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給裴缺倒了水,青年像個小賴皮小狗似的,趴在他肩膀上。 翹翹年紀大了,變得成熟穩重很多,就趴在臥室門口哼唧哼唧看著他倆成堆。 “因為太累了吧。”裴缺也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麽抽上的:“那段時間好累,不過我都不記得了。” 他乖乖道:“我抽煙時間不多,我不犯癮 。” 簡言推了推他的腦袋:“你還得意上了。” 他一推,裴缺便碰瓷上了,揉著自己的腦袋,裝可憐賣慘:“哥哥,我頭疼。” 簡言知道他喝了酒,也不知道他頭疼是真是假,但他都不舍得讓他受苦。 他勉為其難道:“你躺下,我給你揉揉。” 裴缺微頓,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下,他乖巧地躺下,躺在簡言的腿上…… 簡言:“……” 他低頭就能撞進青年人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地錯開目光,手指輕柔地揉著裴缺的太陽穴。 偌大的房屋裏,裴缺閉上眼睛呼吸淺淺,像是睡過去了。 簡言給他揉了一會兒,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打量裴缺了。 也不知道這小屁孩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麽,從劉淵的婚禮上回來,就腳不沾地,回家都在深夜。 簡言看著翹長的睫羽,輕輕地抬手用手指撥了撥。 人醒了。 簡言秒收回手。 “怎麽不再睡一會兒?” 裴缺直起腰,假裝沒看見他的小動作:“我去洗個澡再睡。” 簡言哦了一聲,輕咳一聲:“那我進房間了。” 突然他被拽住,裴缺低頭道:“今晚想挨著哥哥睡。” 簡言:“哦,去把自己的被子抱過來。” 裴缺抬頭,驚訝地看著他。 似乎在驚訝他這麽輕易就答應下來了。 簡言覺得他奇怪,又不是第一次了,睡就睡唄。 他兩米的床很大!第71章 入夏時間, 裴缺洗了澡,肩上搭了一條擦頭發的毛巾,便進了臥室。 空調開著, 涼颼颼的風在房間裏旋繞。 簡言戴著眼鏡,靠著枕頭,手裏拿著本書。 他最近喜歡上看看睡前讀物。 裴缺擦幹頭發, 坐上床, 簡言抬頭看他,看著他光裸著上半身,眨眼道:“你不把衣服穿上?” 裴缺:“我喜歡裸睡。” 簡言:“前幾次你都是穿著衣服的。” “哦, 因為前幾日不算熱,現在天熱起來了, 穿著衣服睡總覺得沒有那麽自在。” 簡言:“哦。” 行吧, 好歹還穿了條褲子。 他默默地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心裏已經開始後悔答應裴缺來他屋裏睡覺了。 雖然是哥哥弟弟的關係, 但到底是那麽久沒見了, 簡言還真不習慣和一個□□著的男人一起睡覺。 怎麽想,怎麽覺得不舒服。 但是這人是裴缺誒! 他的雀雀!即便是絕對不舒服, 簡言也不會抗拒和害怕的。 再說蓋的也不是同一床被子, 簡言放下心, 抱著書。 下一秒,一隻手橫貫過來, 簡言僵了一瞬, 手中的書被人翻動。 “哥哥在看什麽?” 青年的聲音就在耳畔,簡言的頭也不敢歪, 生怕會撞上, 他僵著背, 沒說話。 裴缺道:“老人與海?” 簡言低聲嗯了一聲:“不過我沒看懂。” “我倒是看過,需要我跟哥哥理理脈絡嗎?” 裴缺似乎沒有要撤開的意思,就著這個姿勢詢問簡言。 這個姿勢,說不好,也沒有那麽不好,說好,也沒有那麽好,簡言總覺得好像他被抱在懷中的感覺。 他猛地合上書:“不用,我不喜歡劇透。” 裴缺哦了一聲,垂眸看他,忽而又撤開身子,縮進自己的被子裏:“那哥哥早點睡,明天要上班。” 簡言淺淺地呼吸空氣,像是魚兒終於有水了,鬆了一口氣:“嗯。” 他十分穩重地回答,麵上看起來並無任何表情波動,十分的自若。 裴缺翹起嘴角,故作無辜道:“哥哥怎麽了?” 簡言放下書,“什麽怎麽了?” 裴缺道:“哥哥怎麽臉這麽紅?” “是空調的溫度太高了嗎?” 簡言啊一聲,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實有點燙,但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麽原因。 “你看錯了。” 他慌忙摁滅燈,房間一片黑暗。 簡言縮進被子裏,聲音沉悶:“快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 半晌後,在簡言都要睡著時,他好像迷迷糊糊地聽見了一聲輕笑,有人在他耳邊,道了一聲晚安。 簡言墜入夢裏。 劉淵和李小遠安頓好後,又奔來a市繼續工作。期間幾人見了麵,偶爾約飯。 倒是十分的平常,裴缺這家夥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他的床睡習慣了,簡言腹誹,自從上次一起睡後,他便沒有提過要分床的意思。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簡言偶爾想省省電費關空調吹風扇睡覺,但一想到空調一關,後麵就有一具自帶熱氣的身體,他便將這個念頭摁滅。 簡言想和裴缺分床,但他又實在不知道用什麽借口。 畢竟小孩兒玻璃心,他可能說錯話或者怎麽的,都可能讓他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 簡言坐在工位上,兀自發笑。 同事將文件遞給他,忍不住打趣道:“簡哥在想什麽?” 簡言回神,擺擺手:“沒什麽。” 到了晚上,簡言決定還是和裴缺提一句,決定可以適當的保持距離。 吃飯時,簡言正打著腹稿,可惜一腔話還沒有出口,裴缺便說自己可能要出差。 簡言頓住:“出差,去哪兒啊?” 裴缺:“去倫敦,可能要一周時間。” 簡言還沒出過國,他大學時期忙於生計,怕吃了這頓沒下頓,沒錢出國,畢業後又忙於工作,出省的機會都很少,幾乎都在埋頭苦幹掙錢。 他愣了愣:“那裏的天氣怎麽樣?會不會熱?” “其實我也沒有去過,哥哥有時間嗎?”裴缺道:“如果哥哥有空,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一起出去走走。” 簡言立馬搖頭:“我沒空,最近工作多,我之前就請過好幾次假了,上司估計早就看我不滿了,再請假等待我的就是炒魷魚。” 裴缺失望地耷拉下眉頭:“好吧。” 簡言:“等下次吧,下次有機會一起去。” 裴缺:“嗯!” 裴缺一走,整個房屋好像又變得死氣沉沉的,一點生機都沒有,簡言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翻身滾了滾。 明明現在整個大床都是他的了,可他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 簡言洗個澡,裸著身子躺在床上。 夏天,他也喜歡裸睡。 裴缺不在,正好解放天性。 他在床上滾了一圈,裹進被子裏,這種舒服沒有持續太久,緊接著就是無聊加疲累。 簡言歎口氣,果然是上了年紀,什麽情緒都持續不了太久,更多是來自身心的疲乏。 他熄燈睡覺。 這一走就是一周,簡言還真不太適應,樓下的劉老太因為去年摔了一跤,便被子女強行帶走了,簡言也沒個說話的人。 裴缺倒是每天看著時間,在簡言下班後打視頻過來。 簡言好奇問:“倫敦晚了七個小時,你那邊還是中午嗎?” 裴缺點點頭。 簡言:“你去附近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