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嘿嘿…”


    沙裏飛滿頭大汗扛著箱子,臉上滿是傻笑。


    李衍無奈扭頭道:“沙老叔,咱們把箱子埋好,回去時再拿就行,何必廢這勁?”


    箱子不大,但裏麵全是成色上好的金條,重量不輕,即便沙裏飛扛著,也有些吃力。


    “那哪兒成!”


    沙裏飛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老沙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萬一有個閃失,丟了咋辦?”


    “今後就抱著它睡了,誰都別攔我!”


    “行行行…”


    李衍和王道玄相視一笑。


    誰都沒想到,今晚上山會有如此收獲。


    即便是四人平分,他們建樓觀的錢也夠了。


    天降橫財,是攔也攔不住。


    當然,收取雷擊棗木還是主要任務。


    知道土匪寨子已毀,眾人也就輕鬆許多,在山道上一路前行,向著西山豹子溝而去。


    一路上,並非沒有野獸覬覦。


    三才鎮魔錢的威力,這時候就得以體現,李衍隻是稍微催動,隱藏在暗林中的狼群,便受驚退去。


    他偷眼打量趙驢子,發現對方並不驚訝。


    李衍心知,趕山一脈的憋寶人常年行走山林,肯定有躲避猛獸的術法。


    就比如這家夥身上毫無氣味,也不知怎麽做到,若沒有他們同行,估計野狼都發現不了其行蹤。


    半個時辰後,眾人終於到達豹子溝。


    “不行,扛不動了。”


    沙裏飛早已累的滿頭大汗,抱著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噓!”


    趙驢子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伏下身子,揮手示意眾人跟上。


    幾人隨他爬上一道山梁,透過草叢向遠處打量,一副詭異的景象,頓時出現在眼前。


    豹子溝並不大,隻是人煙罕至,樹林濃密,野草長了半人高,若從外麵看,根本無路可走。


    而此時在月光下,樹林中央隱有一道遊光,模模糊糊,並不明亮,但因閃爍不定,看起來好似一道雷光。


    李衍已見識過一次,知道天靈地寶必有異象,隻不過不在常人麵前顯現,且沒有取寶之法,強行奪取,便會散去福運。


    當然,他的大羅法身不在此列。


    隻需接觸,便可掠奪福運。


    但這玩意兒要製作法器,顯然不能亂來。


    幾人在趙驢子示意下,又小心退回,李衍才詢問道:“趙兄弟,此寶該怎麽取?”


    每一種天靈地寶,都有針對克製法。


    更麻煩的是,天靈地寶種類繁多,可能同樣的寶參,就因生長區域和五行演化,克製之物也不同。


    知識、經驗、術法,缺一不可。


    這才是憋寶人傳承至今的根本。


    “很簡單。”


    趙驢子天性不善言辭,原本還對眾人心存警惕,但一路上李衍說話好聽,又願意將找到的金子分他一份,早讓這年輕人徹底信服。


    因此,他也毫不隱瞞,講解其中關竅。


    “雷擊棗木,五行當屬木,需得金來克,但常人若隻看到這一點,那就與寶無緣,即便找到,也和普通雷擊木沒什麽兩樣。”


    王道玄看了眼天空,眼中精芒一閃,“還有天之雷!”


    “沒錯!”


    趙驢子點了點頭,“此物之所以成為天靈地寶,便離不開這‘天靈’二字。”


    “天之雷,主正天序,運四時,發生萬物,保製劫運,馘(guo)天魔,蕩瘟疫,擒天妖一切難治之祟。”


    “有沒有這一道天雷之罡,便是天差地別!”


    “所以,此寶所屬為天之木,需地之金來克製,方能完整地將寶取出。”


    李衍讚道:“真是長見識了,這地之金,又是什麽?”


    趙驢子瞅了瞅雷擊棗木方向,低聲道:“一般來說,地之金有兩種。一是同樣的天靈地寶,需地下礦脈生出的金銀銅三寶,分別叫春瓊泉、束少年、雷聲急,皆可化為精靈,很是珍貴難尋。”


    “另一種,便是根據陰陽之道,毒蛇出沒之處,必有解藥,天靈地寶附近,也必有所克之物。”


    “若我隻有我一人,恐怕得耗費大半個月才能找到,但有二位相助,卻是手到擒來。”


    “王道長,您既擅長風水,便幫我看看,此地若以九宮劃分,兌金之位在何方?”


    “李兄弟,你有鼻神通,那東西應該藏得不深,就靠你了。”


    “沙大俠,這豹子溝中藏有花豹,很是凶狠,有人靠近雷擊木便會襲擊,你必須攔住,別讓其礙事。”


    說罷,看了看天空,“我們時間不多,子時一過,雷擊木便會再次潛藏,萬一失敗,驚了寶貝,恐怕大半年都不會再出來。”


    “其他時間取寶,都會令其散去福運。”


    “事不宜遲,動手吧!”


    定下計劃,眾人便不再猶豫,立刻行動。


    王道玄取出羅盤,爬到附近高地,借著月光查看地形,口中念念有詞,還在幾個區域做下標記,挖土淺嚐。


    這看風水地勢,心中要有大局和小局,好在王道玄做事謹慎,白天便已記下了爺台山地勢格局。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王道玄便指向西南側:


    “就在那邊!”


    眾人連忙抬頭觀望。


    那是樹林附近,與崖壁相接壤的區域,周圍草木稀疏,光禿禿一片,卻是與四周有所不同。


    更妙的是,那裏距雷擊棗木還有段距離,估計動靜再大,也不會驚了寶貝。


    李衍也不廢話,躡手躡腳,小跑過去。


    他已開啟鼻神通,但卻並未聞到什麽異常氣味。


    李衍心中一動,捏著陽訣,存神一念,集中全部精神,深深吸了口氣。


    霎時間,更多區域的味道湧入鼻腔。


    這便是神通得到控製的好處。


    平日裏關閉,如養精蓄銳,用得時候便可臨時爆發,也不會傷及神魂。


    很快,他便聞到一股異味。


    這股味道很古怪,在地下兩米處,既有金屬味,還帶著某種腐爛發黴的味道。


    雖不清楚是什麽,但附近唯一的金屬就是這個,李衍當即掄起鐵鍬,和趕來的趙驢子一頓猛挖。


    他倆都是練家子,力氣不小,沒一會兒就刨出了兩米深坑,隻見下麵黑乎乎一片,好似發黴的蜘蛛網。


    “慢點兒,我來!”


    趙驢子一聲低呼,示意李衍退後。


    而他自己,則從腰間卸下一對鹿皮手套,小心撥開浮土,直到這玩意兒全部顯露,才找到邊角,兩手輕輕揉搓,弄成了一條黑繩子。


    “這東西是什麽?”


    李衍好奇詢問。


    此物深埋地下,聚集了一些地脈陰煞之氣,但卻十分稀薄,也煉不成什麽鎮邪的法器。


    “這是鐵衣。”


    趙驢子解釋道:“和東西發黴有些相似,不過卻是由鐵礦形成,下方必有礦脈,隻有特殊情況下才能看到。”


    “某些鑽地的蟲子,最喜歡吃這玩意兒,一旦接觸人氣,就酥麻軟爛,無法搓成繩子…”


    “哦,原來如此。”


    李衍心有所悟,這東西多半是一種食鐵黴菌,隻有在特殊情況下才能形成,故而常人不識。


    恐怕,也隻有這些憋寶人才不會走眼。


    將鐵衣搓成繩子後,趙驢子便開口道:“我去套寶,你們身上有生人味兒,切莫靠近,等我暗號!”


    說罷,便躡手躡腳鑽入林中。


    李衍這時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對方身上沒有味兒,想必是用了某種方法,專門為憋寶,這樣才不會驚動天靈地寶。


    就在這時,他眉頭一皺,猛然望向山林東南側,一把奪過沙裏飛腰間的羊皮口袋。


    解開後,將浸透豬血的肉丸子全部拋灑而出。


    霎時間周圍滿是血腥味。


    “來了?”


    沙裏飛連忙詢問。


    李衍點頭,緩緩抽刀,“有兩隻,體型不小,咱們把它引開,莫要幹擾趙兄弟!”


    呼~


    說話間,密林中腥風已經傳來。


    兩對銅鈴大的眼睛出現在密林黑暗處,散發著淡淡綠芒,一左一右,從兩側緩緩靠近。


    出了密林,月光下赫然是兩頭花豹。


    花豹又叫金錢豹,性情極其凶猛。


    雖戰鬥力比不上老虎,感覺更加靈巧敏捷,發起瘋來,就是碰到老虎也敢上去幹。


    所以說,形容人膽大是吃了豹子膽。


    而這兩頭花豹,不僅體型更大,而且還很精明,對那肉蒺藜聞了幾下,便不再理會,盯著眾人露出猙獰獠牙。


    而且其中一隻的臉上,赫然有刀砍過的痕跡。


    “小心點,這兩隻怕是快生出靈性了!”


    王道玄麵色凝重,連忙低聲提醒。


    有了靈性,下一步就是有道行。


    受過傷,且不吃肉蒺藜,說明之前吃過虧。


    “一定是那幫土匪搞的。”


    沙裏飛暗罵了一句,同樣拎刀護在王道玄身前。


    他身手一般,多年來都未曾練成暗勁,但畢竟是常年走江湖,玩起刀子來也有那麽一兩手。


    見花豹越來越近,李衍眉頭微皺,存神一念,三才鎮魔錢刀穗頓時左右搖晃。


    能驚走最好,他可沒心思跟野獸廝殺。


    然而,感受到三才鎮魔錢的氣息,兩頭花豹反倒是發了瘋,一個縱躍,猛然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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