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聚在一起吃飯。 劉淵嚐了一口腓腸雞, 好吃得差點蹦起來抱著簡言親一口:“哥們,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手藝啊。” 還好裴缺夾在中間,死命地壓住劉淵身上的躁動因子。 簡言故作害怕地縮在裴缺的身後:“雀雀,你可得保護你哥哥。” 裴缺:“嗯嗯, 保護好哥哥。” 李小遠連忙把劉淵拉開:“快吃飯。” 今天的宴會裴缺是主角,他恭恭敬敬地給各位敬杯酒, 以表尊崇感謝。 到簡言這裏時, 他端著酒杯,忽而不知道要說什麽。 簡言還一手端著杯子, 一邊直愣愣地看著他, 眼睛眨了眨,雙眼懵懵地:“怎麽了?” 他琢磨著, 不能到他這裏就詞窮了吧? 裴缺彎唇, 覺得哥哥此時有點可愛。 他沒忍住笑, 低垂眼瞼,用手中的杯子碰了碰簡言的杯口:“謝謝哥哥, 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 雀雀十六歲生日快樂。”簡言笑著道,將杯中酒一口悶了。 裴缺正想要一飲而盡, 簡言突然道:“未成年能喝酒嗎?” 裴缺一頓, 眼睜睜地看著簡言把他手中的酒杯抽走, 仰頭代喝。 裴缺怔了怔。 薛高樂樂嗬嗬道:“這話說也來不及了,剛才都已經喝了一圈了。” 簡言嚴肅道:“下次不行了,隻此一次。” 薛高樂坐在一邊喝酒,一邊道:“有什麽的,男孩子鍛煉鍛煉也沒什麽,以後出門也不容易被人灌醉吃虧。” 簡言還是堅持原則:“那都是以後的事兒,鍛煉酒量也不在這一年兩年,以後有的是機會。” 畢竟這酒量可能還得看體質。 比如說他自己,喝了這麽多次酒了,還不是幾杯就倒,說出去都丟人。 所以簡言決定不說。 裴缺輕輕地扯了扯簡言衣袖,湊近咬耳朵,輕聲哄道:“下次不喝了,今天高興隻喝了……” 他輕眨眼睛,算了一下:“隻喝了三杯。” 簡言哼一聲,食指抵住他的額頭,輕輕地將其推開:“還敢有下次?” 裴缺乖覺搖頭:“不會有下次了。” 吃完飯還未消食,劉淵提出玩局遊戲。 “玩什麽?” 薛高樂穩坐高頭:“不能玩大的,我媳婦兒回去知道得弄死我。” 劉淵擺擺手:“哪能啊,都是有家室的,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李小遠踹他一腳,看向簡言:“真心話大冒險怎麽樣?” 百年不變的聚會遊戲,簡言沒什麽意見。 一會兒要吃蛋糕,玩遊戲消消食也不錯。 “雀雀呢?”簡言轉頭問裴缺。 裴缺坐在他身旁,頭頂的白熾燈照得少年微微眯眼。他淺笑:“我都可以。” “那行,我們轉酒瓶吧,轉到誰誰說,轉酒瓶的人提要求。” 劉淵和薛高樂吹了瓶兒,現在興致正上頭,李小遠也加入進來:“我先轉我先轉!” 她手指撚動,轉動酒瓶。 酒瓶飛轉,最後慢悠悠地對向劉淵。 李小遠笑笑,摩拳擦掌:“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劉淵摸摸自己的頭頂,覺得涼颼颼的,他謹慎選擇:“真心話。” 說話的功夫,簡言湊近裴缺:“你猜小遠姐要問什麽?” 他的發絲柔軟的不可思議,輕輕地掃落在裴缺的耳垂處。 裴缺躲閃不及,他微微側眸:“哥哥很好奇?” 簡言輕咳一聲,正襟危坐:“還用猜嗎?” 李小遠冷笑一聲:“私房錢藏哪裏了?” 劉淵麵如菜色,半響後才哀嚎不公:“誰提的玩這破遊戲?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簡言在旁邊得意洋洋地向裴缺道:“你看嘛,我早就猜到了。” 裴缺笑著捧場:“哥哥真厲害。” 劉淵被拿捏得死死的,隻能癟嘴老老實實地交代自己的私房錢地址。 李小遠心滿意足:“看來今天還是沾了雀雀的福,若不是雀雀,我哪能知道你這麽不老實。” 劉淵很生氣,他表示自己一定要討回來。 所以他擼起袖子,二話不說就轉動酒瓶。 薛高樂連連後退:“不能轉到我吧?” 下一秒酒瓶就停在他跟前。 薛高樂神色嚴峻:“兄弟,手下留情啊。” 劉淵嘿嘿一笑:“兄弟,別怪我。”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吧?”薛高樂戰戰兢兢道:“玩歸玩,鬧歸鬧,別拿兄弟開玩笑啊。” 簡言立馬出聲:“那不行,不能徇私啊。” 薛高樂差點拱手作揖:“哥,我叫你哥了。” 劉淵和簡言瞬間笑成一堆。 劉淵道:“要不你打個視頻給你媳婦兒親一下吧?” 薛高樂一愣:“這,不合適吧?” 劉淵:“那還是算了吧,薛大哥原來玩不起啊……” 薛高樂舉手投降:“行行行 。” 他猶豫半響才打視頻過去,結果劉淵和簡言連人影都沒看見,薛高樂立馬木啊了一聲,快速把電話掛斷。 三四十歲的男人老臉一紅:“這應該也算吧。” 劉淵和簡言笑成一堆,李小遠笑倒在沙發上。 劉淵揮揮手:“你這耍賴皮啊,罰酒一杯。” 薛高樂二話不說就幹了。 這次是薛高樂轉瓶子。 裴缺和簡言挨著坐著,裴缺撐著腦袋,借著熱鬧,目光落在簡言的側臉。 他看著哥哥笑,看著哥哥和大家打鬧在一起。 他跟著笑。 直到簡言在他眼前揮揮手,他才驀地回神,裴缺愣了一下:“怎麽了?” 簡言:“問你呢,你是想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裴缺轉眼,才發現桌上的酒瓶對上了他。 薛高樂嘿嘿一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裴缺,我會手下留情的。” 裴缺怔怔地看著簡言。 簡言昂頭:“看我做什麽?” “不會吧,剛剛還說都可以的裴缺小朋友現在就被嚇到了嗎?” 裴缺一窘,結結巴巴道:“才才不是。” 在簡言眼巴巴地目光下,他輕聲道:“真心話吧。” 他選擇最保險的方式。 大冒險……大冒險不知道會有什麽過分的舉動。 薛高樂對裴缺不太熟,好半響他才擠出個問題:“你和你哥為什麽一個姓簡一個姓裴?” 裴缺一怔,就連還在笑的簡言也僵住。 實在忌諱的話題,特別在今天這個特殊日子提起來,讓人覺得晦氣。 氣氛忽地一滯。薛高樂撓撓頭,有些無措道:“是怎麽了嗎?” 簡言微微扭頭看向裴缺。 少年臉上還保持著笑容,在接觸到簡言目光時,他忽地垂頭,逃避和緊張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簡言的心跟著緊縮。 裴缺起身,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好了,大家繼續。” 李小遠和劉淵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見了迷茫。 薛高樂更迷茫,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簡言主動打破僵局:“吃蛋糕吧,大家也消食了,吃蛋糕吧。” 李小遠連忙接話:“是啊是啊,吃完回家了,一會兒天太晚,回家不安全。” 氣氛活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