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袁老弟,淮北大營那邊的情形如何?”南宮大將軍一邊抬手給自己的小碗中斟著茶水,一邊抬頭望著麵前曾經是自己最信得過的副將袁守敬袁大將軍問道。


    袁守敬袁大將軍輕輕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盞,微微搖頭道:“那位焦大將軍無論是統兵能力和練兵水平,都無法與我南宮大營相提並論,沒個一年半載,那裏就是一盤散沙,一群烏合之眾。


    你莫要寄予厚望。


    要想剿滅匪患,還得我們南宮大營親自出馬。說心裏話,我還是喜歡與當年一起浴血拚殺的弟兄們呆在一起。”


    南宮大將軍微微點頭道:“賢弟的心情我能理解。這也不是迫於無奈嗎?我也隻有信得過你了。不管他們戰力如何,戰時聽從我的統一指揮,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袁將軍點頭道:“這一方麵大人請放心。借他個膽子,那個姓焦的也不敢不服從統一調配指揮。我在那裏坐鎮,鉗製住他沒有任何問題。”


    南宮大將軍皺起眉頭,微微點頭道:“這也是我指派你常駐那裏的重要原因。士兵們的戰力可以慢慢提升,但必須服從我的統一指揮。否則到時候動起手來,各行其事,自己人先亂成了一鍋粥,這仗還怎麽打?


    我聽說那個姓焦的,以前隻是個街頭的潑皮無賴小混混,全無統兵的經驗。兵部的那些大人們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敢把整個淮北大營交在他的手中,你在那裏要多費心啊。”


    袁大將軍眯縫起雙眼,意味深長地瞟了南宮大將軍一眼。


    接著臉色一變,低頭抱拳拱手說道:“還有一事,我必須向大人您當麵稟報。不知因何緣由,那李家軍與洪家軍現在反目成仇,勢不兩立。李家軍首領甚至暗中派來特使,向淮北大營詐降。希望我們兩家聯手,能共同對付洪家軍那夥匪寇。


    但依我看,以淮北大營目前那些土雞瓦狗,根本難以成事。不過這倒是個難得的機會,因此屬下特來回稟大人,請大人您定奪。”


    南宮大將軍抬手捋了一把自己的胡須,略顯吃驚的說道:“果有此事?這倒是個好消息。我軍可順勢而為,借助敵人之間的矛盾,像我們當年在草原上收拾那兩個強盜國家一樣,拉一個打一個,分而治之。


    而且這次我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最終兩股悍匪一個不留,都將其斬盡殺絕,斬草除根。”


    南宮大將軍又低頭思索了片刻,輕輕歎氣道:“隻可惜清除外患,我軍損失較大,當下正在厲兵秣馬,逐漸恢複元氣的過程中。


    我已派了方總教頭與劉盛那個臭小子緊急招募新軍,加緊訓練。恐怕還得再等一段時日,我軍才能重振旗鼓,再展雄威。”


    袁將軍躬身施禮道:“屬下明白。飯要一口一口吃,著急不得。我返回淮北大營之後,也會加緊對軍士的招募和訓練。到時候我們幾方聯手,先滅了洪家軍這夥賊寇,再屠盡李家軍的人馬,徹底為我大順朝廷清除內亂。”


    南宮大將軍微笑著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真到了那一天,你我二人,倒是可以解甲歸田,告老還鄉了。


    老夫戎馬一生,也算是對得起當今聖上,對得起來大順朝廷了。”


    袁大將軍站起身來,謙卑地俯身施禮告辭。心中卻暗自恨恨說道:“你想的美,我是不會讓你活到那一天的。


    你壓在我的頭上太久了,像座沉重的大山一樣,一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隻有扳倒了你,我才能重見天日,飛黃騰達。


    你我曾經是戰友,以後隻能是死敵。


    現在我有了焦大將軍那個傻瓜助力,又通過李大人巴結上了田尚書,背後又有兵部尚書大人做靠山,這才有了與你抗衡的實力。


    誰讓你踩著我的肩膀爬的那麽高,那麽快呢?老子曾經跟著你鞍前馬後,汗也出了,血也流了,最終升官發財,名利雙收的是你,竟然和老子沒有太大的關係!必須讓你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不能算作嫉妒,隻能算是為了給自己討回個公道!”


    送走了自己的親密戰友之後,南宮大將軍重新回到自己的帥案前坐了下來。


    小心翼翼的從袖筒中抽出一根小竹管,擰開之後,抽出了其中暗藏的一封密信。


    這是那位代號“黃蜂”的暗諜,通過特殊渠道,剛剛傳送過來的。


    看完之後,南宮大將軍不由得眉頭深鎖,忍不住歎息道:“果然是不能給這些匪寇留任何喘息的機會,養虎遺患啊!


    洪家軍匪寇,短期之內竟然擁有了強大的水軍,今後恐怕將會越來越難以對付了。好在本將軍已升任大順都招討、剿匪總兵官,必要時可調動我江南水師對付他們。


    當下必須爭分奪秒,加速準備。趁其羽翼尚未豐滿,早日將其徹底剿滅。以不負皇恩,不負朝廷對我的栽培。


    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還。精忠報國,匡扶社稷,還天下以太平,是老夫一生所願。”


    看到袁大將軍策馬返回淮北大營,焦大將軍略帶焦急地迎了上去,親自將他迎入中軍帳中。


    二人坐定之後,很快進入正題。


    焦大將軍開口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那位南宮老兒答應出兵相助了嗎?”


    袁大將軍不慌不忙地笑著說道:“我親自出馬,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況且那個南宮老兒當年曾遭遇洪家軍的暗算,差點丟了小命,早已對其恨之入骨。


    我略施小計,他便上鉤了。到時候我們可以把南宮大營推到最前麵,做我們的擋箭牌,替死鬼。我淮北大營的弟兄們,隻要跟在他們後麵敲敲邊鼓,撿撿漏就行。


    我當年曾經率部與洪家軍那夥匪寇交手多次,那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悍勇異常,很難對付。


    另外你委托我轉送給南宮老兒的那兩箱金銀,他也欣然接受了。這事情就更加十拿九穩。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去跟著撿漏,我淮北大營仍然需要加緊操練兵士,提高作戰能力,以備不時之需。”


    焦大將軍哈哈笑道:“你我兄弟是越來越能尿到一個壺裏了。別的不好說,大順朝廷內不管文臣武將,沒有一個不愛錢財的。至於士兵加緊操練的事兒,就有勞仁兄多多辛苦,全權負責。


    我反正什麽也不懂,坐享其成便是。”


    袁大將軍含笑瞟了焦大將軍一眼,眼神中隱含著一絲輕蔑。


    他心中暗笑道:這個不學無術的大傻瓜。你讓我轉送給南宮老兒的金銀,早已轉手落入了我自己的腰包。我之所以不辭辛苦的要親自去操練手下兵士,一來是要盡快在淮北軍中樹立自己的威信,才能盡快將你焦大將軍取而代之。


    更重要的是,我拚命訓練這些人,是為了有一天對付南宮大營的,因為我與那個南宮老兒早晚有一天要圖窮匕見,徹底翻臉。到時候是要真刀真槍對著幹的。


    若我領著一群酒囊飯袋,和硬著頭皮去自殺沒兩樣,完全是自取其辱。


    你焦大將軍可以胸無大誌,混吃等死。我與那位李大人卻是誌同道合,有追求有理想的同路人。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等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與李大人商議什麽時候該除掉你這個絆腳石。


    現在就由著你樂嗬幾天吧。


    對麵那位略顯慵懶的焦大將軍,此時忽然挺起了身子,重新打起了精神說道:“袁兄,今日你我兄弟都算了了一樁心事,心中甚為暢快。不如一同約了那位李大人,由我來做東,我們一起去再喝一頓花酒吧!”


    袁大將軍毫無推辭之意,爽快地站起身來。


    心裏說:肥豬自動拱門,不宰白不宰!


    正好等老子暢快完了之後,明日起還要辛苦操練兵馬呢。


    與那位誌同道合的李大人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借機也可以拉近彼此距離,再打聽點兒田尚書的事兒,為將來步步高升做準備,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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