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雖然他給沈逾送了回歸禮物,但是沈逾還是沒有回歸抽卡遊戲。歸根究底,原因是兩個:第一個,是太子已經生疑,所以沈逾行事會更謹慎。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根本最重要的原因是,沈逾愛的不再是二次元的單維意了。他戀上的是三次元的單維意,所以卡牌對他已經不是那麽重大的誘惑。奚之桐的建議出現在光屏上:“是否需要向沈逾發送收款碼?”現在沈逾對單維意這麽上頭,應該是願意當atm奴的。不用玩那些花裏胡哨的抽卡遊戲,他願意直接吐錢。單維意卻說:“沈逾現在已經也隻剩棺材本了,我們還是留點底線吧。咱們是割韭菜,不是拔蘿卜。”他是一個有良心的策劃。如此,他按了幾下屏幕,說:“找新的韭菜。”奚之桐說:“太子並無多少現金,而且他的現金流一直處在皇帝的監視下。”“我知道,誰說他了?”單維意搖頭,“並非所有帶綠色的都是韭菜。”單維意操作幾下,手指熟練地點擊操作按鈕。星際飛船的豪華艙室華麗非凡,既有古老的古董家具,也有先進的科技設備。光腦屏幕上浮現一張美麗的圖片長得和白糯一樣的男孩子穿著一套白襯衫向陽而笑,完美詮釋了君更盡對夢中情人的想象。坐在光屏前的君更盡臉色微凝,下意識地伸手觸碰屏幕上夢中情人的笑顏,卻在他手指碰到的那一瞬間,圖片變得模糊,屏幕中央彈出一個非常醒目的付款碼。第32章 感天動地大孝子張梨局促不安地站在前台,尷尬得不敢看禮賓小姐的臉。禮賓小姐很有職業素養,並沒有因為張梨刷卡失敗而露出鄙夷的神色,或是任何不禮貌的表現。她甚至略帶同情地蹙眉,以善意占多的情緒看著這位昔日揮金如土現在卻寸步難行的富家女。但是這樣的善意也是張梨所難以承受的,張梨依舊羞窘不已。明明隻是過去了一會兒,但張梨卻好像已經等待了一個世紀,她的皮膚都要被炙火般的落差感烤焦了,一寸寸的疼痛。她抬起眼,尋找兒子的身影。很快的,單維意微笑著朝她走來。她懦弱得全無那位不可一世的夫人的影子,畏畏縮縮地看著單維意:“算了,我們還是……”單維意鎮定地拍了拍張梨的手背,轉頭對禮賓小姐說:“長租可有折扣?一次交一個季度。”張梨震驚地看著單維意:“你有這麽多錢?”單維意笑眯眯地看著張梨:“就是有。”單維意和張梨被請到樓上談價格,最後談了一個合適的長租價。然而,在豪華酒店長租花的錢夠在郊區買房了。可單維意一點兒也不介意,迅速地付款,過程非常順暢。從他那從容的表情裏可以看出,他付完這一筆租金後,還剩充足餘額夠他大肆揮霍。這家酒店不走金碧輝煌的豪華風,即便是高檔套房裏,也並無大金大紅裝潢,卻是從簡約中見高雅。寬敞的居室裏遍布清晰幾何形的家具裝置,空間充滿井然有序的美感。張梨苗條的身子陷在鵝絨牛皮沙發上,昂著頭,臉上略帶不安:“你哪來這麽多錢呢?”“這麽一陣子就能掙到這麽多錢,”單維意回答,“那肯定是坑蒙拐騙來的唄。”他的語氣裏卻一點兒負罪感都無。聽著單維意這麽回答,張梨反而放寬了心,半晌一笑,說:“你騙我吧。”“如果不坑蒙拐騙,哪裏來這麽多快錢?”單維意撐著下巴。張梨便說:“我知道了,你現在得到太子寵信,是不是他打賞的?”單維意隻想說:太子的月俸還不如我的零花呢。靠他打賞,我住快捷酒店都要團購。但這種事情和張梨也太難解釋。張梨看著要強,但其實幼稚。她也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富家女而已。單維意索性不多解釋,便說:“靠別人手指縫裏漏出的錢過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這話正正刺中張梨的心。如果是從前,張梨或還聽不進去,隻說:“我父兄手裏漏一點兒,都夠我們母子吃一輩子了。”現在經曆過這些,張梨再不說這樣的話了。別人手裏漏的,隨時能一把抓回來,還順便甩你一個大耳刮子。張梨苦笑著說:“是啊……”這麽說著,困惑和不安爬上了這位大小姐的臉龐。“滴”一聲尖銳的提示音響起,打斷了張梨的自怨自艾。張梨驚訝地發現,提示音是從她的腕帶上發出的。她的智能腕帶是訂做的紅瑪瑙手鏈,屏幕處是一個和田玉扣,中心鑿空,能透出光屏。單維意的腕帶就在玉扣處敲了敲,通過密鑰,一秒進行賬戶合並。單維意說:“我那個專做坑蒙拐騙的賬號跟你共享了,你以後想花錢直接從這兒支取就行。”張梨震驚不已,但心裏更是感動居多,眼淚汪汪地說:“你可真是一個大孝子!”感天動地大孝子單維意毫不心虛地接受了張梨的讚美,並說:“確實啊,我也覺得自己特別孝順。”說著,單維意又開起了玩笑:“不過這賬號都是我的‘詐騙’所得,你共享了這個賬號,就算我的‘共犯’了。”張梨卻有點兒把這話當真了。她眨眨眼,透出一股天真氣:“你還真幹詐騙了?”單維意噗的一笑,沒回答。張梨更有八成當真了,怔忡幾分鍾,又擺出笑臉來:“真不愧是我的孩子,能詐到那麽大一筆錢,可見你是聰明的,隻是不愛讀書罷了。”單維意感歎張梨的親媽濾鏡深厚如斯,連兒子當詐騙犯了都能誇一頓。但考慮到這位是惡毒反派媽,好像也不那麽值得大驚小怪。張梨看了看賬戶,又看了看單維意,一臉堅定地說:“這個賬戶就掛我的名字吧。以後出了事,媽媽一個人擔著。”就這樣,張梨還十分認真地思索起東窗事發時怎麽背鍋了。單維意可不敢讓張梨繼續天馬行空下去,忙笑著解釋道:“我是要當官的人,哪裏用得著詐騙?這都是胡說的。”張梨也立即相信了,笑著說:“那就好。我就知道,我的兒子人品端正,怎麽會詐騙呢?”單維意:……………………這個賬戶就是抽卡app的收款賬戶。之前,沈逾轉的錢,也被單維意花得七七八八了,現在收的都是君更盡的錢。單維意也算是薅了一次資本家的羊毛,四舍五入算劫富濟貧,還富於民。他給君更盡的定價是在沈逾價格上加三個零。現在根據君更盡氪金的狀況看,單維意還是保守了。君更盡甚至還在意見簿上狂妄留言:穿聯邦第一中學校服拍一個,我出十倍價錢入。單維意回複:二十倍。君更盡:已打款,請查收。單維意:……日,這麽爽快,看來我價格還是開低了!在君更盡這樣的頂級資本家眼裏,錢貌似還真的隻是一個數字。在他眼裏,比錢更值錢的東西有很多。白糯或許在他眼中就算一種。白糯是他年少夢裏的影像,是一個熟悉或不熟悉的故人。來到聯邦之後,君更盡就沒有接觸過白糯。尤其在白糯和毒醫相好之後,白糯為了照顧毒醫這位占有欲爆棚的戀人,他直接和君更盡斷了聯係。君更盡為此非常痛苦。抽卡遊戲的出現緩解了他的相思病。盡管,君更盡知道照片裏的人並非白糯。他在遊戲留言簿裏問:你是單維意?單維意沒有否認。君更盡感到警惕:你是怎麽知道‘他’的?單維意:單雲雲告訴我的,你有一個長得和我一樣的夢中情人。所以他才老疑心我會和你有點什麽。這話算是單維意回敬單雲雲的一個坑。這坑挖得也實在很有水平。看到這句話後,君更盡心下對單雲雲更為不滿。然而,君更盡並無表現,隻給單維意留言說:你這樣精心拍照設計,難道不是想和我有點什麽?單維意斷然回複:想多了,我隻想要錢。坦率得令人動容,也令人安心。君更盡一時竟覺得好笑,彈指間又給單維意打了一筆錢,附留言: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十足霸總風味的一句老土台詞,但單維意確實還挺滿意。單維意沒有問君更盡私人問題,不跟君更盡套近乎,對單雲雲或白糯的事情也一點兒不關心。他表現得純純的就是想要錢,這讓君更盡覺得安全。甚至在某些時間節點上,君更盡會忍不住想:他真的完全對我這個人不感興趣?有趣。君更盡打的錢源源不斷地流入掛在張梨名下的賬戶裏。張梨為此甚至不得不關掉收款提示。她每天一睜眼就發現自己離福布斯又近了一步,總是疑心這是發夢。漸漸的,她又忍不住懷疑兒子在做違法事。單維意倒是一派怡然自得,對母親說:“這些錢你收著就是了。想怎麽花怎麽花,不要想著替我省錢。”張梨點點頭,狐疑看著單維意:“你真的沒幹犯法事?”“唉……”單維意歎了口氣,“過陣子,太子會叫我去,我去了之後大概會好一陣子不能回來。你不用牽掛,也別打聽,知道嗎?”聽到這話,張梨越發不安:“什麽意思?”單維意諱莫如深地說:“不是說了要給我一個官做嗎?會有一些暗箱操作,你別問啊。反正等著我衣錦還鄉就是了。”張梨半信半疑地點點頭。這一陣子,太子都沒有找單維意。單維意也頗為清閑地陪母親逛街吃飯,其樂融融。卻在這天,東宮內侍突然來訪,說要請單維意到東宮去。內侍的話說得客氣,身後卻跟著四個全副武裝的機械侍衛,陣仗看著嚇人。張梨十分緊張,但見單維意怡然自得,她又安心了兩分。單維意笑著問她:“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張梨點點頭:“不要牽掛,不要打聽,等著你衣錦還鄉。”單維意點頭:“還有一樣呢?”張梨渾渾噩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