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等他想清楚什麽時機比較合適時,就聽黎郅突然問道:“晚上有空嗎?”“有。”晏秋一聽立刻回道。然後就見黎郅望著他說道:“和我回一趟祖宅。”作者有話要說:第65章 紅豆晏秋聽到這句話, 手中的筷子差點掉了下去。不過想到上次黎老爺子生日的場景,黎郅身為黎家家主,生日也在祖宅辦似乎也是無可厚非的事。隻是……一提起祖宅, 晏秋就想起自己上次在師父麵前不敢承認他和黎郅關係的事, 再加上後來據林今所說,師父其實已經同意,晏秋更加不敢過去。師父對那天的自己一定很是失望吧。想到這兒, 晏秋就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再麵對師父, 恨不得把頭埋進碗裏。黎郅見他久久沒有回答,了然地問道:“不想去嗎?”晏秋聞言抬起頭來, 一看見黎郅,所有的猶豫瞬間被他咽了回去。其實黎郅所麵臨的處境比他更加艱難, 畢竟以他如今的身份做出這個決定, 求得爺爺同意肯定更加不易。黎郅可以為他豁出一切, 他為什麽不能為了黎郅勇敢一點呢?想到這兒, 晏秋搖了搖頭,望著他回道:“不是,上次的事是我不好,我會和師父好好道歉的。”晏秋說著,對上黎郅的眼睛,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我也想……為你勇敢一次。”黎郅聞言眼中有什麽一閃而過, 似乎是淺淡的笑意, 但晏秋還沒來得及看清, 就見他已經垂下眼簾, 掩住了眸中的神色。然後故作鎮定地說道:“吃飯吧。”下午黎郅臨時有事要處理, 因此晏秋在他辦公室一直等他忙完, 才和他一起向祖宅趕去。兩人剛一到地下停車場,就見林業已經等在了車裏。看見他們下來,立刻下車為他們打開了車門。之前黎郅常開的輛賓利因為上次車禍被送去維修,從那以後晏秋就沒再見他開過,而是換成了現在的邁巴赫。雖然已經不是同一輛車,但每次晏秋看到還是會想起那天晚上黎郅為了救他而撞車的場景,以及之後的一係列事。每次想到這裏,晏秋就開始不受控製地難受起來。上了車,晏秋一邊無意識地摸著中指上的戒指,一邊想著自己怎麽才能還清對黎郅的虧欠。然而想了一路才發現,他欠黎先生的東西,估計這輩子都還不清。正胡思亂想之際,晏秋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抬起頭,然後就看見黎先生正望著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你又戴回來了?”上次從黎家祖宅出來後晏秋就把戒指從手上摘了下來,他覺得自己不配戴。但一直放在身上,從來沒有離身過。直到今天黎郅說要回祖宅他才重新戴上。上次他在黎老爺子的麵前遮住了戒指,這次不會了。“嗯。”晏秋說著,看向黎郅的右手,上麵同樣戴著情侶款的戒指。哪怕自己上次傷他那麽深,他也沒有摘下來過。想到這兒,晏秋心裏一酸,忍不住又一次說道:“對不起。”他知道這三個字相較於他帶給黎郅的傷害有多無力,但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詞語可以承載他的歉意。“我再也不會摘下來了。”-黎老爺子夫妻恩愛,一生隻有黎父一個孩子,黎父同樣隻生了黎郅。因此黎家除了黎郅,其餘都是旁支。他們雖然關係不近,但一直依附黎家而生存,這麽多年來勢力盤根錯雜,人也眾多,再加上世家好友,生意夥伴,因此今日祖宅的人格外得多。這樣的場合一方麵是為祝壽,一方麵也是建立人脈的好場所。因此哪怕主家未至,大家也已經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了起來。但黎郅一進來,便立刻散開,紛紛圍了過來,開口便是祝賀,“黎先生,生日快樂!”“是不是被公司的事絆住了腳,現在才回來?”“老爺子已經在等著了。”黎郅對於這樣的場合早已得心應手,臉上掛起客套的微笑,從善如流地回了起來。那些人見黎郅不是一個人,旁邊還跟了個眼生的年輕人。紛紛好奇起來,然而黎郅沒有主動開口介紹,他們也不敢多問,隻能放在心裏暗自揣測。黎郅陪著客套了幾句,便帶著晏秋繼續向裏走去。然而還沒走到前廳,就見花園的連廊上站著一個身穿墨綠色旗袍,肩上披著羊毛開衫,打扮複古的女人,一副等人的模樣。女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模樣,燙著黑色的卷發,黑眸紅唇,左右手各端著一杯香檳,走路的姿勢搖曳生姿,一看見黎郅,便風情萬種地超他們走了過來。“黎郅。”女人嗔怪地說道,“你可真是好大的麵子,你過生日還來得這麽晚。”說著,將左手的香檳遞給他,一看便是和他很熟稔的樣子。“生日快樂!”黎郅接過,和她碰了一下,卻沒喝杯中的酒,隻是回了句,“謝了。”女人也不在意,目光落在了他旁邊的晏秋身上。眼前的女人很美,姿態高貴,渾身上下都透著用錢堆出來的悠遊自在,她隻是站在這裏,就知道她和黎郅是一類人。晏秋在她的目光下突然有些自慚形穢。“這位?”女人似乎知道他,目光放肆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笑了一下,“不會就是你那個小情人吧?”黎郅聞言,麵色微變。水映伊仿佛沒有看見他的神色,低頭喝了口香檳,語氣中帶著微不可查的不屑,“我還以為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你連命都不要,看來也不過如此。”晏秋不明白為什麽第一次見麵,這人就對自己這麽大的敵意?但自己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反駁都沒辦法反駁。然而這時,黎郅卻突然開了口,對著晏秋介紹道:“小秋,這位是水映伊,水小姐。”晏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就是上次雜誌上所說的黎先生的訂婚對象。不過之前黎郅和他解釋過,他並不知道那家雜誌上所寫的事,大抵是水映伊故意在采訪中誤導了什麽。至於娃娃親,不過是雙方父母的玩笑話,黎郅從未當真過。但水映伊似乎當真了,一直希望黎水兩家可以聯姻。想到這兒,晏秋瞬間明白了水映伊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於是他笑了一下,回道:“原來是水小姐,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我還看過您雜誌上的訪談。”水映伊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恭維,臉上的笑容冷淡而敷衍。誰知下一秒卻聽晏秋繼續說道:“不過那家雜誌似乎不太靠譜,居然說您和黎先生要訂婚了,您還沒嫁人,這不是在敗壞您的名譽嗎?不過您放心,黎先生已經把這家雜誌社告了,遲早會還您一個清白的。”水映伊一聽,麵色立刻變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a市世家中,隻有她無論是容貌還是家世都與黎郅相配,然而她等了黎郅這麽多年,黎郅卻始終沒給過她回應。上次采訪她本來就是故意的,無非就是給黎家一點壓力,希望黎郅能有所行動,畢竟再等下去她就三十了。然而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為了一個男人搏命的消息。這讓她怎麽能不氣,於是今天特意等在這裏。她承認晏秋這張臉確實不錯,但在他們這個圈子,臉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因此她始終相信,黎郅不過是一時興起。今日見黎郅也沒有特別護著,水映伊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對晏秋的不自量力更加嗤之以鼻,“晏先生,你是什麽身份?又和黎郅是什麽關係?這兒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我……”晏秋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黎郅也好奇一般,扭過頭來,壓低了聲音,附和一般跟著問道,“我們是什麽關係?”晏秋沒想到黎郅會突然問這個,被問得一懵。下意識開始想答案,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算是什麽關係?原本應該算是戀人,但後來分開了,黎郅也還沒有原諒他。因此晏秋想了半天,給了一個偏保守的回答,“朋友?”黎郅聞言似乎被氣笑,轉過身來低頭喝了一口香檳。晏秋看著他的神色,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回答錯了,剛想彌補,黎郅卻突然牽住了他的手,然後對著水映伊回道:“他是什麽身份?他是我愛人。”此話一出,不止是水映伊,晏秋也是一愣。水映伊臉上的笑瞬間落了下來,換成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黎郅,你開玩笑的吧?”“我從不開玩笑。”黎郅回道。“你瘋了!”“瘋不瘋的和你有關係嗎?你又和我什麽關係呢?”剛才她問晏秋的話被黎郅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水映伊又氣又尷尬。黎郅說完,把手中空了的香檳杯直接扔進了旁邊的湖裏,然後牽著晏秋的手越過她。經過水映伊時,黎郅還停了一下,“現在你知道他的身份了,下次就要放尊重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