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再當麵道一次謝就好了。確認好後,晏秋終於把短信發了出去,然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黎郅什麽時候會回複,但不知為何,卻好似做了賊一樣,想要把手機扣過去。然而還沒等他給手機翻過去,就見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接著,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一個名字出現在他手機的屏幕上。是黎郅。晏秋嚇得手一抖,手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連忙俯身去撿,手指卻不小心碰到了屏幕。手機鈴聲瞬間停下。晏秋隻覺得心頭一緊,連忙拿起手機一看,果然他已經把黎郅掛了。手機屏幕上隻剩下了一通未接來電。晏秋:“……”那一瞬間晏秋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但他隻來得及抓住一個。那就是黎先生這輩子,應該沒被人掛過電話吧?他是不是第一個?這種感覺,可謂五雷轟頂。因此一時間晏秋也沒了剛才的糾結,連忙撥了回去。對麵很快接通,接著,傳來了黎郅的聲音,“晏秋?”晏秋聽見他的聲音,趕忙解釋道:“黎先生,我剛剛是不小心掛斷的。”“我知道。”黎郅回道。晏秋聞言愣了一下,差點把“您怎麽知道的?”問出口。但還好及時控製住了自己,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對麵似乎頓了一下。許久,黎郅的聲音才重新傳來,“跟我不必這麽客氣。”晏秋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聽著他的聲音,好像真的沒那麽慌了,於是乖巧地回了句,“好。”話音剛落,他似乎聽到對麵傳來很輕的笑聲,明明隔著手機,但晏秋卻覺得那聲笑似乎就在他耳邊一樣近。不知為何,耳根似乎有些燙,於是晏秋下意識地轉移了話題,“黎先生,我怎麽把‘故裏’給您?”對麵似乎想了一下,反問道:“你在哪裏?”晏秋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繼續說道:“我去取。”晏秋聞言愣了一下,本以為他會讓自己送過去,沒想到會親自來取,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因此隔了一會兒才回道:“我在公司。”“好。”對麵很快回道。“幾點下班?我去接你。”作者有話要說:第40章 庭審晏秋掛斷了電話, 看著通訊錄裏的那個名字,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黎先生說的不是我去取木雕,而是“我去接你。”為什麽要接他?順路給他送回家嗎?雖然有些摸不清黎郅的意思, 但因為他的這句話, 晏秋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已經完成的作品被他裝好放在桌子上,沒事兒就會看上兩眼。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包裝會不會有些不上檔次?一會兒又擔心黎郅的會不會對於成品不滿意?因此晏秋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打開看一看。裏麵除了“故裏”,其實還有一隻梨木雕成的小鳥。小鳥隻有不到巴掌大小, 頭向後歪著, 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雖然不大, 但晏秋刻得很精巧,連羽毛上的每一條紋理都能看清。這是上一世他在山頂別墅休養時送給黎郅的謝禮。其實上一世他托管家轉交給黎郅時, 晏秋的心底也是忐忑不已, 畢竟聽陸軟對於山頂別墅的介紹, 黎家這樣的豪門世家, 家族的掌門人見過的奇珍異寶應該不計其數,會不會根本看不上他刻的東西?但除此之外,晏秋確實不知道該怎樣表達他的謝意。畢竟那時他一無所有,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黎郅真的很喜歡,這讓上一世的他始料不及卻又欣喜不已。其實“故裏”前幾天就已經刻好,但完成時晏秋突然瞥見桌上還有一塊梨木,他突然就想起了上一世黎郅寫給他的那封信。既然上一世他喜歡, 那麽這一世的審美應該也不會突然改變。因此晏秋摩挲了那塊梨木許久, 決定再送黎郅一件“贈品”。上次出院時晏秋本來想把那張存著黎郅打賞的卡還給他。然而黎郅卻沒並沒有收下。隻是說如果他沒辦法心安理得收下這筆錢, 可以把它當作是“故裏”的訂金。那張卡裏有差不多十萬, 晏秋哪裏敢隻當作訂金, 於是立刻回道:“這張卡上的錢太多了, 足夠直接買下‘故裏’”黎郅一聽立刻應道:“好,那就當作是我全款買下了。”“可是……”晏秋總覺得還是有些多。然而黎郅卻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於是看著他道:“晏秋,你要相信,你的作品值這個價。”晏秋抬眸看著他眼底認真的神色,一時間竟然有些說不出話。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似乎除了姑姑外,隻有黎郅會這麽相信他。所以黎郅也算是“大金主”,小小地討好一下應該沒什麽問題。-在晏秋第一百零八次看向電腦右下角時,時間終於慢吞吞地走到了六點。看到59變成00,晏秋立刻站起身來,想要透過窗戶向外看一下。然而剛走到窗戶前,卻又擔心黎郅能從樓下看見他,於是立刻把頭又縮了回去。其實以黎郅這樣的身份,平時應該都是別人等他。所以應該不會準時來吧?不過雖然晏秋這麽想著,但手下的動作卻沒停,利索地關掉電腦,收拾好東西,然後就抱著木雕就向外走去。可是剛一出辦公室的大門,腳步卻又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不知為何,想到一會兒下樓要見的是黎郅,晏秋莫名其妙就緊張了起來。但又怕黎先生守時,真的按時到了在樓下等他,因此不由加快了步子。就這麽一會兒快一會兒慢,平時幾分鍾的路程,硬生生被晏秋走了快十五分鍾。等他走到公司門口時,遠遠就看見路邊低調地停著一輛黑色賓利。正是上次黎郅送他回家的那輛車。晏秋見狀,不敢再墨跡,快步朝那輛車走了過去。恰好此時傅沉澤剛開完會從樓下上來,要去參加一個酒局。誰知剛出公司大門就遠遠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傅沉澤停下腳步,定睛看去,很快就認了出來那背影正是晏秋。而他懷裏似乎抱著什麽東西,正徑直向一輛黑色賓利走去。晏秋被找回來還沒幾個月,在a市根本沒什麽根基,他能有什麽開賓利的朋友?傅沉澤下意識覺得他肯定有事,於是迅速掏出手機,將他上車的畫麵拍了下來。“傅總?”一旁的經理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沒事兒。”傅沉澤拍完照後就將手機收了起來,目光卻還是追著晏秋的身影,直到那輛黑色賓利緩緩駛離,他這才收回了目光,神色複雜道:“我們走。”-晏秋剛走到車旁,就有司機從車上走了下來,替他打開車門。然後就見黎郅坐在後座,麵前放著一個筆記本,似乎正在辦公。“黎先生。”晏秋叫道。黎郅聞言轉過頭來,見晏秋下來了,單手將麵前的筆記本合上,衝他說道:“上來吧。”晏秋上了車,在他身旁坐定。黎郅似乎有些累,抬手捏了捏鼻梁,接著,指骨順勢扶了一下眼鏡,這才轉過身來。晏秋見狀,連忙把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其實不用這麽著急,身體好些了嗎?”黎郅一邊接過裝木雕地盒子,一邊問道。“已經好多了。”晏秋回道,“多謝您的關心。”“你很怕我嗎?”黎郅聞言,正準備打開盒子的手指一頓,轉頭問道。黎郅鼻梁上的眼鏡蓋住了他眸中的神色,讓晏秋有些看不清,但還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黎郅見狀輕笑一下,顯然不信,但似乎是怕晏秋緊張,因此語氣中帶幾分調侃之意,“那為什麽總稱呼‘您’?雖然我比你大了幾歲,但勉強也算平輩,說‘你’就行。”雖然有些不適應,但晏秋還是乖巧地應了一聲,“好。”黎郅打開盒子,將裏麵的東西小心地捧出來,看見裏麵還有一隻“小鳥”,頓了一下,也一並拿了出來。“這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