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腰仍然酸痛,整個四肢仿佛被拆開又合上,那不能言明之處,更是刺痛難忍。站在銅鏡前,那身上可怖的痕跡顯得不忍直視,但凡有些經驗的人,都知道那一場的經過是多麽的刺激與緊張。艸。蘇淮安除了罵髒話,還能再多說些什麽?從屋子裏找出傷藥來,蘇淮安小心翼翼地給傷口上藥也正是在這時候,他才完全明白了原主的情況。除了那些歡|愉過程中留下的痕跡之外,原主身上還有其他幾處大的的傷口。結合天裕山脈的地形判斷,應當是在尋找淬靈果時不甚遇到了野獸,掉落山穀所致。原主重傷,應當也是因為這一番遭遇。隻不過,讓蘇淮安感到奇怪的是,留下的疤痕依舊可怖,可是卻已經結痂發癢,想必不日就會掉落。想到這裏,蘇淮安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難道,與魔尊水乳|交融,還有傷口痊愈的好處不成?這一番猜測自然沒有道理,蘇淮安隻是腦海中一過便拋到一邊去。處理好了傷勢,穿好了衣服,蘇淮安在鏡子前坐下,凝視著鏡子中與現代的自己有幾分相似,卻又美顏許多倍的麵孔。這麵孔雖然稚嫩,但也稱得上是翩翩公子。更何況,那雙倔強的眸子,蘇淮安喜歡得緊。蘇淮安對鏡子中的人笑了笑:“放心吧,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一旦放下了執念,蘇淮安很快接受了新的身份。在接下來的幾天,沒有人打擾,他借著養病的時間,整理了原主的筆記和家當。原主留下書籍筆記:幾大堆。留下錢財:零碎。這樣的家當,讓人很難相信原主世家公子的身份。蘇淮安百無聊賴間,隻得慢慢翻看原主的書籍和筆記。在蘇淮安閑來翻書的這幾日,原主的母親雖然本人沒有來,但卻陸續傳來了口信。從對方打發人來說“忙完就見”,變成“過幾日”,最後幹脆是吩咐蘇淮安好好學習,“勿耽誤課業”。顯然便是不打算親自過來探視了。不用擔心穿幫的可能,蘇淮安怡然自處。這模樣,讓侍女春桃見了,又是一陣納罕。隻不過主子的事情,春桃當然不好詢問,所能做的,隻不過按照蘇淮安的吩咐,去尋仆役許大來問話罷了。那日將昏迷的少爺帶回來的,正是這位許大。“婢女去找了許大,卻聽同屋的下人說,許大被夫人找去了,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交於他辦。”春桃納悶地想,夫人到底是忙什麽,才這樣急匆匆呢?春桃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第二日一大早,夫人所住的正院傳來了消息,原來是小少爺發高燒,進入了開脈期。開脈期是一個修士入道的第一步,顧名思義,開脈就是用修煉得來的細小靈氣遊走,打通全身上下的經脈。自此之後,修煉所獲得的靈氣才能在經脈中流通。待到靈氣能夠在全身各個竅穴運行一個大後天時,就正式成為煉氣期,成為一個正式的修士了。蘇淮安的弟弟,蘇家小少爺蘇明哲是天靈根資質,是屬於鐵定要踏入道途的那一類人。但十五歲能夠進行開脈,算得上是相當早。“這小少爺這樣早能開脈,真是天賦異稟呢。”春桃說起這個話題時,頗有些小心翼翼。比起東院那兩位雙胞胎,蘇明哲開脈時間更早,作為小少爺的親哥哥,蘇淮安自然是應當開心的。但春桃沒有忘記,蘇淮安身為一個廢靈根,為開脈付出了多少心血。日日早起打練筋骨是常事,為了追求那一點機緣,蘇淮安頭懸梁錐刺股,讀了許多書,可都無濟於事。反倒是每日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小少爺輕輕鬆鬆地跨過了這一道檻。想到這裏,春桃忍不住又抬眼看了蘇淮安一眼。可誰知道,這一眼,讓春桃不小心發現,少爺竟然正在魂遊天外,臉上表情竟然……有些怔忪?蘇淮安當然不是在出神。他隻是好奇。按說,原主之所以一個人排除千難險阻進入天裕山,是因為聽說自己的弟弟到了開脈的關鍵期,非要淬靈果輔助不行。為了弟弟,蘇淮安這才咬牙硬上。可現在,原主沒能找來淬靈果,難道原主母親就這樣任由蘇明哲開脈了麽?這……能行嗎?蘇淮安很快就發現自己想錯了。如他所擔憂的那般,蘇明哲年紀輕輕,經脈還尚且稚嫩,提前開脈,自然有所妨害。但蘇明哲除了是蘇夫人的親生孩子之外,還是蘇家真正的小少爺。據春桃從正房打探來的消息看,從蘇明哲發高燒的第二天,蘇大老爺就同妻子一起陪在蘇明哲床邊。等到第三天正式開脈時,專門請了府上供奉的金丹期修士為蘇明哲梳理經脈。除此之外,蘇家也緊急調用了靈藥來。據正房奴仆們透出的消息來看,這些靈藥,無不是用天才地寶製成。所謂的淬靈果,在這些靈藥前,未必顯得貴重。總之,因為蘇明哲開脈的緣故,整個蘇府都忙了起來。傍晚的時候,作為蘇府小少爺的哥哥,蘇淮安親自帶著春桃去了正院一趟。出來應付他的老嬤嬤恭恭敬敬,隻是看他的眼神卻不像是自己人。先是說“不便招待”,又問了一句蘇淮安的身體。等蘇淮安詢問蘇明哲的情況時,老嬤嬤抹著淚,歎息了一聲,說小少爺遭了罪。從頭到尾,卻沒有讓他進門見蘇明哲一麵的意思。蘇淮安回了自己的小院,坐在書桌旁沉默半晌。穿書以來,他終於知道原主記憶中的違和感來自於哪裏了原主將自己過得苦大仇深,將自己泡在苦水裏,心中充滿了惶恐和酸楚,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謀算。在他看來,母親在蘇家是外人,弟弟幼小可欺,他無人依靠,隻能挺起肩膀,才能讓親人少受些磋磨。……可事實上是這樣嗎?從蘇明哲開脈這件事來看,答案顯然是否定的。蘇夫人並不是什麽嬌弱女子,否則,她不可能以再嫁之身進入蘇府。弟弟也並不是不受重視,蘇家雖然有了兩個天靈根子弟,但也並不會為此而主動另外一個。真正在蘇家地位尷尬的,似乎隻有原主一個。原主明明是那個最需要保護的人,卻為了保護別人,一心豁出去,甚至喪了性命。真是可笑可歎。在蘇淮安蘇醒過後的第五天,蘇明哲總算開脈成功,蘇淮安的母親總算有了見他的時間。蘇夫人本名姓徐,算算年齡早已過不惑之年,但整個人保養得極好,一身家常袍子,半靠著坐在椅子上,擁有著通身氣派。蘇淮安進了門,對方見了他,隻是點點頭讓他坐下。蘇淮安早已在原主的記憶中知道母親的做派,可真實見到時,卻仍然有幾分不習慣。兩人對坐,蘇夫人道:“你弟弟這次開脈,看似順利,實際上凶險萬分。”據蘇夫人說,蘇大老爺聽了讒言,本不打算開庫取靈藥,是蘇夫人強求,這才鬆了口。而蘇明哲這次強行開脈雖然順利,可仍然受了老夫人的訓斥。“你弟弟有什麽錯?他隻是想早點立起來,不被人比下去罷了。”說罷,蘇夫人歎了口氣。“都是東邊那兩個不省心的東西,當時他們在落雲峰開脈,府上巴巴地送去東西。到了你弟弟,卻又不一樣了。”“我們明哲,命苦啊。”說到這裏,蘇淮安怎麽可能不明白。所謂的“提前開脈”,想必就是蘇夫人的主意。本來那兩位就有一個權勢顯赫的外祖父當背景,若是蘇明哲再不夠出挑,就更得不到蘇家的看重。隻是這提前開脈,似乎出了岔子,被蘇家人發現,蘇夫人由此吃了掛落。說到這裏,蘇夫人一雙美目望向蘇淮安,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淮安,弟弟還小不懂事,若是老夫人要是再問起提前開脈的事,你要出麵替你弟弟辯解幾句。”等蘇淮安出門的時候,眉心多了幾分若有所思。站在門口的春桃悄悄跟上,觀察著蘇淮安的臉色。往日少爺從主院出來時,神色中都會帶有茫然。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的少爺,似乎表情中隻有淡定。……少爺好像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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