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葉白愣了愣，茫然地點點頭：這有什麽肯不肯的，我是寵物你是主人，當然你說了算啊。霍承淵勾起嘴角：“好。”他俯身看了幾眼，從衣架上挑出一套衣服，葉白一看，這是一套少年水手服，純白的打底衫，藍色的長領結和小短褲，配著一雙藍白紋的長筒襪和小皮鞋，幹淨又清爽。葉白眨眨眼：哇哦，原來霍承淵是喜歡清純製服係的？主人的意願就是寵物的意願，葉白迅速更換好了新衣服，然後眼巴巴地去瞅霍承淵，隻等對方點頭首肯，今天的購物任務就算完成了。穿著水手服的小花仙又是另一種風格，格外的幹淨稚氣，像是沾染著朝露與晨暉，清爽又水靈。霍承淵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但嘴裏說的仍是“再看看別的。”哈？葉白傻眼了。這套也不行？？這可是你自己選的！葉白鬱悶，葉白委屈，葉白心想可能是自己沒有穿出霍承淵想要的效果，哎，若真是如此那也沒辦法，希望下一套能讓對方滿意。然後他就看到霍承淵挑出了一套白色小貓咪的衣服。這套衣服毛絨絨的，白色小短褲後麵還有一截毛茸茸的長尾巴，並附贈了一對貓爪爪手套和一對貓耳發卡，兩隻貓耳上都係著金色的小鈴鐺，俏皮又可愛。葉白：“……”這位先生，你喜歡貓貓直接養隻小貓咪不行嗎？讓我穿貓咪裝是想一寵多用嗎？摳死你算了。一寵兩用想得美。……得加錢。你得給我結雙份工錢！“怎麽了？”霍承淵見小花仙站著沒動，眼底浮起一抹笑意，“不是說好了，我選的你都會穿嗎？”葉白：“……”葉白默默接過了這套貓咪裝。快速穿戴完畢。霍承淵上下打量許久，還讓葉白飛起來看了看效果。他沒多說什麽，隻是從旁邊的貨架上又拿出了一套黑色的小魅魔裝。“再試試這個。”………………兩個小時後。葉白快要崩潰了。據不完全統計，他已經接連試穿了多達上百件衣服，各種款式各種類型的都有，每次他滿懷期待地等待著霍承淵的意見，期待聽到一句“可以了，就這件吧”，卻總是得到一句無情的“再試試這一套。”永遠都是“再試試下一個”，永遠沒有終結沒有盡頭……他就沒見過這麽難伺候的甲方！不幹了！罷工了！就算是寵物也不帶這麽壓榨的，全世界的無產寵們聯合起來，堅決抵製主人慘無人道的奴役行為！葉白氣呼呼地三兩下穿回了原本的小襯衣和背帶褲，啪嘰往地上一躺，進行無聲的抗議。霍承淵愣了一下，他看一眼時間，發現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怪不得小花仙都沒了耐心，開始鬧情緒了。“好吧，今天先到這裏。”霍承淵意猶未盡地看了看更多還未試穿的小衣服，用手揮出全息係統界麵。他大致瀏覽了一下已經裝進購物車的一百多套小衣服，點下了“結賬”的按鈕。霍承淵想，他總算知道妹妹為什麽那樣熱衷換裝遊戲了。因為，看到可愛的小人兒穿上自己親手挑選出的衣服，真的很愉快啊。第11章 “好吧，今天先到這裏。”一聽可以收工了，葉白心裏的火氣頓時消了一大半，他矜持地保持著躺平抗議的姿勢，眼角的餘光卻悄悄瞄向霍承淵，一是想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說話算數，二是想知道對方最終幫自己挑選了哪件小衣服。然後他看到：霍承淵調出了係統曆史記錄，將剛才試穿過的一百多套小衣服全都裝進了購物車，統一打包結算，全息光幕上很快跳出了“付款成功”的標誌。葉白：？？？雖然葉白看不懂文字，但他看得懂符號和數字，結算數量和結算金額的數字讓他瞬間呆住：全、全買了？？這是現實版的“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選擇都要”嗎？等等。既然你買得這麽痛快，剛才還讓我費勁巴拉地試穿了半天是為什麽？直接全丟去購物車不就行了嗎！葉白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他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勁，隻覺得很怪，自己似乎又被耍了……這個男人，壞滴很！霍承淵把全息影像關閉，發現小花仙又飛了起來，繞著自己開始轉圈圈，他以為對方是著急想穿新衣服，於是解釋道。“剛才隻是全息投影，真正的實物要明後天才能送貨過來，再耐心等一下吧。”葉白：誰在催你這個啦？我是在用懷疑的目光審視你！可惜語言交流不暢，葉白的“審視”在霍承淵看來，就是對購置新衣裝的喜悅和期待能被小花仙繞著飛轉圈圈，還沒遭受對方攻擊，這不就是小花仙心情很好的證明嗎？據說小花仙和小蜜蜂一樣，飛行的路線和姿態會代表著不同的含義，比如喜悅、感激、生氣、憤怒等等，隻是霍承淵還沒仔細研究過這方麵的資料，他決定回頭好好學習一下，對以後理解小花仙的情緒應該很有幫助。突然，霍承淵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掏出一看，眉頭立刻蹙了起來。室內的空調像是突然調低了幾度，葉白本能地哆嗦了一下，一種冰冷陰鬱的氣場在室內無聲蔓延，讓葉白差點沒穩住飛翔的身體。但這種奇怪的感覺隻持續了幾息，當霍承淵收起手機，轉頭望過來時，葉白又覺得毫無異常了，剛才驟增的壓力似乎隻是自己的錯覺。他小心翼翼地去偷看霍承淵，對方表情如常，隻是黑眸似乎更幽深了一些。“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霍承淵對葉白說，“如果你覺得無聊，我去叫溪溪她們過來陪你。”葉白連忙搖頭，表示沒有這個必要。不是他不願見到霍明溪，平心而論，葉白對那位活潑熱情的少女很有好感，但中午吃飯被聚眾圍觀的陰影實在太大，現在回想還是尬到腳趾能摳出三個玩具城堡……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掉這段可怕的黑曆史，在此之前，就先不要和霍明溪她們碰麵了吧。雖然霍承淵覺得有人看護著小花仙比較好，但見對方似乎更想獨處，便不再勉強。他指了指玻璃城堡牆壁上的一個按鈕：“如果有什麽事，按那個提示鈴，立刻會有仆人趕過來。”葉白乖巧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霍承淵環視一圈，確認再沒什麽需要囑托的，轉身朝門外走去。他一隻腳剛邁出大門，又收了回來。“對了，還有一件事。”他轉頭望向小花仙。葉白：“？”“你有自己的名字嗎？”霍承淵問。野生的小花仙就和其他野生動物一樣，被人類捉回家飼養時，才會被取個昵稱或名字。德爾家族在抓到這隻小花仙後，並沒有給它取名字，婚禮前一天，霍承淵在皇室送來的婚姻登記冊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時，旁邊配偶那欄的名字，是“小花仙”這三個字的電子簽碼。那些人故意將這個種族名稱填報在象征婚姻合法化的官方登記文件裏，與霍承淵的名字並列，自然也是一種充滿惡意的羞辱，時刻提醒著霍承淵這個當事人：你以前一直潔身自好，不耽於聲色場所的堅持就像個笑話一樣，到頭來，你所要忠貞的伴侶，就是個連名字都不配有的花瓶玩物罷了。婚禮結束後，霍承淵就在考慮給小花仙取個什麽名字了，不過隨著了解的增多，他突然意識到：也許這隻小花仙本來就有名字呢？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隻小花仙本身就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它的舉止，它的思維，乃至它的情感，都與人類很相似，所以，像人類一樣擁有獨屬於自己的名字，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吧？果然，霍承淵話音剛落，就看到小花仙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這隻可愛的小精靈左右張望了一下，突然飛到玻璃城堡中一株綠植的頂端，指了指最上麵的一片嫩綠的小葉子。霍承淵努力理解著對方的意思：“你叫……小葉子？”小花仙遲疑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名字。霍承淵笑了笑，問：“我以後就叫你小葉，可以嗎？”小花仙笑著點頭，背後的小翅膀歡快地扇動著，像是在開心地說好呀好呀！第12章 霍承淵離開後，葉白一個人在房間裏飛飛停停，把這裏逛了個遍，然後他返回玻璃城堡，將自己的新家也仔仔細細探索了一遍，就無事可做了。因為無聊，恰好又有點小困，葉白爬進大貝殼床裏，蓋上絲帕小被，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再度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他之所以知道是晚上，是因為玻璃城堡就擺放在窗邊，透過草葉的縫隙，可以看到窗外深黑的夜幕；但玻璃城堡並未被夜色淹沒城堡頂端月亮和星星造型的小夜燈已經點亮，就像真實的月亮和星星一樣，灑下一片柔和淡雅的清光。葉白走到沒有草葉遮蔽的空地上，發現腳下鬆軟的白沙裏似乎混雜了特殊的沙粒，在夜燈照射下反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漫步在白沙灘上的自己，就像腳踩著璀璨閃耀的星輝銀河。葉白新奇地打量著玻璃城堡內的新景致，冷不丁看到前方茂密綠植的陰影中，有一個造型奇怪的東西。呀，那是什麽！葉白嚇了一跳，他觀察了一會兒，謹慎地一點點靠近，終於看清楚了這東西的全貌。那似乎是一個從綠植上垂落下來的大蠶蛹，它的中間是凹陷癟塌的，像是被人用手指按扁了一樣。這隻“扁蠶蛹”被兩根藤蔓係著兩端，半懸在空中，葉白繞著它飛了幾圈，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沒動靜。是這邊世界的變異植物嗎？白天的時候還沒有這玩意的啊。葉白研究了一會兒，始終不得其解，於是謹慎地繞過了這個形狀奇怪的“扁蠶蛹”，繼續朝前走去。快要走到城堡大門口時，他突然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老朋友”。是熊熊醬！和葉白身高相仿的小熊布偶已經被縫好了腦袋，規規矩矩地靠坐在城門口。因為葉白穿走了它的衣服，所以此時的小熊身上穿著一件蓬鬆的公主裙，兩隻毛絨耳朵上還別上了粉紅色的蝴蝶結發卡，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少女熊。葉白踮起腳尖摸了摸小熊的圓耳朵，握了握毛茸茸的小熊掌，又忍著笑幫它整理了一下寬大的公主裙，煞有介事地勸慰道：“別急別急，等我的新衣服到了，就把你原本的衣服脫下來還給你。”“嗯，男孩子偶爾穿穿小裙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我是過來人，沒什麽大不了的啦。”葉白正自娛自樂演得開心，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他回過頭，正好和推門而入的霍明溪對上目光。“小葉子，你醒啦！”霍明溪已經從哥哥那邊得知了葉白的“新名字”，她興高采烈地跑到玻璃城堡麵前，用笑容傳達著自己的喜悅和善意。下午的時候，霍明溪和賽蘿其實來過一次，但那時小花仙已經睡著了，賽蘿坐在旁邊縫合小熊布偶掉下來的腦袋，霍明溪則悄悄掀開葉片欣賞小花仙安靜的睡顏。霍明溪聽哥哥說，“小葉子”是個不喜歡穿小裙子的小花仙，起初她還很遺憾，但看到穿褲子的小花仙，頓時覺得自己又行了：穿小褲子的小花仙一樣很可愛！她已經想出了一百八十種新衣裝的搭配方法！她一定能打扮出一隻世界上最最可愛的小花仙！……可惜哥哥說他已經幫小花仙買好了新衣服，讓自己不要再插手了。可惡，這種事明明應該交給我來做的嘛，哥哥他下手也太快了！霍明溪不服氣地鼓了鼓腮幫，此時女仆賽蘿已經將小餐車推了過來，上麵擺放著一小碗紅色果醬，一小碟新鮮的洛洛樹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