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奇怪？周淮錦這麽歡迎他師父和師兄嗎？老先生和陶老板到的很快，周淮錦知道他們有事情要談，主動給他們留了空間。老先生一點也不墨跡，剛坐下就開口道：“老黃那家夥讓你考他研究生？”初辛看了一眼師兄，見師兄神態自然，知道師父沒有生氣，便大膽的點頭。老先生歎氣：“小初啊，你不知道，當初你捏得幾個小娃娃剛出現在網上的時候，老黃就對你很感興趣。“但是後來不是被那個叫什麽唯的小明星冒領了，老黃似乎知道那個小明星，於是就打消了念頭。後來他出國了一段時間，回來後，你已經是我徒弟了。“那老家夥聯係我幾回了，我本意打算泥塑大賽之後介紹你們認識，結果又出了高濱這事。“沒想到他竟然忍不住親自找上門了。”陶老板一邊聽著一邊不忘挖苦自家師父：“是誰當鐵了心要收何唯做徒弟？”老先生麵色尷尬，低垂這腦袋，像個老小孩。陶老板顯然是那段時間被氣著了，笑眯眯的又補了一刀：“一點都不聽勸。”初辛早就習慣師父和師兄的相處模式，一點也不覺奇怪。每次師父做錯事，隻有師兄說的能聽進去幾句。當然如果是師娘知道了，會被直接拎著耳朵訓。陶老板見吳媽過來換茶水，頓時輕咳幾聲：“小初你怎麽想的？”仿佛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大叔，一點不下自家師父的麵子。初心麵上有些猶疑：“這事有點突然，我也拿不定主意。”老先生歎氣，隨後說：“辛辛，你知道《孤獨》的作者嗎？”初辛自然是知道的，因為自己，這次安城泥塑大賽鬧得沸沸揚揚的，不止是陶老板是陶塑父親的身份被網友們扒出來，甚至老先生那些好友的身份也被網友明明白白的列了出來。不過大家關注最多還是初辛、陶老板、高濱以及那位老先生。警方通告出來之後網友簡直把高濱的老底都給揭了，包括當年是怎麽背叛師門的，之後又幹了哪些沒道德、沒底線的事情。倒是對那位老先生知之甚少，隻知道對方叫邵仲，同時也是之前初辛參加的那檔綜藝裏給陶塑、尹揚發布找泥任務的老大爺。初辛當時知道《孤獨》作者是他時有些驚訝也有了然。何老先生又繼續說道：“其實邵仲是我師弟也就是你們的師叔。”初辛和陶老板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訝異。邵先生竟然和何老先生是師兄弟？老先生沒理會兩個徒弟的震驚臉，又繼續說道：“我們那個時候沒有現在的條件，學個手藝活很吃苦，但師父老人家人很好，日子倒也過得去。“那時候雖然年輕，但我和邵仲是真心喜歡泥塑，也沉得下心。師父隻收了我們兩個徒弟，我和邵仲的關係和親兄弟也不差。”老先生似是回憶一些往事，說著忽然笑了一下：“後麵的事呐，用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狗血。”陶老板也不曾聽何老先生說起過往的事情，和初辛兩人具是一張聽故事的臉。初辛好奇地問：“後來發生了？”狗血也分很多種，他好奇了。老先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繼續說：“年輕小夥子吃飽穿暖，當然就開始想找媳婦了。“邵仲喜歡上一個姑娘，那姑娘家裏有點權勢，她父親看不上邵仲。“邵仲頹廢了兩年，那姑娘也和家裏耗著，兩年也沒結婚。後來姑娘的父親沒法子，找到邵仲，給他一筆錢讓他去學「正統」雕塑，給他三年時間，如果學成了，就讓他們在一起。”初辛想到邵先生獨自一人生活在小山村裏，已經有不好的預感。老先生抿了一口茶，潤了嗓子：“那個姑娘父親說的正統雕塑，已經和咱們的泥塑關係不大了。師父知道這件事很生氣，讓邵仲自己選一個，是繼續做師父的徒弟還是選擇去那個「正統」。”說到這裏老先生嗓子有些哽咽，眼眶也有些熱：“邵仲心裏有決策，但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師父，後來夜裏悄悄走的。其實那天師父沒有睡，聽到邵仲離開前去給他磕頭了。“那也是邵仲最後一次給師父磕頭，邵仲離開後的第二年師父就病了。而且那個姑娘家裏生意失敗，賠了不少錢。姑娘的父親氣急病死，那姑娘的兄長把她隨便嫁了。“邵仲回來時師父已經去世了兩年，那姑娘也不知道蹤跡。邵仲覺得對不起師父，認為自己不配做師父的徒弟。“他一邊去找那姑娘，一邊參加雕塑大賽，闖出些名氣，之後很快就沒了蹤跡。我後來也找過他，但一直沒有找到。”初辛聞言心中頗為感慨。老先生說完這些陳年老事，聲音也低沉許多：“小初，我和你說這麽多，其實就想告訴你，邵仲沒有後悔自己選的路。因為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泥塑，他的喜歡都在他的作品裏。”初辛和師父師兄又聊了幾句，原本想留他們吃晚飯，但師父吵著要回去吃師娘做的飯。初辛拗不過他，隻得放人離開。吳媽正在廚房裏做飯，滿是煙火氣息。初辛忽然想起周淮錦，快步上樓。隻是剛站在樓上就看到一幕讓他哭笑不得的一幕，周淮錦一身白襯衫上畫著花花綠綠的顏色。他努力辨認了一番，才勉強認出有小貓、狗狗、兔子之類的小動物，很抽象，但每隻小動物都張牙舞爪。穿著「花襯衫」的周淮錦正拎著小團子後衣領，和睦友好的教育。小團子擺著一張不服氣的小臉。小團子看到初辛，頓時想往他這邊跑，奈何衣領被扯著，他隻能原地踏步。初辛撫額：“這是發生什麽了？”小團子可從沒這麽調皮過。小團子紅著眼睛，什麽也不說。其實周淮錦也很納悶，不明白小團子為什麽這麽做。初辛從周淮錦手中接過小團子，對周淮錦說：“你去換件衣服，我來和小鈺聊聊。”小團子凶巴巴的看著周淮錦離開，初辛看著他萌凶萌凶的小表情哭笑不得：“好了，能和爸爸說說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小團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初辛，小嘴比閉的很緊，沒有開口的意思。第68章 初辛和小團子大眼瞪小眼, 對視許久，小團子一直不開口。初辛無奈撫額：“小鈺，是不是大爸欺負你了？告訴爸爸, 爸爸幫小鈺出氣。”小團子聽著初辛信誓旦旦的語氣, 小嘴巴長了張，但依舊沒說話。初辛有些奇怪, 小團子出了對親近的人撒嬌, 性格很好，根本不會惡作劇。所以周淮錦到底是做了什麽，惹小團子不高興了？初辛隻得拿出殺手鐧, 佯做受傷的模樣：“連爸爸也不能告訴嗎？”小團子看著初辛一會, 忽然撲到初辛身上，抱著他的脖頸，小腦袋蹭了蹭初辛。初辛感覺有一隻大貓咪撲進自己懷中。“小鈺最愛粑粑！”周淮錦換了衣服出來，就聽到小團子這句話, 眸光微頓。初辛也微微驚訝, 不明白小團子怎麽忽然來這麽一句？初辛伸手抱著小團子：“爸爸也愛小鈺。”小團子看到周淮錦氣呼呼的哼一聲，當著他的麵大口地親了一下初辛。像極在宣誓主權的小幼崽。周淮錦：外麵的還沒解決, 家裏的這個又鬧起來了？“周行鈺, 你給我來書房一趟。”周淮錦聲色淡淡的說。初辛聞言麵露憂色, 想為小團子說話，但小團子的確做了調皮的事。他不能在周淮錦教育小團子的時候, 去維護他。這對小團子的成長不好。初辛擔憂地看著小團子被周淮錦帶進書房去, 他焦急地等在書房外。初辛貼近書房, 但房門隔音效果非常好, 隻能隱約聽到裏麵有說話的聲音, 卻聽不到說話的內容。也不知過了多久, 樓下傳來陣陣飯菜香味。初辛正猶豫要不要敲門時，書房的門從裏麵打開了。周淮錦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麽情緒，小團子小臉上依舊寫滿著不高興。“吳媽做好飯菜，先下去吃飯。”初辛開口道。其實他很好奇，周淮錦和小團子到底說了什麽？但這兩人似乎一點沒有告訴他的意思。小團子因為生氣，小短腿走的很快，和周淮錦拉開了距離。初辛故意放慢腳步，走到周淮錦身邊：“小鈺到底為什麽生氣？”周淮錦搖頭。初辛：“那你們在書房那麽久聊了什麽？”周淮錦：“告訴他這樣行為不對，應該受到懲罰。”初辛點頭，隨口問道：“什麽懲罰？”“五百字檢討。”初辛微頓，周淮錦是不是對檢討有什麽特殊執念？初辛湊到周淮錦身邊小聲道：“可以給我看看嗎？”周淮錦身體微僵，初辛靠的太近，氣息都灑在他耳際，他心跳突然快了一拍。明明小團子已經四歲了，可對初辛的靠近他還是會心跳加快。隻是他的表情管理太好，初辛一點也沒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