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己也沒想到。但他隻是笑笑,說:“換個口味。”午後,驕陽似火,綠樹如茵。遊泳完畢,太子換上衣服回到宿舍。奚之桐已經離開,客廳的沙發上躺著單維意。單維意腿上的子彈已經被取出,雙腳的組織也被修複,一絲疤痕也沒留,看起來就跟沒受過傷一樣。太子眯了眯眼睛,一腳把單維意踢下沙發,好給自己騰位置。單維意冷不防滾下沙發,立即驚醒,抬頭便看到太子儀態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過來。”太子說。單維意想站起來,卻又被太子長腿一踢,立即變成烏龜爬。單維意疼得呲牙咧嘴,落在太子眼裏,倒有幾分馴狗的樣子。太子笑著說:“沒讓你站。”看來,太子是鐵了心要給這條“惡犬”立規矩了。單維意便坐在毯子上,盤腿說:“聞鹿也是這麽伺候太子的?”說著,他伸手勾了勾項圈上連接著的碳纖維鏈條,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的碳纖維形成極大的色差。太子眯起眼睛,含威脅的態勢:“你不用想這些,隻需要遵循我的命令就是。”要是乖乖聽話的,那就不是單維意了。單維意哼一聲,說:“太子不說我也知道,太子之所以一反常態不打算殺我,還把聞鹿扔了,不就是因為太子發現我身上有某種特質,引起了太子的興趣嗎?我想,這個特質應該和我當不當狗沒有關係吧。”太子最不喜自己的心思被下人命中,聽到單維意這樣分析,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對單維意的不滿幾乎要超過聞鹿了。單大公子卻是自作聰明、不知死活的蠢貨人設,倒是一臉得意地繼續說下去:“太子是和我打了一架之後才改變主意的,所以我想,太子是發現了我體術高強,更勝過您的陪練,所以想留著我,讓我陪您切磋吧!”聽到單維意這樣完全不沾邊的猜測,太子心裏的不滿煙消雲散,反而覺得好笑,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真心。看到太子的微笑,單維意像是得到鼓勵似的說:“但因為我的功夫太強了,太子把我留在身邊怕不放心,才想訓我,是這樣吧?”太子手指輕撚紫色的發尾,笑道:“你還真有想法。”“那可不!”單維意得意洋洋地笑著,又大起膽子來坐到太子身側,矮著身子,一臉諂笑,“武器還是要鋒利才好,我不但可以當太子的陪練,更可以當太子的護衛。太子不用訓我,訓得我跟寵物狗似的有什麽意思?就是狗,也是烈性狗,才能替太子身先士卒!”太子脫下手套,挑了挑單維意下巴:“隻怕你這烈性狗,會反咬主人一口!”單維意也不搭話,隻猛地撲向太子,出拳如風。看到單維意突然反撲,太子不怒反笑,談笑著跟單維意纏鬥起來。按著二人的力量差距,太子大可以輕易製服單維意。但他卻隻是逗弄著單維意,引他近身搏鬥。太子擼聞鹿的時候,都是十分閑適的,就像放了一隻貓在膝上擼貓一樣。和單維意卻是另一回事。單維意輾轉騰挪,行動迅猛,也不愧為帝國軍事學院實戰a級學生。太子和他對戰,打起來也是拳拳生風,心跳加速。單維意冷不防一腳踢來,也帶著千鈞之力,太子連消帶打,將他反按在沙發上。單維意也不甘心被壓,回身一抱,險些就擰住太子的脖子。單維意的淩厲拳風擦過太子要害,透出一絲涼意,卻又讓太子腎上腺素不可避免的飆升這是戰鬥時的本能反應。然而,當他和單維意四肢緊扣,呼吸糾纏的時候,皮膚上傳來那解渴般的快感,更是給腎上腺又來了一次刺激。太子完全能確認,擼單維意和擼聞鹿是兩回事。聞鹿跟單維意比起來,那就是隔靴搔癢似的,沒意思得很。此刻,單維意的身體被完全控製住,但仍然不死心地擰動著,白皙的脖子在皮圈的摩擦下泛出淺紅,好似桃花落雪地。太子下意識地把手覆在淺紅的痕子上,輕輕摩挲。一般來說,該是被輕撫的人覺得瘙癢難耐,但患有皮膚饑渴症的太子卻更像是被撫了的那一方,如被電流通過,渾身都泛起難以言喻的顫栗。單維意見太子有休戰的意思,便諂笑說:“太子,我這個武術陪練的表現不錯吧?”看到單維意臉上的諂笑,太子冷了幾分,一拂袖,把單維意從沙發上掃落。單維意利落地順勢在地毯上打了一個滾,倒不曾受傷。太子看著上跳下竄的單維意,一時覺得心煩一時又覺得好玩,反而亂了心神。單維意也不再嚐試坐沙發,就在毯子上盤腿坐,還是側躺,一時自己躺著玩光腦,一時突然跳起來撲打太子但也不是真的打,隻是鬧。鬧了一會兒,他就走開。太子隻道:還真像狗。雖然給出這麽帶幾分嫌棄的評價,但太子卻已定在沙發上一個下午,手裏雖然處理著光腦上的信息,但永遠分出幾分心神在單維意身上。他為此給出的原因是,怕單維意撲打自己的時候沒留神,要是被單維意這種貨色傷到了,那不是打臉嗎?因此,他一直留神著單維意……不過,與其說他一直在防備著單維意的撲擊,不如說他一直在等待著單維意的撲擊。啊,“等待”或許也不準確,應該是“期待”才是真。雖然是單維意戴著項圈,但鏈子到底係著誰,那是說不準的事情。到了傍晚,太子準備外出,穿上皮靴後,卻忍不住回頭看單維意。有一瞬間,他還想把單維意也帶上。但他很快否定了這個念頭。單維意倒是可憐兮兮地說:“太子出門了?留我一個人在這兒?”太子笑道:“你還不安分?”單維意卻說:“我怎麽能是不安分呢?我是不舍得。”太子心裏也似被撓了一下似的,臉上仍是冷冰冰:“你別是貪玩無聊。”“那也是有的。”單維意不客氣地承認了,“再說了,你總把我放在這兒,我的課怎麽辦呢?還有,如果我的家人要來找我,我怎麽解釋?”說著,單維意又討好笑道:“當然,我自己的麵子沒關係,隻是怕影響太子的英明。”太子原本也不打算把單維意一直鎖著,他又沒有這樣的癖好。他本來隻是想著訓狗,現在又覺得把單維意訓成傻狗是沒必要的事。現在雖然有點賊,卻也是笨笨的,翻不出什麽風浪,反而有幾分意思。太子便替單維意解開了項圈。看著項圈解開,單維意那養尊處優的皮肉上難以避免地留了痕跡。太子把手往單維意的脖子上擦了擦,反使得痕跡更深了。單維意皺眉說:“這兒怕不是擦傷了,我得找校醫看看。”太子沒有阻止:“去吧。”單維意被太子綁著的時候自然被摘取了所有智能設備,離開的時候才把腕帶和耳機拿回來。這設備一開啟,就傳來了雪花一樣紛亂繁雜的信息。看來,他被太子關著的這一天發生了不少事啊。他點開腕帶的光屏,看到大部分信息都是來自家族群。但最搶眼的還是來自銀行的提示:父母把他的信用賬號給停了。單維意把父母發來的信息閱讀完,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單維意被打斷腿之後,家裏就已經不太待見他了。父親趁機把私生子單雲雲接回來。單雲雲吃苦耐勞,學習成績好,會來事兒,懂得討長輩歡心,迅速獲得家族老人的喜愛。單母為此也是咬碎銀牙,但因為自己親生兒子不爭氣,隻好忍耐。但是單母也是不願意放棄單維意的,所以還是操作一番,讓單維意回到學院上學。隻是沒想到,單維意真的是一點兒記性也不長,不但不夾緊尾巴做人,還繼續在作死邊緣大鵬展翅。這幾天,單維意把聞鹿和阮陽推下水的事情已經傳遍學院。這消息當然也傳回單家。單父單母又急又氣,連連打電話發信息問單維意。單維意因為腕表和耳機被太子收繳了,沒有回複。單父氣得要死,卻是有氣無處撒,隻好責怪妻子:“你生的好兒子!到現在還這麽叛逆!都是你寵壞了!”單母這陣子看著單雲雲在家裏當少爺,心裏也是一百萬個不痛快。被單父說了這麽一通,她也不忍氣了,反唇相譏:“那是當然!我是一個跋扈千金大小姐,生養的當然也是跋扈萬金大少爺。想要溫良恭順的兒子,自然有溫柔小意的女人替你生養。”單父被搶白一番,更加生氣:“這些年我隻認維意這一個兒子,也隻疼他一個。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要不是他實在荒唐,把皇室都得罪了,我會放棄他嗎?我這是為了誰?我這是為了這個家!如果不約束好他,我們全家都要遭殃!”單父這番話,單母心裏其實也是認同的。她就是再疼單大公子,也得承認如果單大公子繼續在學院興風作浪,那全家都要跟著完蛋。早一陣子,單父就已經停了單維意的零花,讓他思過。隻是單母疼兒子,偷偷地給他送錢。現在,單母也同意經濟製裁單維意。所以,單維意的賬戶被凍結,一分錢也花不出去。擺在單大公子麵前就兩條路,要麽回單家認錯,要麽餓死。學院給太子的私人泳池除了配獨立更衣室還有一個茶室。沈逾常在那兒與太子喝茶聊天。黑胡桃木茶幾旁,沈逾拿著一個梅子青的蘭花杯,曼聲說:“據說,單家因為太子的緣故,斷了單維意的生活費。現在倒好,太子可以賞他一口飯吃。”太子沒想到單維意居然變窮鬼了,隻覺得有意思,想著偏不給單維意錢,等單維意低頭來求自己,也是一樁美事。沈逾倒是猜到太子的想法。單維意沒錢了,一開始肯定不敢也不甘去求太子。這時候,沈逾倒是可以適時地出現,給予單維意一些金錢上的幫助。單維意到底還是一個智商不高又被寵壞了的孩子,被這樣雪中送炭,怕是難免對沈逾多生幾分依賴。與此同時,卻也會對太子產生更深的怨懟。不久,單維意跟學院請假,坐飛船回到單家。到了家裏,隻見布置一新,從大門口到大廳鋪滿厄瓜爾多玫瑰,紅香濃豔。廳子裏漂浮著馬卡龍色的裝飾光球,彌漫著浪漫氣息。“你終於舍得回來了。”單母穿著一條高定重工鑲嵌紅寶石的香檳色絲綢長裙,提著裙擺怒氣衝衝地朝他走來。單維意看見單母,露出笑容:“媽媽……”“媽你個媽,”單母恨聲咬牙罵道,“你就不能少給你媽惹麻煩?”單維意摸摸鼻子:“我惹什麽麻煩了?我怎麽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說著,單維意又環視四周,問道:“好端端,怎麽弄得這樣繽紛隆重?總不是布置來迎接我的吧?”單母切了一聲,臉上浮現憤恨之色:“哪裏能是呢?你回來得也真不是是時候……”因為不知道今天有活動,單維意身上穿得樸素。單母看他不像,便擼下自己手上的一枚白金蜂巢鑽石戒指,戴到單維意的手指上,又摘下自己身上的紅寶石胸針,別到單維意的衣服上。她這兩枚首飾都貴重卻中性,款式看不出男女,隻能看得出很貴,也適合給單維意裝點裝點。單維意捏著寶石,心想:待會兒賣掉夠我花一年。單母卻像看透了他的想法,低聲說:“借你戴一下,待會兒記得還。要是弄丟了,我用激光棍揍你半小時。”“半小時?半分鍾就夠要我的命啦。”單維意嬉皮笑臉,“不是我怕疼,隻是怕累著母親。”單母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又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你這油嘴滑舌要是用來討好應該討好的人,那我就能多活一百年了。”單維意笑笑,不接這話茬,又繞回剛剛的話題上:“今天是什麽盛會?怎麽不提前通知我一聲?”“今天也是突然的,我也是上午才收到通知,中午匆匆忙忙張羅起來的。”單母輕聲說,“說是有位貴客要來。”“什麽貴客?”單維意問。沒有係統,就是麻煩,他現在也是兩眼一抓瞎。單母回答:“說是單雲雲請到了自由聯邦首富來我們家裏做客。”說到單雲雲,單母就一副吃了過期罐頭一樣的表情。“自由聯邦首富……”單維意一激靈:這不巧了,這可是他的第三個攻略對象啊。聯邦首富,也就是係列文裏的霸道總裁了。自由聯邦和帝國非常不一樣。帝國皇帝大過天,就算是再大的富豪,皇帝想殺就殺。但是,自由聯邦保護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也放任市場自由自我調節。這樣的結果就是擁有最多財產的人最神聖不可侵犯,自由地壟斷市場,演變到最後,資本家直接可以控製政府。總統也成了他們的傀儡。在自由聯邦的太空城裏,人們甚至要每年交陽光費給人造太陽製造公司、交呼吸稅給空氣循環過濾公司以及重力費給模擬重力公司。而這三家公司的老板都是這位霸道總裁君更盡先生。單母和單維意正說著話,就聽到門外傳來了談話聲和腳步聲。沒認錯的話,來的是三個人,其中兩個人單維意是認識的單父和單雲雲。單雲雲的聲音帶笑,響亮地傳來:“我很好奇,君總,如果自由太空城裏的人實在沒錢,交不上陽光費、呼吸稅和重力費,那可怎麽辦呢?總不能斷了他們的陽光空氣和重力吧?這是辦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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