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燼野聽到自家乖寶清冷虛弱,帶著一絲委屈的聲音,猛地抬起頭,身後銀灰色的發尾晃動,慌亂解釋:


    “我……我……”


    哎。


    這也不好跟霧霧說啊!


    高大的青年單膝跪在床邊,結巴了半天,嗓音喑啞,也沒說出個完整的回答,隻是眼巴巴盯著床上的小竹馬。


    雲霧憐捏著謝燼野的下顎,微微歪頭,濃墨色的長發順肩滑落,桃花眼微眯,換了個問題:


    “阿燼,那你告訴我,你今天早上,是真的在打蚊子麽?”


    謝燼野:“……”


    他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和自家乖寶四目相對,謝燼野無法扯謊,會心虛,他抿著唇下撅,耷拉著腦袋,像隻犯錯的大狗狗。


    “霧霧,我們……”


    剛準備轉移話題,臉就被不輕不重拍了一下,雲霧憐挑著眉,冷冷瞪他:“如果想讓我不理你,你可以不回答。”


    “……”


    謝燼野下意識搖頭,沉默片刻,舉起雙手投降,放棄了掙紮:


    “好叭,我老實交代。”


    “我當時不是剛睡醒嘛,然後乖寶你那句話開玩笑的想親我,給我整懵了,然後就想打自己清醒一下!”


    青年話隻說了一半,還是隱藏了有關遊輪陰影的事情,這種肮髒的事不能說,會髒了乖寶的耳朵。


    雲霧憐幽幽盯著他,再問:“是麽?”


    “真的真的!”


    謝燼野也不算說謊,手撐在兩邊,任由小竹馬捏著下巴,迎上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想緩和氣氛,挑眉帥氣眨眼wink,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霧長官,胖喵喵,乖寶乖寶,我真的隻是想清醒一下,然後那一巴掌有點重,打我腦瓜子嗡嗡嗡的,你一問,我瞬間想到的就是蚊子在飛!”


    “乖,我們先擦藥好不好?”


    “不乖,而且……”雲霧憐垂眸,手順著青年流暢的下顎線往下,落在他胸口,按了按,語氣很認真:


    “阿燼,你的心似乎跳得有點快?”


    聞言,謝燼野瞳孔一震,仿佛觸電了一樣,唰的一下彈起,銀灰色的碎發淩亂貼著額頭,像隻炸毛的狼犬。


    “心跳得很快?”


    他下意識摸向自己胸口,劇烈的砰砰砰聲順著通過掌心傳來,青年嚇得神情慌亂,撓著頭發,支支吾吾道:


    “可能是因為天太熱了,對,天太熱,房車裏又悶,沒開空調我就感覺要爆炸了一樣!”


    “霧寶,你等我!”


    “腿要緊腿要緊,我先去拿藥!”


    說著說著,謝燼野仿佛尾巴著火了一樣,轉身飛速溜了。


    雲霧憐微怔,挑眉輕笑出聲:“這是沒開竅嗎?”


    笨汪汪現在的種種反應,怎麽越看越像彎了死不承認?


    不過……


    他和阿燼從小就黏在一起,兄弟情變質,阿燼的確需要時間去接受。


    雲霧憐感覺喉嚨有點不舒服,收回視線靠著擋板咳了一聲,鴉羽長睫輕煽,在白皙的肌膚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咳得氣喘籲籲。


    睫毛覆蓋的眸底卻水光瀲灩,洋溢著玩味和期待。


    隻是……


    要如何幫助大狗狗接受呢?


    雲霧憐指尖勾住碎發,懶洋洋摩挲紅唇,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醋。


    這一味調味劑,似乎不錯。


    落荒而逃的大狗狗聽見自己小竹馬在咳,從房車前麵回來的時不止拿了藥,還接了一杯溫水。


    雲霧憐喝完水潤了潤嗓子。


    待放下水杯,青年再一次單膝跪在床邊,給他抹藥。


    接下來的畫麵令雲霧憐哭笑不得。


    因為……


    大狗狗拿著棉簽,深呼吸一口,後背挺著筆直,一臉認真且嚴肅,像極了小學生戴上紅領巾,正在朗誦少先隊員的口號。


    “……”


    真想在大狗狗頭上畫朵小紅花。


    獎勵他服務棒。


    雲霧憐有點困,也怕過度,沒再逗謝燼野,趴在床上準備眯會兒。


    藥還沒擦完。


    他就閉上眼睡著了。


    謝燼野身體一直緊繃著,沾著清涼藥的棉簽每擦過一次雲霧憐的腿,他都要偷偷用餘光瞄一眼雲霧憐。


    見雲霧憐睡了,青年緊繃的肌肉舒緩,終於鬆了口氣。


    他坐在床邊,盯著雲霧憐看了半分鍾,目光純粹又寵溺。


    還伸出手。


    悄咪咪戳了一下小竹馬的臉。


    “真軟。”


    謝燼野低嗤出聲,怕吵醒雲霧憐,聲音還壓著的。


    很輕,很溫柔。


    他不想糾結其他的。


    隻想……


    霧寶平平安安,長命百歲,自己能一直像現在這樣陪著他。


    這就夠了。


    ********


    時間一晃而過。


    等雲霧憐一覺睡醒已經到了家,他正躺在自己床上。


    窗外的天還亮著,應該是下午。


    “阿燼……”


    他下意識朝身旁摸去,冷冰冰的,沒人,手不由攥緊了床單。


    生氣。


    想……咬人。


    雲霧憐緩緩睜開眼,神情迷離。


    他蹙著眉緩了幾分鍾,待視線清晰,適應透過窗簾的微光,這才慢慢撐著床坐了起來,環顧周圍。


    房間裏也沒人。


    雲霧憐發了會兒呆,餘光一掃,這才注意到身旁的人形抱枕上貼著兩張小雪人便簽,上麵留言。


    他扯下來一看。


    眸光微動,嘴角小幅度勾起。


    第一張卡片寫著——


    【霧寶霧寶,(?`~′?)這個東西沒我帥!還沒有溫度!腹肌都是假!不過沒事,你的大太陽來了!】


    雲霧憐:“……”


    這是醋了麽?


    誰家大直男還會跟玩偶醋?


    簡直就是……


    大笨蛋。


    雲霧憐默默吐槽了兩句,又扯下第二張雪人卡片查看。


    第二張卡片寫著——


    【還有還有,跟霧長官匯報一下行程,我正在隔壁給你做好吃的,一個月了,蠢蠢欲動,迫不及待,霧寶你瘦了好多,我要喂胖你!!!】


    “……”


    喂胖?


    他更想被親胖。


    雲霧憐撫摸著卡片,清冷的眉眼冰雪笑容,眼神愈發溫柔。


    最後輕輕笑出了聲。


    算了。


    笨汪汪,原諒你沒陪我睡覺了。


    雲霧憐拿過放在床頭手機,思索著畫個頭像逗逗大狗狗,還是直接打電話,解開屏鎖,打開微信一看。


    嗯?


    有人在群裏艾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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