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遲謝晃了下月星,讓商雲深能看見背後的人:“他們在玩,我在看風景。”商雲深通過視頻,看見了商遲歸身邊的文璋,他不知道文璋,但一眼認出了對方是omega,原本微皺的眉心,又緊了幾分。“怎麽會有一個omega?”商遲謝解釋了下。商雲深眉頭卻未曾鬆開。一群才分化沒多久的alpha中,混進了一個同樣沒分化多久的omega,危險不可控指數幾乎踩在那條紅線上。蠢貨,他心裏罵了遍,問商遲謝:“抑製劑帶了沒?”“帶了,五支。”“嗯,我之前給你的粒子槍帶上了嗎?”“帶上了。”“如果遇到危及自己生命安全的突發事件,使用它,之後的事你不用考慮。”商遲謝點了點頭。商雲深那裏似乎又要開始訓練了,側頭不知道和誰說了什麽,和商遲謝說了一聲後,主動掛斷了通訊。商遲謝放下月星。“誰打的通訊,二哥?”他才剛放下月星,打著牌的商遲歸,一下就問出了口,然而神態卻好似隨口一問。“大哥打的。”商遲謝回複他。商雲深?他打通訊給二哥做什麽?商遲歸蹙了下眉頭,扔出一張牌:“他說了什麽?”商遲謝覺得他問得太深了,半真半假的敷衍了下:“問我們到哪裏了。”“沒有了嗎?”“沒有了。”商遲歸聽出他語氣裏藏著的不太愉快的氣息,忍了下,將那一句“他肯定還說了別的”吞回了喉嚨裏。看商遲歸繼續打牌沒有再注意自己的樣子,商遲謝這才望向站在牌桌旁的文璋,文璋站在商遲歸身後,目光時不時會落在商遲歸身上,那樣的眼神,好像並不是單純看朋友的眼神。文璋是喜歡商遲歸,才會那樣做嗎?但他們原本不是朋友麽?還是因為分化成了omega,會控製不住自己對強大的alpha傾心呢……腦子裏想著很多的商遲謝,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看了文璋已經看了很久,就連別人都能察覺到。別人都能察覺到,一直用餘光看的商遲歸又怎麽會不知道?因為分心,他這一局牌,輸了幾十萬的星幣給殷千星,殷千星靠在椅子上,笑道:“你好像不太專心,遲歸。”商遲歸煩躁將牌一甩,冷著臉道:“文璋坐我右手邊我就能專心了。”坐右手邊,保管二哥再看不見半點,不過一個omega,怎麽像是沒見過一樣,又還沒有他自己好看。……第77章 商遲歸本想的是讓商遲謝坐在他身旁, 然而一想到商遲謝坐在他身旁,背後的脊背骨就忍不住發麻,連手指都忍不住顫抖, 方才改口說文璋坐我身邊我就能專心。說完這句話時, 他皺了下眉,想起了文璋現在已經分化成omega,開口打算說句算了不用了,文璋卻已經坐在了他的身旁:“這樣能專心了嗎?”一陣起哄聲。這樣的起哄,商遲歸極為反感,語氣都冷了幾分:“別吵我打牌。”這才安靜下來。然而即使這樣他也沒多專心起來,打了幾把後, 就又輸了不少錢,連贏的殷千星,撐著下巴望著不遠處的商遲謝, 親密開口道:“遲謝, 你來幫我打吧。”商遲謝神色為難:“我不會玩這些東西。”事實上商遲歸教過他,他清楚規則, 但他一點都不喜歡玩這個。但殷千星卻一臉不在意:“沒事,我在旁邊教你就好了。”商遲謝不說話。殷千星眉尾上揚了下:“你是不會玩, 還是不想幫我玩。”他話都說到了這裏, 商遲謝隻能走了過來,殷千星側頭,讓人拿來一張椅子,就讓商遲謝坐自己身邊。商遲謝規規矩矩地坐著,他雙手抱著背貼著椅子, 看商遲謝摸牌。在殷千星手裏很好的牌, 到他手裏就變成中規中矩的牌, 贏的幾率很低,殷千星讓打什麽,商遲謝就打什麽,等剩下最後一張牌時,他提醒道:“我就隻剩一張牌了。”他的上家是商遲歸,商遲歸手裏的牌組合打得好的話,一張單牌都不會剩下,很容易就能殺掉商遲謝這個莊家。“這把贏了,遲歸。”文璋望著他的牌,嘴角勾起來,笑意盈盈抬頭看向商遲歸的臉頰。然而他一抬頭,就看見商遲歸的餘光落在商遲謝的身上,商遲謝並沒有察覺到這抹餘光,隻垂著腦袋看自己手裏的那張牌,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麽,他一隻手不自覺捏成拳抵在柔潤粉嫩的唇瓣上,兩片唇瓣張開,露出裏麵雪白的牙齒,不輕不重咬在指肉上,留下淺淺的牙印,那抹印痕很快散去,變成緋紅一片,仿佛桃花瓣般的顏色。商遲歸的呼吸一下緊了起來,腦袋空白一片,下意識就扔了一張牌出去,偏偏那張牌是最小的。商遲謝愣了愣,一下抬起眼來,遲疑了會兒後,把手裏那張牌扔了出去。“你這樣玩就沒意思了啊遲歸!”“這放水放到太平洋去了,和我打的時候你也這樣放給我成不成?誰會嫌錢多?”……身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商遲歸一下清醒過來,他不敢望商遲謝,將手裏的牌匆忙全部扔了出去:“不來了,我餓了,讓廚師做飯吧。”轉了帳後,他起身腳步快速地離開,看方向是休息床艙。文璋扭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而贏了錢的殷千星並沒有注意到這些,隻嘖了聲:“跑這麽快。”他看向商遲謝:“你月星聯係號給我加一下。”他主動提出,商遲謝怎麽敢拒絕,加了他月星的殷千星,轉了一百萬的星幣過來。“不用轉給我,我沒出錢,隻是幫打。”一百萬星幣對於商遲謝來說,簡直是潑天的巨款,如何敢收,“而且剛才那把也沒有一百萬。”殷千星卻是一臉你敢退回來試試的表情:“給你你就收,廢話那麽多幹什麽。”……窗外的月光灑了進來,商遲歸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明明是冬天,床艙裏也沒有開著暖氣,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熱得胸膛一片汗意。手指扯著衣領想要散下熱,然而與身上肌膚接觸的瞬間,他一下又想起剛才餘光看到的那一幕,不,不止如此,就連不久前的事也想了起來。被他壓在身上的二哥,臉頰是惱羞成怒的紅,眼睛是有幾分委屈的水意。比適才還要洶湧澎湃,無法用語言準確形容的奇妙感覺侵占了整具身體,他死死咬著牙齒,手上額頭上的青筋都凸現了出來,等到好不容易挨過去爬起來時,麵頰一偏,目光一下撞進了擺放的落地鏡裏去。鏡中的人臉頰一片潮紅,長而鋒利的眉峰下,眼眸中的顏色比平時還要深暗許多,宛如外麵的天穹,周身流露著讓人心驚膽跳的氣息。商遲歸懊惱的提著枕頭,朝落地鏡砸了過去:“該死。”這次出來本想的是讓自己變得正常一點,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卻越來越不正常了。他又躺了回去,嫌那鏡子礙眼,直接用被子把自己蒙住,不知道怎麽的,折騰著折騰著就睡了過去,隻是不知道做了什麽樣的夢,等他聽到敲門聲清醒過來時,胸膛處比睡前更熱,呼吸都是灼熱粗重的,信息素控製不住地外溢。罵了句後,他連忙將信息素收斂幹淨,下了床去開門。敲門的是文璋。門一開,商遲歸看到是他,眼中不耐收去了幾分,開口問:“什麽事?”眼下他身上的襯衫淩亂,露出半片結實堅硬,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幾縷金色的發絲挑垂在額頭,幽藍深暗的瞳孔垂下來,仿佛天穹俯視。文璋看失了神。商遲歸皺眉:“你看我幹什麽?”這次再見文璋,他總覺得不太舒服,是因為對方分化成omega的原因嗎?但是他對omega沒有什麽討厭的情緒。看到他目光裏的不快,文璋反應過來,笑道:“我是過來叫你去吃飯的。”“哦。”商遲歸沒有關上門回到床邊,“等我穿個外套。”穿上外套,他走了出來將門帶關上,鬆開手時道:“下次可以讓別人叫我,你現在是omega,最好避免單獨和alpha相處,一點都不安全。”他說這句話沒想太多,然而走了幾步都沒聽見後麵跟上來的腳步聲,回頭看去,見文璋低著腦袋。看不見文璋的表情,隻能聽到他聲音裏的難受:“遲歸,你是不是也覺得分化成omega的我……是個很大的麻煩?”“也沒有多麻煩啊。”商遲歸理所當然否認了:“基本上誰都帶抑製劑了,如果有突發事件的話,用抑製劑就好了。”說完他想到什麽,擰眉問:“你帶omega用的抑製劑了嗎?”“我帶了。”文璋連忙拿出來給他看。他動作急促,脊背也佝僂著幾分,商遲歸沉默了片刻:“我們的關係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的。”“你不要想太多,以前什麽樣,現在什麽樣就好。”以前什麽樣,現在什麽樣嗎……商遲歸轉身往用餐的餐廳走的時候,文璋緩慢抬起頭,無力地扯了下嘴角。從分化成omega的那一天開始,他就不可能再是以前那個文璋了。……餐廳裏,商遲謝見到商遲歸和文璋一起來愣了下,他記得去叫商遲歸的人不是文璋啊,是另外一個,叫左勻。他才剛想完,左勻就回來了:“不好意思,剛才突然想解決生理問題,就拜托文璋幫我去叫遲歸了。”坐在餐椅上的殷千星,如果不是被希勒王妃提醒過還不覺得有什麽,但因為有希勒王妃的提醒,他看著跟在商遲歸身後的文璋,又聽見左勻的解釋,眼神一下微妙了起來。商遲歸卻還毫無察覺,坐了下來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喚了聲商遲謝二哥,隻不過二哥兩個字剛一喚出口,他好似清醒過來,一下目光便挪開了。星艦裏的阿姨把做好了的飯菜送上來,有蝦有蟹,商遲歸已經習慣看到這種菜剝挑著給商遲謝,他習以為常剝了放在碗裏,用旁邊的淨手帕擦幹淨手指後,把碗遞給對麵的商遲謝:“給,二哥。”抱著碗的商遲謝眨了下眼睛:“我……不用給我。”“你不是愛吃這個嗎?”商遲歸疑惑,他自己肚子也餓了,商遲謝不拿,他就放在商遲謝麵前,自己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不夠再給我說。”商遲謝腳趾都快要蜷縮起來,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他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一下放在他身上,那眼神裏麵隱藏的打量和驚訝,幾乎要成了實質一般。“遲歸,你對你二哥……這麽好的啊?”坐在商遲歸身邊的左勻,訕訕笑了起來。商遲歸皺眉:“他是我二哥,我對他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也沒見你對你大哥商雲深好過啊在坐的人,心裏都不約而同掠過這個想法。他們偷偷望著商遲謝,想從商遲謝身上找出能讓商遲歸這麽喜歡的地方。看著看著,他們驚詫地發現,在他們眼中平平無奇的商遲謝,不知道什麽時候變了樣子。很漂亮、非常的漂亮,這種漂亮不像商遲歸那樣充滿了鋒芒,反而柔和得像是深山林中沉靜清透的湖,又透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嬌憨,像趴在湖邊埋著腿足的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