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楊正要關門, 一隻手及時擋住門縫。陸映川往裏推開房門, 進了祝楊的房間, 把門關上:“祝楊, 我有話說。”看著跟進來的人, 祝楊怔了怔。合租這一年,一般都是祝楊去陸映川的房間玩。除了偶爾過來幫忙收拾房間,陸映川很少來他這裏。“什麽?”祝楊問。陸映川站在門口,垂下眼,語氣誠懇:“我錯了,你別生氣。”不明白這人突然道什麽歉,祝楊又是一怔:“我生什麽氣?”陸映川盯著祝楊平常的臉色,難得有些茫然,頓了下,直接問:“那你為什麽不理我?”祝楊恍然明白了,好笑道:“大佬,下午和晚自習一直在測驗,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考試分心還能全做對?”陸映川鬆了口氣。他伸出手,隔著重力抱住祝楊,語氣鬆懈下來:“還以為你要和我吵架。”就算是聖人談戀愛,朝夕相處時間久了,也難免會和對象有些小摩擦。上輩子兩人偶爾會生對方的悶氣,但隻有一次算是真正吵架,那種感覺讓陸映川印象深刻,他不想再經驗第二次。祝楊笑著說:“胡思亂想什麽,我什麽時候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跟你吵架?”“沒有。”陸映川稍低下頭:“是我想多了。”“今晚能在你房間睡嗎?”陸映川問。在自己的地盤,祝楊的心態就有了變化,大方說:“熱烈歡迎。”終於回到私密安全的空間,小情侶可以肆意親密。重力被擠得難受,自己跳下祝楊的懷抱。兩人之間的距離立刻縮近,親昵地蹭了蹭額頭,放鬆地抱了一會兒。關上門,臥室就變成了一個巢穴。書包裏的卷子沒人去碰,房間裏的各個角落倒是被兩人碰了個遍。可能是憋得太久不知道怎麽發泄好,祝楊接個吻也不老實,陸映川追著他在房間裏到處移動。最後陸映川沒忍住笑了場,把人摁著肩膀固定在書桌前,笑著問他:“亂跑什麽,不累?”“是我動了嗎?”祝楊自己都不清楚他剛才在移動,想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可能天天在教室裏坐著,好不容易解放了,我的身體就想活動活動。”陸映川偏頭笑了聲,手臂在祝楊兩邊撐著桌子,徹底把人限製在一個狹小的範圍裏,低下頭親過去,說:“老實點。”親得太久,有些事情就不能控製了。盡管刻意躲避那個位置,兩人最後還是倒在了舒服的床上。祝楊接受了男朋友的幫助,又偷懶地敷衍了一下男朋友。作業還沒寫,他們沒有鬧得太過分,洗澡後在祝楊房間裏一起學習。祝楊在床上趴著支著頭寫卷子,陸映川在他的書桌上寫。學得無聊了,祝楊就把手下的演算紙揉成團,瞄準那個專注的後腦勺砸過去,然後飛快低下頭算題,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前幾次陸映川連頭都沒有回,仿佛一個沒有知覺的學習機器。祝楊看著那個無知無覺的書呆子,覺得神奇。他想試試書呆子究竟能忍受什麽程度的幹擾,於是換了個稍微重一點的東西,把被用到指甲蓋那麽大的橡皮塊扔過去。結果這次沒扔準,砸到了書桌上。橡皮有彈性,砰一下,直接彈到書呆子的臉上了。祝楊心裏臥槽一聲,趕緊拿著筆低下頭。橡皮塊打歪了陸映川的眼鏡,他平靜地摘下眼鏡,把落到腿上的橡皮沒收進自己的筆袋,彎腰收拾地上的紙團。餘光看見那邊的人反應不大,祝楊放鬆下來,心說他男朋友脾氣可真好。還沒放鬆一秒,他聽見一聲椅子滑動的聲音,剛抬起頭,就被跪上床邊的人推著肩膀翻了個身。“川哥。”祝楊求生欲極強,無辜裝乖:“我錯了。”陸映川冷漠垂眼:“晚了。”欺負老實人的下場,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祝楊後腰仿佛被十年老醋泡過,十分酸爽,百度發現症狀接近腎虛。到了學校,他才發現自己少寫了兩門作業,隻能找陸映川借作業臨時抱佛腳。-因為重要的年份,這次一中的校慶辦得很大,許多知名校友特意回來為母校過生日。許路收到學校邀請,特意在大學請假回來了一趟。在今年已經結束的高考中,許路不負老師們的眾望,穩定發揮,以優異的成績拿下了他們那一屆的文科省狀元。高考結束後,許路非常有信用,又約祝楊和陸映川出去,請兩個學弟吃了飯。校慶演出在學校的活動樓舉辦,這地方也是每年藝術節的表演舞台。按照每次校慶慣例,正式開始節目表演前,光校領導總結近年發展成績的發言至少就要一個多小時,台下的學生們聽得快睡著,機械鼓掌。高三學生不用參加,在教學樓裏苦逼地複習。祝楊和陸映川因為有演講任務,得以逃出,在學生會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去後台準備。“川哥,楊哥,你們在這裏準備就行。”工作人員推開休息室的門,尷尬地頓了下:“就是委屈你們,可能沒地方坐。”後台的休息室不多,全是有節目的學弟學妹們在換裝排練,還有在化妝的,放眼望去一片混亂。“不用管我們。”祝楊說:“我們自己找地方。”學弟忙得暈頭轉向,遞給他們兩瓶水,抱歉地說:“那上台前我通知你們。”陸映川:“去忙吧。”兩人沒去混亂的休息室,拿著演講稿在走廊裏找了個清淨的地方,並肩靠著窗台背稿。兩個男生穿著同款的校服半袖襯衫,姿態懶散隨意。出來上廁所的學妹們路過這裏時腳步都會放慢,眼睛偷偷往兩位學長臉上瞄,然後又不好意思的收回視線,紅著臉打鬧推搡。“學弟。”一道溫和的聲音靠近。祝楊抬起頭,看見返校的畢業生,是他們的熟人。他笑著打招呼:“學長好。”陸映川點了下頭:“學長。”這次受邀回來,許路需要上台為學弟學妹們分享自己的學習經驗,這對重度社恐患者來說是極大的挑戰。“你們也要上台?”許路問。祝楊晃了晃手裏的演講稿:“你是優秀畢業生代表,我們是優秀生代表。”許路歎了口氣,一臉痛苦地說:“完蛋了,我已經把要說什麽全忘了。”“別緊張。”祝楊笑道:“就當臨場發揮寫作文,閉著眼說就完了,讓他們自己理解。反正你的成績在那裏,文科狀元說什麽都是金句。”許路聽笑了,有點羨慕學弟這種性格:“你是怎麽做到這種心態?什麽都不怕。”祝楊挑眉,故意開玩笑轉移許路的注意力:“學長,你是在說我沒心沒肺嗎?”許路愣了下。祝楊眯起眼睛:“怎麽感覺不像在誇我?”許路忙解釋:“不是,就是很羨慕你,你別多想。”陸映川輕輕捏了下祝楊的後頸,讓這人別太過,說:“不要欺負學長。”覺得學長的性格好玩,祝楊勾了下唇,懶懶說:“是也沒關係,說我沒心沒肺的,我一律當成讚美。”許路徹底被轉移了上台前的緊張,不好意思地抓了下頭發,低聲說:“就是在誇你,我很喜歡你這樣。”陸映川眸光頓了下,緩緩抬眸。祝楊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學長應該是說喜歡他的性格。他笑了下,說:“你也很好,學長,自信點。”陸映川偏過視線,看著祝楊帶笑的側臉,神情淡了幾分。工作人員來找許路:“許路學長,馬上到你上台了。”許路的臉色瞬間變白。祝楊鼓勵說:“加油。”等下許路就要直接走了,他微笑說:“你和陸學弟好好複習,以後報考可以考慮來我們學校,等放寒假再請你們吃飯。”許路被工作人員帶走,腳步沉重,仿佛即將被帶去服刑的犯人。祝楊有些擔心,轉頭說:“許路學長應該沒事吧?我剛才看了一眼,台下人真挺多的。”陸映川臉色冷淡,垂眼看著手裏的演講稿,沒說話。熟悉的感覺悠然降臨。祝楊用胳膊碰了碰冰凍狗:“陸映川,我跟你說話。”陸映川淡淡開口:“不會有事。”祝楊觀察片刻,身邊人冷度還算正常,應該是他多想了。他抱起手臂,認真考慮起許路的建議,思考著說:“哎,其實真可以考慮,和許路學長一個學校應該挺有意思的。”陸映川抿了下唇,心不在焉地盯著手裏的稿紙。祝楊說:“而且我還真有點不放心他,雖然他這輩子逃過一劫,但是被改變了這麽大的命運事件,不知道會不會有反彈,最好還是在他旁邊多觀察幾年。你覺得呢?”陸映川麵無表情背稿,好像沒有聽見。祝楊扭頭,撞了下冰凍狗的肩膀:“我在問你話。”陸映川繼續沉默幾秒,忽然在下麵抓起他的手,摁曲他的食指,咬了一口他的食指關節。毫無預兆被狗咬,祝楊滿臉懵逼,下意識檢查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祝楊震驚:“我讓你說話,你咬我幹什麽?”這人是不是狂犬病發作?陸映川沒鬆手,掐著他的手指,終於轉過臉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沉悶。“我覺得可以,但沒必要。”陸映川語氣冷靜:“不去打擾,遠遠觀察就夠了。”頓了頓,陸映川神情更冷漠了些,明確補充:“而且他們學校文學類專業排名更高,不建議劃入擇校考慮範圍。”第75章陸映川說完, 祝楊一直盯著他看。快要繃不住笑,祝楊忙低下頭,嘴角微不可見地向上動了動, 肩膀也顫抖著輕微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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