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楮:“……”你到底喂不喂了?蕭枕雲:“……”“咳,粥太淡了,我給你加點肉鬆。”蕭枕雲默默加了點豬肉鬆,重新把勺子伸回去。完了,他心想,這回吐我身上的話除了粥米還有肉鬆……幸虧蕭念準備的下粥菜不是鹹菜或者臭腐乳,不然他的下場更慘。司楮懷疑的眼神不停地在唇邊的粥和蕭枕雲臉上徘徊,過了會,他慢慢啟唇,將勺中的白粥吞入口中,蕭枕雲強忍著躲避的衝動,如臨大敵地等待著……然後就見小狗喉結輕動,把這口粥咽下去了。蕭枕雲:“?”司楮咀嚼了兩下,目光停留在蕭枕雲手中的勺子上,見他說著要喂自己喝粥,結果隻喂了一口就不動了。小狗臭著臉,一言不發。為什麽?蕭枕雲不明白,為什麽和劇本裏寫的完全不一樣?蝴蝶翅膀到底是從哪裏掀起來的?他糾結了一下,想想如果現在不肯吃司楮還得再餓兩天,實在有點慘,反正劇情已經不按套路演了,幹脆把之後的戲份提前……“哼,算你識相。”蕭枕雲又舀了一口粥,“乖乖把飯吃了,別成天想著絕食尋死覓活的,我就不對葉斐然動手。”“我什麽時候絕食了,是你前兩天根本沒給我送吃的!”司楮破功喊道,“和斐然又有什麽關係,不要把他扯進來。”自知理虧的蕭枕雲默不作聲地繼續喂他,幾勺之後他有點不耐煩了,幹脆端起碗一口氣給司楮灌了進去,接著又給小狗營養均衡地塞了一整顆鹵蛋。司楮痛苦地把蛋噎了下去。這家夥絕對這輩子都沒伺候過人……就這種死德性還敢學人囚禁……見著蕭枕雲收拾碗勺要走,司楮連忙喚住他:“等下,保溫盒裏不是還有嗎?”“……”蕭枕雲驚訝地抬頭望他,怎麽回事?感情你還沒吃飽?司楮點點頭確認了他的猜測,冷著臉道:“你是買不起米嗎?”“……”蕭枕雲不明白了,書裏的‘蕭枕雲’玩的是寧死不屈的禁斷之戀,到他這裏就是養豬呢?但男主說著餓,蕭枕雲秉著虧欠心理也不好一走了之,再說小狗的家長還在監控後麵盯著呢……他暗自歎口氣,又盛了一碗出來,拿勺子攪了攪,“慢點喝,有點燙……”司楮乖順地探過腦袋,垂眸將唇抵在碗沿。發難就在蕭枕雲鬆懈的這一瞬間,他忽然用牙齒咬住瓷碗,狠狠地掀翻,熱燙的粥潑在蕭枕雲的手背,他被燙得縮手,碗摔在地麵上,裂成數枚碎片,司楮趁機一舉從床上跳下,一直假裝背在身後的雙手靈活地動作起來,左手抓過一枚尖利的碎瓷片,右手扯掉後頸處的五感抑製器和精神體壓製鎖。眾人麵前的小狗總是一派天真蠢傻的模樣,可實際上,這可是一名個人成績優異的a級哨兵。無人發現他什麽時候已經解開了手上的束縛,一直盯著監控的蕭念都因為輕敵著了他的道。司棣猛地起身往門外衝。蕭念阻攔不住,隻能追在他身後喊:“司楮不會傷害他的!”話音未落,一聲槍響打斷了他們的腳步,等司棣打開臥室門的時候,就見蕭枕雲皺著眉從衣櫃裏麵走出,握著槍的那隻手手背被熱粥燙得通紅。“槍裏麵是麻醉彈。”蕭枕雲解釋道,“前天綁架之後,舅舅怕我再被報複,連夜走特批程序交給我的。”“他還建議情況緊急的話我最好直接用真彈,不用考慮留活口的事情。”“……”作者有話要說:4d:主席讓你拿去防身的你第一槍就開我弟弟身上?雲:確實防身了阿第73章 司棣越過蕭枕雲, 看向門內中了一槍的司楮,對方正歪七扭八倒在床上昏睡,形象慘不忍睹。智能機械臂正在地上勤勤懇懇地打掃碎碗瓷片和潑灑的白米粥, 他走進地下室, 把司楮搬到床上調整姿勢, 端莊地平躺,兩腿擺直, 雙手交握置於腹前。隨後司棣又解開他腳踝上的鎖鏈, 揉了揉上麵留下的紅印,換了隻腳踝給他鎖上。蕭念也走了進來, 為便於蕭枕雲日後的行動, 他在司楮的兩隻手腕上套上磁吸手環,接著重新上好精神體壓製鎖。最後再由司棣為他的好弟弟蓋上被子,愛憐地用手指分開遮在他眼前的碎發。指腹輕撫過司楮眼下青色憔悴的眼袋, 司棣歎息道:“頭發油了。”“……”蕭念:“再過兩天他身上還能餿了。”司棣沉默一會, “原文裏‘蕭枕雲’怎麽給我弟弟洗澡的?”蕭念思考了一會, 發現小說裏根本沒寫, 而且他估摸著單憑蕭枕雲一人很難完成這件事。這段司楮被軟禁的劇情在‘蕭枕雲’變態發言之後重點就落到了外麵的葉斐然身上,描繪男二如何的由焦急無措轉為心智堅定, 又是如何的聰慧過人, 在重重迷霧中找尋蛛絲馬跡, 終於成功在半個月後抓住了‘蕭枕雲’的小尾巴。這期間蕭枕雲和司楮的戲份自然也不少, 但並不是麵麵俱到事無巨細那種, 至少沒有細節到描繪司楮是如何上廁所又是如何洗澡的。“知道嗎?”蕭念又拿出他傳銷頭子的口吻,“小說男主頭發和身體都是不會髒的, 像司楮這種人設的衣服也永遠散發著肥皂幹淨清爽的香氣。”“……”司棣思索著出了門, 轉身去儲物室裏翻出燙傷膏, 再隨著水流聲找到蕭枕雲。燙傷並不嚴重,沒有起水泡,拿冷水衝洗之後灼痛感也變得不再明顯,但司棣還是推著他找個地方坐下,讓蕭枕雲把手放在自己膝蓋上,在他手背上塗上厚厚一層燙傷膏。膏藥抹開之後,蕭枕雲便習慣性地收回手,可中途卻被司棣一把握住手指,再牽了回去。“替身?”他促狹地問,“打發無聊日子的?”雖然知道司棣是在打趣,但蕭枕雲還是跟他解釋道:“我亂說的……騙小狗的。”“但我聽到的時候,還是很傷心。”司棣一根一根摸過蕭枕雲的手指,然後傾過身,將他的掌心貼上自己的臉頰,,淡色眼睫由下往上緩緩掀起,底下是鬆綠色的眼眸,眨也不眨地注視著麵前的男人,“你要怎麽補償我?”“別總是撒嬌。”蕭枕雲很沒辦法地摩挲了兩下司棣的側臉,不得不說手感很好。樣貌俊毅的哨兵配合地閉上眼,像貓一樣蹭了蹭他的手,“……你還沒喂過我。”蕭枕雲饒有興致地輕撫過他的臉,手指在他下巴上搔刮幾下:“你有手有腳的,還需要人喂飯?”“不行麽?”司棣側過臉,在蕭枕雲掌心落下一個柔軟的吻,笑著拉長了尾音,“……小叔。”“……”犯規了。中午十二點,蕭家禮做完大量精神域檢查疲憊地回到家,換完拖鞋就在滿是飯菜香氣的餐廳裏看到蕭枕雲一手端著碗,一手舉著勺子遞到司棣的嘴邊。客廳裏,蕭念單獨坐在沙發上抱碗吃飯,甚至還特意背對著餐廳,戴了耳機,好似生怕餐桌上的某些邪惡畫麵與聲音汙染了他的神智。對氣氛感知不夠敏感的蕭家禮傻不愣登地去廚房盛了飯,隨後在司棣身旁落座,“蕭老師,你手背燙傷了?”“嗯,不小心。”蕭枕雲夾了一筷子玉米烙,司棣立刻搖頭道:“我要喝湯。”蕭枕雲轉身把玉米烙放進自己嘴裏,舀了一勺透明瑩潤的雞湯,司棣抿一點之後繼續作:“燙。”燙你個頭,再冷點油脂都凝固了。蕭枕雲不耐煩地瞪司棣一眼,後者立刻朝他露出譴責的目光。“……”蕭枕雲隱約好像懂了,回憶了一下之前他在地下室時給司楮喂粥的各項步驟,收回勺子在唇邊吹了吹,再一次遞到司棣嘴邊,這回小狼開心了,彎著眸喝下了湯。幾歲了,上幼兒園了嗎?蕭家禮不明就裏地咽下口中的肉片:“噫?司隊的手怎麽了,也燙傷了嗎?”“……”“……”一分鍾之後,蕭家禮默默端著碗和他最愛吃的那盤菜坐到蕭念旁邊,背對著餐廳的方向,蕭念遞給他一副耳機,問:“想看什麽電影?”“……都行。”蕭家禮扣上了耳機,隻要能盡快讓他遠離塵世的紛飛就可以。確保小狗有的待遇他都有,而且是加倍的之後,司棣終於長回了他的手,規規矩矩自己吃飯。主要是蕭枕雲真的不會伺候人,總是在他還沒把上一口咽下的時候就遞下一口,塞得他像隻儲食的鬆鼠,還不給人喝水。“司楮說他還要再喝一碗粥的時候……”蕭枕雲好似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勾唇輕聲一笑,“我還以為是他發現了粥是你煮的。”“這能吃出來嗎?”司棣獨自進食的速度就像按下了倍速鍵,蕭枕雲一碗飯前的湯還沒喝完,他就已經去盛了第三碗飯回來。蕭枕雲放下湯碗:“就比如吃出了粥裏哥哥的味道?”“粥能有什麽味道?”“這都吃不出來,憑什麽說愛你。”“……這也是小說男主必備的特質嗎?”“差不多吧。”……接下來的日子裏司楮開始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態度,知道逃跑無望之後他就視蕭枕雲於無物,飯照吃、覺照睡,但始終一言不發。蕭枕雲覺得這樣的小狗非常省心,每天進地下室閑逛一圈,念一段誇張的暗戀小作文,跟打卡似的,到點就下班。又過了三天,司楮身上果不其然餿了。地下室沒有浴室,蕭枕雲考慮半天,隻能讓機械臂拎了桶熱水、毛巾還有換洗的衣服進去,讓司楮給自己擦擦。為了符合人設和劇情,他理所當然表現出‘嘿嘿,阿楮,叔叔幫你擦啊~’的癡態,被拒絕之後果斷離開,帶上了地下室的門。一周後,司楮的反應明顯開始遲鈍,地下室內除了那滿牆的照片之外,沒有任何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關得越久他的精神就越發萎靡,短短幾天明顯瘦了許多,兩腮出現輕微凹陷,像個枯萎的蘑菇。司棣心疼不已,回了趟家去了解小說男二號那邊的進度。家裏,司父司母的狀態也十分不好,特別是司母,每每到了夜裏都會哭一陣,好在大兒子永遠穩重冷靜的模樣很好地安撫了她。“放心,很快就會有消息的,我向你們保證。”司棣拍了拍母親的後背,雖然司母知道司棣也沒有確切把握,但兒子篤定的口吻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安全感。安慰完父母,司棣又去找葉斐然,問他有頭緒嗎?葉斐然就好似另一朵枯萎的蘑菇,茫然又無措地搖了搖頭:“沒有……所有線索都斷了,棣哥,我找遍了……我嚐試了能想到的所有辦法,找了所有能找的人……可是……什麽也沒有……”不應該啊?……司棣疑惑地想,已經一周時間了,按道理這個時候葉斐然已經懷疑上蕭枕雲,開始搜尋證據了……難道是認為他和蕭枕雲的關係太親密,不想透露給他?可是葉斐然那崩潰的模樣又不似作偽……司棣安慰了兩句,突然想到……劇情裏的‘蕭枕雲’是獨自完成了綁架行動,雖然他計劃了很久,方案製定得非常周密,但是畢竟不是最專業的人士,還是在細微處留下了痕跡。可現實中完成綁架的人不單單是蕭枕雲,而是一個團隊,不僅有司棣他本人在其中穿針引線,關鍵還拉了個黑暗哨兵入夥,而刺蝟又是誰……他就是吃這碗飯的,還一吃吃了幾十年。就葉斐然這種剛進工會工作的小愣頭青,能逮到刺蝟的蛇尾巴就有鬼了。那麽問題來了,綁架做得太幹淨,應該來拯救被困小狗的孔雀王子死活查不到壞鹿頭上,怎麽辦?在司棣揣著滿腹困擾的時候,蕭枕雲也在糾結,他坐在監控屏幕之前問蕭念:“我感覺司楮已經快不行了,他都開始看牆上的照片排解寂寞了,就他這個狀態,真的還能再堅持一周嗎?”“雖然原著裏沒有直接寫明,但按照那個戀慕司楮的‘蕭枕雲’的行為模式,肯定會每時每刻都在地下室裏陪著司楮,沒話找話地和他交流。”蕭念說,“即使厭煩憤恨,但司楮不會感到孤獨。可你不同,你就每天中午去一趟,不到三分鍾就走,晚飯甚至直接用機械臂送餐……”“我是因為司楮肯定不想見我這個害他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所以才不去他麵前惹他厭的。”蕭枕雲解釋說。他想了想,蕭念說的也有道理,再恨的人好歹也是個活人,總比獨自困在壓抑逼仄的昏暗房間好。“給他點雜誌看看?”他看向蕭念,後者搖搖頭:“不行,這個原文裏有寫,‘蕭枕雲’不想有任何東西分散司楮的注意力,狼犬也不允許。”“該寫的不寫,不該寫的寫一堆。”蕭枕雲摸出一根煙,煩躁地銜在齒間,他沒有立即點燃,隻是咬著思索了一會,忽然想到了一個或許可行的辦法。地下室的門再一次打開。司楮沒有任何反應地背對著門躺在床上,但這一次響起的不是熟悉的輪椅滾動聲,而是清脆的蹄子踩在地麵的聲音,天祿好奇地繞著床鋪轉了一圈,隨後伸出舌頭舔了舔司楮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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