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我沒病啊啊啊，放我出去！”小護士似乎習慣了這類病人, 她帶著職業的微笑將藥分裝好，將人哄道：“來，快過來, 下午有人要過來回訪見你呢, 記得好好答話，快把這個吃了……”蘇南神情驚恐向後退去, 捂著腦袋麵目猙獰，一邊掙紮一邊嘶吼，“不！不，我沒殺人！是修舒！是修舒啊啊啊是他要騙我！啊啊啊！！！”砰啪藥片顆粒散落一地。“哎呀, 你怎麽能這樣呢。”小護士無法將人按住，向門外喊道：“王姐，快過來幫我一把, 又發病了！”穿著白大褂的護士長，拿著約束帶過來，兩人忙活了好一陣才將人安頓好。走出病房，小護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唉，王姐，這三天兩頭的也不見好，不是說下午還有警察要過來嗎？”護士長寫著手中的病曆, 抬起頭想了一瞬, “對哈, 給李警官打電話吧, 就說今天下午可能不行，現在病人病情還不穩定……”小護士點點頭，聲音有些惋惜，“知道了，不過好可惜，好好的人怎麽成這樣，聽說還是宋家的……”護士長看了一眼病房，壓低聲音，“那是你年輕見得少，我當護士長這麽多年，像那種大家族總要出幾個精神病，無非就是有野心想爭權爭家產，最後落差太大把自己逼出心理問題的，嘖嘖嘖還是咱們平民百姓好咯……”小護士似懂非懂，“原來如此，那他都進來好幾天也沒人來探望，聽說是捅了人，那人還是……”護士長輕聲打斷道：“噓！去去去，別在醫院裏說，幹你的活去！”……病曆單靜靜躺在桌麵，其中一欄診斷：躁鬱症、急性應激障礙……另一邊。接下來的幾天，熱搜還會時不時地出現宋以霖三個字。而宋以霖似乎也沒什麽特別感覺，他跟著修辭把空靈的劇本琢磨了幾遍，臨近開機時，關於鹿白的台詞已是爛熟於心。緊接著，宋以霖便準備開始搬家了。現在住的屋子還是原主自己布置的，宋以霖原來參加涅不常在家，現在回來以後，總感覺有些冷冷清清沒有人氣，並且這裏的地址早已被無數狗仔代拍摸透。平時隻要宋以霖進出小區，不用刻意注意，都能發現好幾個代拍，沒有絲毫隱私和安全保障。新家是盛簡找了很久又對比了好幾家，才挑出來的。地段好，離市中心不遠，一層一戶私密安全，裝修是奶油原木風的，奶白的牆配合淺咖的軟裝，木製家具，看起來簡約又溫暖。宋以霖看過很是滿意，他也終於在江京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方了。於是第二天大清早，盛簡和著邱言敲開了宋以霖家的門，過來準備幫宋以霖收拾東西。兩人帶著一副我懂的模樣，不懷好意地開口說道：“老板，修影帝在下麵等你呢？快去吧，今天開機儀式，好好表現哦～”……十一月下旬，季節更替，冷風洋洋灑灑吹過。《空靈》劇組正式開機。修辭是和宋以霖一起到開機儀式的，宋以霖今天穿的是一件奶黃色羽絨服，整個人埋進寬鬆的衣料裏，看起來暖乎乎的。台下浩浩蕩蕩的媒體記者，劈裏啪啦的閃光燈將人照得雪白，無數網友也通過直播來觀看開機儀式。主持人帶著流利的腔調開場問好，依次介紹電影和相關人員，然後是出品人與製片人致辭，編劇介紹電影主題和致辭。緊接著便是劇組的演員登台，在場媒體翹首以盼地等著這一刻。閃爍炫目的光圈下，修辭為首上台，後麵空靈劇中的主要演員跟著依次上台。修辭定點在台麵中央，他身穿中長款黑色外套，五官分明眉眼深邃，單手隨意自然地握著話筒，身形清越挺拔，反倒在這樣喧鬧場麵襯托下，有種貴公子的氣質。《空靈》嚴格地來說是一部無cp的劇本，裏麵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追求，以主角為主線貫穿全文，所以修辭在一定意義上，是這部劇中名副其實的大男主。開機登台致辭，次序是按照在劇中的戲份排列的，這部劇的主要角色不多，宋以霖的戲份也比較短，於是修辭和宋以霖之間，還相隔著幾個演員。宋以霖偏著頭看著修辭發言光彩照人的模樣，忍不住愣神。劇情這東西，恍若冥冥之中的定數，如果一定圓滿，那定會產生變數來契合圓滿，而不是帶有缺憾，玄之又玄。就像現在這般。……等到宋以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大家依次發言的環節，台下各路媒體的閃光燈不停，宋以霖拿著話筒簡簡單單說了幾句，也就揭過去了。緊接著，便是劇組所有人員一起祭拜的環節，這也是開機儀式必不可少的傳統，順時針拜四方，祈求風調雨順拍攝順利。再配合著大氣磅礴的背景音樂，出品人、製片方、主創演員等其餘所有人依次上香。修辭上完香後就站在一旁，微微瞥過視線，看向台上的宋以霖。宋以霖此時正排隊上香，雙手沒有絲毫懈怠，將三根香火安穩拿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插在香爐裏。香煙繚繞，映著宋以霖認真的模樣，竟然湧出一絲獨特的虔誠。仿佛一個聖潔的信徒。修辭突然好喜歡宋以霖認真時的模樣。媒體在外圍各顯神通，數不清的閃光燈將現場閃爍得虛幻。由於場地原因，下一個環節的開機揭紅布與現在上香的地方隔著一條道，劇組眾人都要穿過浩浩蕩蕩的媒體記者來到另一邊，在大紅色“空靈開機儀式”的背景板前揭開紅布。修辭拿起紅布時，覺得身旁空落落的，一回頭，就發現宋以霖被糾纏在媒體記者中間，人又多又擠，現在還過不來。正當修辭微微皺眉，準備過去時。宋以霖前方伸出一隻手，將宋以霖帶出了人群，他望去，發現是一位容貌清秀的青年。有些眼熟，但記不起來。宋以霖：“謝、謝謝你。”青年眼眸狹長，他笑了笑，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凝視著宋以霖：“沒事，你現在怎麽還跟我客氣上了？”這話……難道和原主認識？宋以霖有些迷惑：“你是……我前一陣子受傷有些失憶，所以……”青年暗恨不已，眸子暗了下去，語氣稍稍一沉：“裝？你不記得我？”宋以霖再次在腦海裏搜索，可沒能得到答案：“呃……抱歉……”修辭走上前，伸出手：“小霖，快過來，馬上開始了。”宋以霖向青年說道：“抱歉，我現在有事，等會兒來找你，剛才謝謝了。”修辭和宋以霖走到開機揭紅布的場地麵前，修辭回頭瞥了一眼：“那是誰？你認識？”宋以霖搖搖頭：“不認識。”……“來，三、二、一，開機大吉！一切順利！”大家一起揭開攝影機上的紅布，全場歡呼起來，氣氛恰到好處。開機儀式後，發紅包見者有份，然後拿著紅包合影，媒體采訪等，自然不必細說。修辭如眾星拱辰般被鏡頭包圍，於是王銘導演便帶著宋以霖去見了製片人。製片人把宋以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最後讚許道：“修辭的眼光總是不錯的，看來是我低估你了……”開機儀式現場外馬路邊，停著一輛不起眼的汽車。車內，一個叫趙義男人沉聲道：“江然，怎麽樣？宋以霖怎麽和你說的？給你介紹資源了嗎？”叫江然的青年聽到這話，眸底一沉，語氣很冷，“沒說什麽，他裝作不認識我。”趙義嗤笑了一聲，“哼，早就猜得到，人家現在可就傍上修辭了，哪還記得以前和你那些什麽朋友……我看啊，與其你想用所謂的情義來找資源，還不如”趙義頓了頓，繼續開口：“還不如趁著現在，宋以霖熱度還在，用那個聊天記錄狠狠地蹭一波。”江然皺了下眉頭，有些煩躁，“可是……”趙義立馬打斷：“可是什麽？你看你現在那點粉絲，娛樂圈還有誰記得你？馬上到年底了，要是年前數據還是這樣，我看明年咱們公司就要去喝西北風了……”趙義：“而且又不是什麽大事，就蹭點熱度漲點粉絲，讓數據好看一點而已，方便年底接幾個明年的品牌……”江然漫不經心地看向車窗外，“當年本想借他靠上聚一一公司，卻沒想到他被爆假少爺出事，後來就再也沒聯係，現在又……”趙義見江然態度不定，帶著一絲嫌棄繼續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我帶你這麽久，你什麽時候爭氣過？人家宋以霖，現在是直接飛升了，嘖嘖嘖這就是差距啊！”趙義：“宋以霖不就是靠蹭修辭火的嗎？他原先不就是個廢物嗎？你比他差嗎？你就是差一個機會而已，現在機會在你麵前，你為什麽不用？”江然盯著手機，被趙義一挑唆，他眼底染上一層陰沉。大家曾經的地位都差不多，憑什麽你現在順風順水裝作不認識我，而我要東奔西跑低三下四地去求資源？而手機屏幕上不是別的，不過就是“宋以霖”以前喜歡修辭時，給他發的一些“狂妄”的話語。江然聲音淡然：“好，那明年公司給我的預算，再提兩個點。”趙義見江然答應，笑了笑：“你要是這次能成功接下xx資源，給你提三個點都沒問題。”一上午的開機儀式舉行得很順利。《空靈》自帶熱度，主演修辭是國民人氣影帝，再加上演員中，不僅有剛拿下國內最具分量的金花影後許意疆、涅人氣之星宋以霖，還有許多老戲骨做配角，由此熱度達到空前。上午一連串的熱搜，詞條都離不開《空靈》開機，《空靈》已經屬於是未拍先火。#空靈開機#、#修辭#、#修辭淺談空靈主題#、#影後許意疆#、#鹿白宋以霖#、#老戲骨雲集#……並且熱搜尾巴上，還掛著#修辭宋以霖開機現場恩愛#的詞條。結束後，車內，修辭看向神情呆呆的宋以霖：“怎麽了？累了？”宋以霖搖搖頭，“你還記得揭紅蓋前，有個男生和我說話嗎？”修辭回想了一瞬：“嗯，是有這件事，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