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體的行為遵從著主人的內心。由此可見揣測小狗仍然記著仇, 但大敵當前, 司楮還是會擋在蕭枕雲的麵前。他不希望蕭枕雲受傷死去, 人身攻擊的仇可以等會再報,他分得清輕重緩急。狗子, 你真好。不像你的哥哥, 現在還在騎馬趕來的路上。紅眼哨兵的精神體是一條有毒的小型斑點豹紋章魚, 在陰影中散發著警告性的青藍色螢光斑點和藍色環紋,捷克狼犬低吠著圍著他轉圈,在景色萬年不變的精神域中待了三周的它嘴巴非常癢,但又忌憚這隻小章魚足以斃命的毒素。不過司楮身為男主,自然有以a挑s的能力,這些天待在地下室裏雖然心情焦慮失眠多夢,但吃穿用度蕭枕雲都緊著他,精神還不錯,更何況還有蕭家禮從旁輔助,很快就找到機會製住紅眼哨兵,一槍結果了他的性命。哨兵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嘔出鮮血,四肢都在抽搐,藍環章魚緩緩蜷縮,蹲在主人的手邊。蕭家禮迅速跨過他的身體朝槍聲不斷的門外走去,蕭枕雲伏在他的背上,回過頭,竟然看到這名哨兵臉上露出一絲解脫的笑容。“發生什麽了?”司楮終於有空詢問事情始末。蕭枕雲沒有回答,他在走神,為屍體那抹釋然的笑。直到司楮又問了一次他才終於回過神來:“還是mp研究所,上次綁架我們的那夥人,他們的目標是蕭家禮……這些特種人的弱點在於精神力無法恢複,打不了持久戰,枯竭即死亡。”司楮持槍站到了旋轉樓梯上方,忽然眼睛一亮:“是斐然的氣味,斐然也來了?”“小心子彈!”蕭家禮趕緊提醒道,幸好司楮沒有被多日未見的戀人衝昏頭腦,及時蹲下躲過了飛射的子彈。又是一陣槍響,緊接著是離開的腳步聲,屋內忽然陷入可怕的寂靜中,司楮緩緩站起來,狼犬走在前麵,他持槍一步一步地跟隨其後。“斐然?”他高聲問。底下立刻傳回另一道驚喜的聲音:“司楮?!是你嗎!”“是我!……下麵怎麽回事?”“那些人都退出去了……是支援到了嗎?”葉斐然猜測道,他總覺得這群不要命一樣攻勢猛烈的特種人忽然全部離開別墅,肯定有蹊蹺。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刺蝟,他迅速從桌後站起,一把抄起身後有出氣沒進氣的段霏,“快走!”特種人當然知道知道形勢嚴峻,他們時間有限拖不得,久攻不下便會立刻采取其他方式快速完成任務。沒有人會懷疑刺蝟的判斷,蕭念拔腿就跑,奈何腿太短跑不快,中途被長腿的葉斐然牽住手帶著跑。司楮靈活撐著扶欄,側身躍出,從旋轉樓梯的中央一步就跳到了地板上,借勢就地翻滾,直接衝到了葉斐然的前麵。兩人相視一笑,見到彼此安好,懸著的心終於落下。蕭家禮因為背著蕭枕雲,動作必須要穩健一些,司楮接了他們一下,看蕭家禮滿頭冷汗,腹部的傷口滲出的血幾乎染透了上衣,他快速站在前方彎下腰,“我來背他。”蕭家禮喘著粗氣,沒有推脫。就在所有人悶頭衝進地下車庫的瞬間,破碎的窗口扔進來數枚手榴彈,轟的好幾聲,衝天火光震碎了所有的玻璃,炸得地麵都在瘋狂搖晃。這還是當初的原著雲資助給mp研究所,用來對付司棣疾風隊的那批軍火。爆炸前一瞬間,蕭家禮意識到什麽,迅速撲過速度最慢的蕭念,用身體牢牢地護住他。蕭念瞳孔放大,焦急地起身去看蕭家禮的情況,他感受到抱住他的人痛得全身都在顫栗,視線往下,看到了蕭家禮炸得皮開肉綻的右腿。他深吸了一口氣,咬咬牙卻隻肯說一句:“不用保護我。”蕭家禮痛得呼吸都是斷斷續續的,還是一邊被葉斐然架起一邊對蕭念笑了下:“你還小。”你未來還有大把大把的時光,我甘願用我僅存的一點時間換取你漫長的餘生。“我單獨出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弟弟你掩護我。”刺蝟推出他的那輛專屬座駕摩托,將他的狙擊步槍拋給了司楮,“剩下的人再借機開車跟上,看情況走我的反方向。定位開著,如果我猶有餘力會返回支援你們,到時候把槍還我。”扣上頭盔之後他又問:“司棣還沒到嗎?這都二十分鍾了,爬也該爬過來了。”“才過去五分鍾。”蕭枕雲看司楮打開了後排的車門,立刻說:“帶我去主駕駛位,mp的目標是我和蕭家禮,讓蕭家禮坐我這輛車後麵,你們開另一輛,吸引仇恨的幾率要小一些……司楮?司楮你聽話。”司楮完全沒理他,把人塞到副駕駛座關上了門。“我一個人一輛車,你們都走……”蕭家禮失血過多,頭暈目眩地被葉斐然推進後排,司楮和他同時退出前後排車門,一轉身,視線就對在了一起。蕭枕雲臨死不忘安全駕駛,係上了安全帶,從後視鏡中,他看見男一和男二緊緊地相擁,久別重逢,情之所至,二人吻到了一處,這個吻異常的短暫但又無比熱烈。蕭念跟在蕭家禮後麵,抬起腿就要往車上爬,中途卻被結束親熱的司楮摟住腰,像抱一袋大米那樣把他塞到了第二輛車的副駕駛,昏迷的段霏躺在後排,主駕駛位上坐著目光堅毅的葉斐然。情況緊急,葉斐然一個輔助型向導都迫不得已拿出來當哨兵用。那麽留給蕭枕雲那輛車主駕駛位的就隻剩下了一個人,持槍為刺蝟火力掩護的司楮。蕭枕雲沉思數秒,解開安全帶,艱難地用手臂力量移動整個身體,要把自己挪到主駕駛位上去。後排右腿無法動彈的蕭家禮忍不住問:“蕭老師,你開車還不如我來。”“閉嘴,幫忙,然後把五感抑製器戴上。”蕭家禮乖乖閉嘴坐起身幫了他一把,但好像完全沒有聽到蕭枕雲的第三個命令。地庫車門開啟的一瞬間,刺蝟如同鬼魅一般疾馳而去,他漆黑轟鳴的摩托車吸引去了大部分實驗特種人的注意,葉斐然立即抓住機會一腳踩足油門,朝司楮喊道:“我斷開精神鏈接了,小心你的精神域!”隨後直接撞開在車前攔路來不及躲閃的一名向導,在槍林彈雨中頭也不回地朝刺蝟的反方向衝去。葉斐然和蕭念的身上沾滿了蕭家禮的血,哨兵無法準確分辨對方是否在這輛車上,還是仍舊苟在這幢熊熊燃燒的別墅中。他們迅速分成三波,兩人去追刺蝟,留下的一半驅車去追葉斐然那輛車,其餘的繼續與司楮對峙。失去了葉斐然精神力的保護,司楮的精神域立刻遭到s級向導的攻擊,他悶哼著捂住腦袋,狼犬也不適地消失返回他的精神域。司楮收槍離開射擊口,踉蹌著奔著已經啟動的車而去。他注意到蕭枕雲不知何時坐在了主駕駛位,副駕駛的車門開著,顯然是為他準備。車已經開始加速,時間緊迫,司楮隻能硬著頭皮起跳鑽進副駕駛,“小叔,咳咳咳……”蕭枕雲掐了隻來得及抽上一口的煙,扔出窗外:“安全帶。”話音未落,他按死方向盤上代表油門的鍵,整輛車頓時發出刺耳的引擎轟鳴聲,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司楮靠在椅背上,粗喘著為彈匣重新填彈,“小叔,他摸了一把額頭的汗,你跟我說實話,你囚禁我到底為了什麽?”“因為喜歡你。”蕭枕雲麵無表情地說。蕭家禮拿衣服擋住臉,開窗射擊為車輛掩護,此時正巧反身回到車裏,聽到蕭枕雲的話差點沒血崩:“蕭老師?!你?!……”“胡說八道。”司楮通過後視鏡瞄準,精準地開槍打中了後排那輛車的前輪胎。“你從來沒主動親過我,剛才和斐然接吻的時候我越發確定了,你如果真的喜歡我,怎麽可能不親我,不想和我親密接觸?”“我說了,我向往精神柏拉圖。”蕭枕雲猛地打過方向盤,飄移一般駛過一道急彎。心髒泵動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使他的眼前不斷出現那條至他死亡的高架橋,巨大的鋼筋似乎隨時都會將這輛車砸成一攤破銅爛鐵。脈搏在他腕間不斷鼓動,脖子上的頸動脈也彰顯著它的存在感,蕭枕雲呼吸發緊,眼白處漫上道道紅血絲。“我不信。”司楮再次更換彈匣,“那你和我哥怎麽那麽肉欲?”“精神分裂。”“別不承認了,你就是喜歡我哥。”有子彈擊穿了車厚玻璃,子彈嵌在了擋風玻璃中央,但蕭枕雲的這輛車質量優良,隻有子彈附近有一圈裂痕,其餘部分仍舊完整。“老師,回頭記得所有車的車窗都全部更換成防彈玻璃。”蕭家禮忍不住說。“回頭我直接買輛坦克放車庫。”蕭枕雲說,“這件事就你和蕭念負責了。”“念念最會買東西了。”蕭家禮笑彎了眉眼。司楮那邊的後視鏡也沒了,不是敵人幹碎的,是蕭枕雲撞到山道直接撞斷了。“這條路去哪?上山?”小狗疑惑問。蜿蜒的盤山公路,蕭枕雲絲毫沒有任何減速跡象,隻是咬牙切齒地說:“問你哥的支援到底什麽時候能到!他就算騎的是驢也該來了!”作者有話要說:4d:不能怪我啊!作者摁著我的驢不讓我來!第79章 對司棣的呼叫始終沒有被接聽, 司楮皺著眉說:“看來我哥那邊也遇到麻煩了。”或許情況比他們這裏還要水深火熱……蕭枕雲沒說話,他的眼底隻剩下眼前漆黑的盤山路,遠光燈照亮的距離好像就是整個世界, 他無數次險之又險地急打方向盤, 冒著隨時可能連車帶人衝出山崖的危險度過一個又一個急轉彎。後麵的車緊追不舍, 但永遠無法趕上,幾道彎之後甚至還被甩開了一段距離。蕭枕雲下肢癱瘓, 無論是偽裝的外表還是真實的內裏, 最相一致的就是他那懶懶散散與世無爭的模樣,永遠使用著安全自動駕駛技術, 就連司棣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車技很差。誰也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副駕駛上係了安全帶的司楮還好, 頂多在自己座位上來回擺動,後排沒係的蕭家禮上下左右摔了個七暈八素,腿傷更是雪上加霜, 整個人就是安全乘坐車輛的絕佳反麵教材。“好像快到山頂了。”司楮說, “後麵有另一條下山的路嗎?”“沒有。”蕭枕雲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司楮、蕭家禮:“……”“所以我們到了山頂之後……怎麽辦?”司楮補彈夾的子彈都戳歪了, “原地等死?”“我可以拖延他們!”蕭家禮的自毀傾向慣來非常嚴重, 再一次提出了犧牲自己保全他人的方案。司楮趕緊義正詞嚴地拒絕他:“你不該這樣總是想著犧牲,我也絕不會放棄身邊的任何一位同伴, 蕭家禮, 我們要一起活下去!”“可是……”“再廢話我就把你扔下去。”蕭枕雲忽然輕描淡寫地說, 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凶狠的話語。他那雙煙藍色的眼眸瞟了眼左側唯一的那麵後視鏡, 蕭家禮恰好在看後視鏡中的蕭枕雲, 猝不及防對上這道目光,感覺就像看到了冬日結冰的湖麵, 凍得他不敢多嘴。蕭枕雲騰出應該放在刹車上的左手, 從口袋裏摸出煙盒, 抖出一根咬在齒間,剩下的隨便扔出窗外,接著又掏出打火機,拋到司楮腿上,“幫我點。”司楮擦著打火機,湊過身給蕭枕雲點煙。煙味遮掩住同樣刺鼻的血腥氣,司楮呼吸了兩口,感覺肺都在灼燒。蕭家禮直接在後排嗆咳起來,不過這一次蕭枕雲沒有再顧及哨兵的感受,一口接一口慢慢地抽著煙。“小叔,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抽煙……”司楮把窗戶大敞,寒風如刀片一般劃割著皮膚,他受不了噪音,左右為難之下又把窗戶關上了,“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你這些天到底在做什麽?”“司楮,我們走投無路了。”蕭枕雲忽然沒頭沒尾地道,用的還是之前在地下室裏那種誇張又瘋狂的口吻,“我不想把你交給他們,我不允許你生活在我碰不到的地方……阿楮,阿楮!”蕭家禮、司楮:“……?”蕭枕雲大笑起來,不過畢竟他還要操控車輛,所以笑得稍微有點敷衍,屬於幹笑類型,像極了那些初次接觸網配圈的新人cv。司楮、蕭家禮:“……??”“我絕不會放手的,司楮,就算是死,你也要和我死在一起!”山頂已經再沒有前路,蕭家禮看到了窗邊閃過一道又一道的標識警告牌,紅色的感歎號映在他的瞳孔中,“蕭老師!蕭老師你清醒一點!前麵沒路了!”“精神分裂?鬼上身?!”司楮很想撲過去搶方向盤,但在高速行駛的狀態下,他這樣做的話隻會將事態惡化得更加糟糕。陡然,蕭枕雲臉色冷凝,猛地按下了刹車鍵,蕭家禮差一點飛出去,要不是之前左右亂晃的時候他吸取教訓係上了安全帶,不然他真的有可能隻能一頭紮到擋風玻璃上去。尖銳刺耳的刹車如同撕心裂肺的慘叫,前後四隻輪胎不堪重負地摩擦著路麵,留下數道焦黑的刹車痕跡。蕭枕雲也於近在咫尺的斷崖前忍不住緊閉上了雙眼……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人,按部就班地讀書上學,成績還算不錯,重點高中之後是重本,接著順利保研,抱著月入百萬的豪情壯誌參加校招投簡曆……最後實際到手六千五。聽著好像還算優秀,但事實就是地球上和他一樣的人不勝枚舉。他隻是稍微不幸了一點,又稍微幸運了一點,在死亡之後有了一段極為特殊的經曆。能不能活下來,他心裏也沒底。等到整個車頭抖衝出斷崖,千鈞一發的時刻,車子終於險之又險地停了下來……蕭枕雲滿頭都是冷汗,感覺這場麵都可以直接拿去拍電影……他的胸膛大肆起伏,喘息聲粗重,冷空氣瘋狂往氣管裏鑽,冰得他頭腦越發清醒,也越發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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