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身上的火氣過旺,身體結實,線條有力。靜靜地躺在那裏,就像是一匹蟄伏下來的狼,隨時可以暴-起咬斷獵物的咽喉。林雪皎被自己想象出來的畫麵給嚇到了,哆嗦了一下,咬咬牙,繼續往下摸去。青年的腰腹緊實,硬梆梆的,每一處都清晰分明,如同石頭一樣。足以想象,這具身體擁有如何的爆發力。林雪皎一手撐在床板上,一手努力去摸,這個姿勢保持了一會兒,不免感覺到了酸痛。一個失神,終於保持不住平衡,往下跌了過去。心一慌,伸手一抵,直接整個手掌都按了上去。“啊……”驚呼了一聲後,林雪皎下意識地想要收手,卻被人按在了原地,動彈不得。源源不斷的熾熱從掌心傳達了過來,手指不安地動了動,生怕不小心碰到什麽不該碰的東西。他的臉頰頓時紅了,一直蔓延到了脖頸處,好似一顆熟透了的蜜桃,輕輕咬一口,就會淌下甘甜的蜜汁來。“放、放手。”剛開始林雪皎還撐著膽子命令,可話說到一半,又軟了下去,顫聲道,“不要這樣,求求你了……”周獨寒聲音沉沉:“當不起小師叔的一句求。”林雪皎的眼尾濕紅,顫巍巍的:“你想要怎麽樣?”還未等到回答,先感覺到掌心下的腱子肉跳動了一下,他眼睛一紅,差點就要直接哭出來了。實在是我見猶憐。周獨寒的唇角含著笑意,溫和道:“小師叔實在是誤會我了,我隻是想把令牌交給小師叔,除此之外,別無他想。”林雪皎遲疑地望了過去。青年半闔著眼皮,臉上一陣風輕雲淡,像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別無他想。可若是仔細看去,青年的氣息微亂,發鬢間濕了一片,喉結時不時上下滾動著,像是在壓抑著什麽。林雪皎沒有發現這異樣,於是就這麽輕易地相信了這通鬼話:“那……令牌呢?”他的視線飄忽了一下,“被你藏在哪裏了?”周獨寒:“沒藏,在這兒。”他起身湊到了林雪皎的耳邊,唇齒間呼出了一股焦灼的氣息,“小師叔,再仔細找找就是了。”林雪皎蓄著眼淚,低頭看去。再往下……他的鼻翼微微一動,吸了吸氣,聽話地繼續摸索。手指很快就碰到了一處像是令牌的東西,試探著地抓住。耳邊隨即響起了一聲悶哼。林雪皎忙不迭地把手抽了出來,手掌間還握著一枚似木非木的東西正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令牌。令牌上似乎還帶著青年的體溫,仔細一看,正麵刻著鸞鳳雲中現的宗紋,反麵則是寫著“周獨寒”這三個字。確實是參加外門遴選的令牌。之前一心想要找到這枚令牌,現在真的到了手中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現在雙手捧著令牌,就像是拿著塊燙手山芋一般。林雪皎低垂著下頜,精致的眉眼間滿是茫然無措。還好,周獨寒很快就給予了幫助:“小師叔在想該怎麽辦嗎?”林雪皎愣愣地點頭。周獨寒:“不如毀了吧。”他的語氣輕鬆,不像是在說一件關於自己的事情,“沒了令牌,我就不能去參加外門遴選了。”林雪皎的手指收緊,令牌有棱有角,硌得手心微疼。聽著這話,他不免有些遲疑。這樣……會不會太壞了。外門遴選的名額難得,就這麽毀了的話,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若是這件事落在林雪皎的頭上,怕是要哭得喘不過氣來。就在他在想如何是好的時候,從旁伸來了一隻手,將他的手掌包裹在了其中,手腕一用力,就聽見清脆的“哢嚓”一聲,令牌碎成了粉末。林雪皎的手掌心空空如也,風一吹,就連塵埃都了無蹤跡。他的唇角微微張開,怔在了原地。周獨寒徐徐道:“如小師叔所願這樣一來,我便隻能當小師叔的奴仆了。”眼瞳沉沉,目光從卷曲的發梢一路向下,掃過小巧的鼻尖與柔軟的唇角,緊接著就是白皙的脖頸,最後落在了滾圓的腳趾上。輕笑了一聲後,意味深長道,“為小師叔寬衣梳頭,跪地穿靴,伺候左右,日日不離。”不知為何,林雪皎沒有任何的喜悅,反倒是後頸一涼,生出了不好的預感。周獨寒:“不若就從今日開始。”陰影從上落下,將纖瘦的身影籠罩在了其中,“小師叔是要先寬衣,還是要先穿靴,還是……”目光在白玉般的腳趾上徘徊了片刻,嗓音著帶著笑意,“先做些別的?”林雪皎肩膀繃直了起來,想要從陰影中逃離。可青年靠得實在是太近了,一步步被逼到角落,無處可退。背倚著冰冷的牆壁,半敞的窗戶被風吹得呼呼作響。林雪皎小臉一白,一下子竟然使出了昏招,小腿胡亂蹬了過去,想要不讓人靠近。隻是還沒踹到對方,就被人緊緊地攥在了手中,如同是自投羅網一般。周獨寒緩聲道:“看來,小師叔是想做些別的。”林雪皎的喉嚨一緊,哆哆嗦嗦地說:“沒有,我沒有想……”周獨寒:“嗯?是嗎?”林雪皎眼淚汪汪,眼看著周獨寒真的要做什麽,口不擇言:“以下犯上,你不能這樣,嗚嗚……你是個壞人……”說著,眼淚濡濕了一片,鼻尖紅潤,顯然是怕得狠了。周獨寒的動作一頓,無聲地輕歎:“小師叔。”林雪皎忍不住打了個嗝,眼睫上一片濕蒙蒙的,什麽也看不真切。周獨寒伸手揩去眼角的濕淚。與嬌嫩的皮膚相比,他的手指太過於粗糙,指腹上還生著一層老繭,這麽一碰,就留下了一道紅痕。林雪皎發出了一聲含糊的聲響,零零碎碎的,淹沒在了唇間。周獨寒的眉心微微一擰:“也不知我做錯了什麽,小師叔竟然將我當成了壞人,我真當是萬死莫贖。”林雪皎的嘴唇動了動:“你、你……”他想要把剛才的“罪行”複述一邊,但仔細一想,卻也找不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什麽寬衣梳頭,什麽跪地穿靴,都是他曾經親口說的,用來羞辱周獨寒的。如今周獨寒真的按他的話來做事,也算不得冒犯。若是細細計較下來,是他先做了壞事。半夜潛入別人的房間,還想要偷東西。他是小偷。他才是壞人。林雪皎眼中的茫然退去,漸漸地變成了心虛與愧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在周獨寒的眼中,林雪皎的眼睛澄澈,如同一眼就望到底的溪流湖泊,一下就看穿了心中所想。他也毫不意外,順著說道:“說起來,還是小師叔先闖入我的房間的。”他湊上前去,“按律,應當把小師叔送去宗門戒律處才是。”這當然是周獨寒瞎說的。上清宗確實清規戒律繁多,對於偷盜之事幾乎是下了重刑。可……小師叔的身份放在這裏,這般的貴重,而他隻是外門雜役,就算是去了戒律堂,也沒有人會當一回事。但偏偏林雪皎就真的信了。不僅信了,還慌張了起來,眼睫飛快地閃動,像是在找合適的說辭。過了一會兒,他伸手拽住了衣角,哀求道:“別、別說,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的。”周獨寒皺眉拽下了林雪皎的手,一副保持距離的模樣,生疏而恭敬道:“小師叔怎麽會錯呢?”他悵然道,“錯得應該是我,竟敢肖想成為內門弟子,想來也是,我這般低賤的雜役,又怎麽能配進內門呢?也隻能如小師叔所說,這輩子就當個奴仆了。”越是說的輕鬆,林雪皎就越是愧疚,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周獨寒重重歎了一口氣,失望道:“若是小師叔也不讓我侍奉,這裏就沒我的容身之處了,我也隻好被趕出去”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林雪皎一下子就急了,連聲解釋道:“我沒有不讓你侍奉,我沒有的。”周獨寒的眼瞳微微一轉,盯著麵前的少年:“是嗎?”林雪皎:“我隻是……”隻是太害怕了。在目光注視下,似乎明白了什麽,慢慢、慢慢地掀開了被子,將腳從中伸了出來。在月光下,每一個指甲蓋都瑩潤可愛,尤其是大拇指,怯生生、不安地交纏在了一起。他閉上了眼睛,緊張地眼睫一顫一顫的:“你、你侍奉我吧……”林雪皎做好了準備。無論是寬衣梳頭,還是跪地穿靴,亦或是對他做些什麽……都可以的。要是因為這件事而被趕出宗門,他會內疚死的。隻是做好了準備,依舊緊緊地咬住了唇角,連帶著脖頸也繃緊了起來,鼻尖更是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等待了片刻。想象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隻是一雙手掌覆蓋在了腳背上,青年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輕淡道:“夜已深了,想來是要休息了,小師叔還要寬衣嗎?”林雪皎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了,連連搖頭:“不用了。”為了表示自己真的要安寢了,他立刻麻溜地躺平了下來,拉過了被子,整個人都縮在了周獨寒失笑,把被子往下拽了拽,又掖好。在這個過程中,林雪皎都一直乖巧地一動不動,還主動往被子裏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