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山將軍氣喘籲籲地跑到了我的身邊:“頭兒,果然不出你之所料。探馬剛剛帶回的消息:那兩邊真的打起來了,而且你死我活還很激烈。”


    我微微點頭道:“再探再報。我軍要隨時掌握戰場的動向。目前雙方誰稍占優勢?”


    豆芽兒微微搖頭道:“這個現在還不好說,正打的難分難解,都全力以赴,玩了命了。看來他們雙方積怨挺深啊!我們現在還不動手嗎?”


    我擺擺手說道:“不著急,再等等。好鋼要使在刀刃上!最好是等雙方都疲憊不堪,精疲力盡之時,我們再來個神兵天降。換作是你,是更希望別人給你錦上添花呢,還是雪中送炭?”


    豆芽兒想了想,毫不猶豫地回答:“那還用說?當然是更希望雪中送炭了。救命之恩自然是比那些來湊熱鬧來討喜的,更招人待見。”


    我誇獎他說:“這不就完了嗎?我軍寧可雪中送炭,也不去胡湊熱鬧瞎討喜。所以掌握時機很重要。這樣做的同時,也可以把我軍的損失降到最低。”


    冒著對方劈頭蓋臉的密集箭雨,木托磐尼帝國的騎兵們嗷嗷亂叫著,勇往直前。


    他們的手中揮舞著明晃晃的彎刀。不少人沒跑出多遠,便中箭一頭栽下馬去,一命嗚呼。


    即便如此,仗著己方人多勢眾,也絲毫沒能阻止他們疾速前衝的步伐。


    阿卡拉王國邊防軍的統兵將領,見敵方攻勢絲毫不減,也霸氣地抽出腰間的彎刀,對身後的騎兵大喊道:“阿卡拉的勇士們,報效國王陛下,誓死抵抗侵略者的時候到了,隨我衝啊!絕不能後退一步!”


    隨著他的這一聲大喊,他身後的騎兵將士們幾乎同時啟動,迎著瘋狂衝上來的敵軍,也悍不畏死地衝了上去。雙方人馬很快陷入了混戰絞殺當中。


    烏木圖大將軍奮力地揮舞著手中的大棍,大殺四方。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麽酣暢淋漓的自由發揮了。他是一個性格內向,不善言辭的人。


    在大順境內的幾次遭遇,對他不再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少的傷害。他也有一肚子的委屈、無奈、憤懣急需發泄出來。雖然不知道我的姓名,但他的心裏始終對我念念不忘。


    首先我敢保證:這絕對不是愛情,是仇恨與不滿!


    因為我們雙方的幾次交手,都令這位烏木圖大人很不開心。


    在他的心中,我非但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戰士,反而是個典型的潑皮無賴。


    軍人就應該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真刀真槍麵對麵地放手生死一搏。


    而不是使用那些卑鄙的伎倆:暗夜偷襲,四處放火;裝神弄鬼,坑蒙拐騙。那都不叫人幹的事兒!


    最令他感到遺憾的是,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麵對麵,能一棍打死我的機會,卻又被我無恥地溜掉了。


    今天這一場打的多痛快?無論最終成敗生死,最起碼心裏是幹淨舒服的,沒有那麽別扭。這才應該是男子漢之間的角力搏殺。


    望著身邊一個個瞪著驚恐的雙眼,轟然倒下的敵人,烏木圖大將軍終於覺得自己可以重拾信心,再度用實力捍衛自己將軍的榮耀了。


    先把眼前這些臭硬的阿卡拉邊防軍收拾幹淨,再慢慢尋找那些膽小如鼠,聞風而逃的大順鼠輩們不遲。


    他永遠不會想到:他眼中的那些膽小的大順鼠輩們,就匍匐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亂草叢中,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不斷地摩拳擦掌,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撲上來,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兩軍混戰當中,阿卡拉邊防軍那位為首的麵容瘦削的將領,很快就注意到了對方陣容中,雙手揮舞著大棍,表現神勇的烏木圖大將軍。


    他立馬扭頭,衝身旁那位膀大腰圓的武士使了個眼色。二人一拍即合,同時策馬向烏木圖衝了過來,合力對他發起了攻擊。


    這裏是混亂的戰場,沒有人強行規定,非得要單打獨鬥。也沒有裁判、黃牌黑哨之類的玩意兒。


    唯一的準則就是:弄死對方,最終取勝。


    隻要實力允許,十個人同時攻擊一個人也不會違反任何規則。


    麵對敵方兩員大將的左右夾擊,重拾信心的烏木圖大將軍絲毫不懼,雙膀一晃,麵不改色。以一敵二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木托磐尼帝國的軍隊,在人馬總數量上雖然占優,但阿卡拉邊防軍誓死不退,堅決抵抗的強硬態勢還是稍稍超出了他們的意料之外。


    因此雙方在這種消耗戰中始終僵持著,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迅速解決掉對方。正當雙方從最初的亢奮都轉變成為咬牙堅持時,木托磐尼帝國軍隊的後方突然一陣大亂。


    仍在苦苦支撐,拚盡全力搏殺的烏木圖大將軍匆忙中隻回頭看了一眼,便大吃一驚,內心一陣慌亂。大順軍隊的旗幟,他太熟悉了。


    尤其是我們這一支打著南宮大營旗號的隊伍,原本就是一直插在他心裏的一根刺。


    他暗暗想到:這些膽小卑鄙的大順軍人,可能又和我來這一套?


    原本以為他們因懼怕我軍的實力,被嚇破了膽,夾起尾巴巴逃之夭夭了。誰知他們居然沒有跑遠?就躲在這附近,伺機而動。


    還好我軍的探馬提前對他們進行了反複認真的探查,具體情況了如指掌。我軍這次前來的人馬總量是他們的三倍。就算他們與阿卡拉那些臭硬的邊防軍聯手,雙方也頂多勢均力敵,諒他們也翻不出什麽花樣。


    想到這裏,他的內心反而平靜了下來,重新沉下心來,認真麵對麵前的兩個敵方將領。


    不得不說,這位烏木圖大將軍還是有些大將之風的。


    但他屬下的將士們,卻未必有他這麽好的心理素質。


    這就好比是兩個勢均力敵的壯漢,正聚精會神地揮舞著雙拳,拚命想盡快擊倒對方。這時候突然從其中一人的背後,猛然衝出來一個家夥,對著他的屁股猛踹一腳,讓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回頭一看,好家夥,來者光著膀子,三寸多長的護心毛,人高馬大,脖子上還掛著一串二斤多重的黃金項鏈,一張嘴滿口的大金牙。一看就是有些黑道背景的不好惹的主,比原先的對手更難以應付。這架還怎麽打?


    當然我這裏隻是胡亂打個比方。


    我軍的光輝形象不可能那麽邪惡、醜陋不堪。


    我方首先是一水的輕騎兵,盔甲陣容整齊。還都是年齡差不多的棒小夥,個頂個比王一博長得都帥氣陽光,也更有男人味兒。


    打比方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我軍的突然出現,給烏木圖大將軍的手下,帶來了強烈而扭曲的心理衝擊。


    我猛一抬頭,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那位身材高大的烏木圖大將軍。


    忍不住咧嘴樂了:老熟人了!上次就想直接送你回老家了。你非要跟我客氣,自己騎著馬跑回來了。


    這次難得的久別重逢的機會,我自然會倍加珍惜。


    這次我那位秦大哥既然不在身邊,再也沒有人出來搗亂,救你性命了吧?


    我手舞長刀,東砍西殺,很快就殺出了一條血路,向烏木圖大將軍身邊奔去。


    正在全力與對手搏殺的烏木圖大將軍第二次扭回頭來,突然眼前一亮:因為他也發現並且認出我來了。


    可能這種感情就叫惺惺相惜吧?


    或許我倆心裏對彼此都有很深的好感,不會那麽輕易忘了對方。總覺得對方的性命就是擺在自己麵前的一份禮物---不取白不取,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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