開心扉的人。哪怕良薑的心扉,像是一棟開錯門窗的房屋,可他確實在對柏安開放,歡迎柏安小心翼翼地進入他的世界。柏安抱住良薑,“我喜歡你,我不會把你當成任何人,更沒有把你當成女人過。”哪怕當初檢查出良薑懷孕,他也沒改變過自己的想法。他抱得是那樣緊,就像是封閉一整個寒冬的小熊,見到春暖花開,熱切地撲向草地,歡快地滾來滾去,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融化在春天裏。“你保護了我,你對我說過的,抱歉,我忘記了。但你做到了。”柏安認真地說著,撫摸著良薑不知所措、有些僵硬的後背。“我剛才真的很害怕,我以為我會死掉,再也見不到你,我想的全都是你,後悔自己的不周全,很多事情我都沒搞清楚,就像是對待遊戲一樣對待現在經曆的每一天,可你是真的,我喜歡你也是真的。”柏安從未如此對一個人剖析自己的心理,他真誠地,打開自己這間同樣別扭、許久沒有新客的小木屋,也同樣歡迎良薑的到來。良薑的出現,就像是一顆子彈,毫無征兆地闖進他的心裏,他對人生所有悲觀的規劃,像是碎片一樣崩塌,又在荒蕪的廢墟之中,慢慢生長出稚嫩的花。那是希望。良薑的身子慢慢在他懷中軟化,同樣反手抱著他,他有些不自在,可又不想從柏安懷裏掙脫出去。就那樣彎著腰,和柏安緊緊相擁。“接吻吧。”柏安突然說道。良薑陡然鬆開他,搖了搖頭,他冷笑著,指指柏安的嘴唇,“剛才你咬了他的褲子。”哼,剛才他都沒好意思說柏安。柏安連忙聞了聞,青臉鬼都不知道多久沒換衣服了,好像是不太幹淨,他連忙漱口,又折鬆針在嘴裏嚼了又嚼,又苦又澀。良薑牽著灰灰往山上走,柏安吐掉鬆針再漱口,嘴裏滿是鬆香氣息,他連忙跟上。“現在可以了,我很香的。”“不要。”“為什麽?剛才不就可以嗎?”“剛才那是咬你。”“那你現在再來咬我一口吧,來吧,泄泄憤,不要生氣,生氣對孩子不好。”柏安死皮賴臉地把胳膊伸到他嘴邊。良薑一眼看見他凍得紅腫的手指,眼中劃過一絲心疼,將他的手攥在手心裏,“小怪物比你命大,擔心它之前,最好還是先擔心你自己。”柏安:“……”被看不起了。不過他給良薑把脈,發現良薑的脈象真的是非常穩健,除了孕反很大,他各種劇烈運動的作死行為好像都影響不到腹中胎兒。可能是因為這胎兒與他丹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除此之外,柏安也找不到其他原因。“對了,你什麽時候跟著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