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聽見喻征說:“一個小鎮,你會喜歡那裏的。”到了晚上,兩個人就開始收拾行李。魏淮還挺喜歡這種收拾東西遠行的感覺。每一次整理都是對自己所擁有的東西進行一次清點。喻征本想說這些都可以到了那邊再重新買,但看魏淮這麽有興致的樣子,就什麽都沒說。隻是魏淮的注意力總是跑偏,要喻征在旁邊一直看著。“謔,我這件衣服怎麽在這呢?”沒安分多久,魏淮從衣櫃裏拽出來一件短袖。“我說我怎麽好久都沒看見他了,全被衣服壓在下麵了。”他感歎一句,順手就將衣服放進了行李箱。然後下一秒就被喻征拎了出來。“冷,別帶。”喻征歎了口氣,他已經數不清這是今晚第幾次提醒魏淮這件事。魏淮一拍腦袋,“哦對,忘記了。”喻征微微搖頭。因為時差問題,他們的目的地正處於秋天。帶的大多都是厚衣服和外套,短袖用不上。“你覺得這個……”“放下。”“噢。”……他們買了第二天晚上的票,大約十多個小時,落地的時候正是當地傍晚時分。喻征一早就定好了酒店,他們落地後先是輾轉到了市區,到了晚上就早早睡覺了,休息好了才有精力進行接下來的旅程。到了之後的第二天清晨,兩人再次帶上行李,搭乘了開往小鎮的火車。目的地其實並不遠,租車或者乘坐大巴也能到,但是搭乘火車可以更好的欣賞沿途的風景。這裏的天空碧藍如洗,冰藍的湖麵照映著天空,將遠處的山峰都變得朦朧。今早似乎剛下過一場雨,縹緲的雲霧淡淡的飄蕩在空中。正是初秋,所以氣溫並不十分的低,沿途的軌道旁邊還可見黃綠夾雜的草地,窗外的樹林也氤氳著一層綠色。下了車,正是中午,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喻征和魏淮就在附近臨時找了間餐廳。餐廳內部的裝飾很有本國風情,濃重的紅色刷漆與土黃的屋頂形成鮮明的碰撞,餐廳內部的紅木高櫃看起來時間已久,但紅色的刷漆依舊亮眼,像火一般灼目。棕黃的實木餐桌上,擺著一排白色的蠟燭,橘黃的火光在蠟燭上跳躍,偶爾有人進來,拉開餐廳的大門,這火苗便會在這小小的風中搖曳起舞。當然,這裏的食物也十分的具有本地特色。魏淮嚐了一口,然後做賊一般的左右看看,悄悄湊到喻征的耳邊,“還是你做的好吃。”聲音細若蚊吟,明顯是有些心虛,害怕被人聽見的。喻征表情不變,手上還拿著刀叉,也像魏淮一樣偷偷摸摸的悄聲說道:“到了地方給你做。”魏淮笑眯眯的坐了回去,眼中漾著細碎的快樂。因為喻征租的屋子在山上,於是兩人在山下的超市裏買了足夠的生活用品和食物。然後租了一輛車。喻征和租車老板似乎是相識的,見麵聊了一會兒才將車開出來,把東西都放在車上。到了山頂,魏淮看見了一座小木屋。說是小木屋,但進去後魏淮發現和小別墅也差不了什麽,就是裝修風格看上去比較原始,家具什麽的簡陋一些,其他的體感都很舒服。屋子裏也有些原本主人留下來的罐頭或是一些印著奇奇怪怪文字包裝的東西,魏淮認不出是什麽,隻能分辨出一部分罐頭裏裝的應該是吃的東西,保質期都很長。小屋不遠處有個被山巒環繞的湖,據喻征說有空他們可以去那裏劃船釣魚。山頂人煙稀少,視野遼闊,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距離太遠,通不上電。魏淮和喻征嚐試了好幾次,都不能通電,隻能把蠟燭找出來,準備晚上點著用。除此之外,通不了電也就意味著電器無法使用,他們又找出煤炭,給爐子生了火。之後,喻征開始處理帶上來的食物。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做飯的方法在選擇上就少了許多。最終喻征準備烤幾塊羊排,再烤個蛋糕。魏淮也在旁邊打下手。事實上,之前魏淮也想和喻征學那麽一手,可惜無論喻征教的再仔細,他也總是會出問題,最後做出來的東西往往不盡人如意。所以後來喻征就不再教了。他把魏淮這樣的叫做孺子不可教也,壓根不必再白費力氣。不過打個下手,遞個東西,切個菜還是可以的。“我覺得我炒菜不行,但是烤肉還是可以的,你覺得呢?”魏淮在喻征身邊晃悠了幾圈,直到把喻征晃的眼暈了,才拐彎抹角的說出自己的訴求。真正喜歡吃的人,就算不喜歡做飯,但也是不排斥的。更別說魏淮其實對於做菜這個方麵還頗有好奇心。喻征無語一瞬,他就知道貓咪一旦開始在你的腳邊蹭來蹭去,肯定有點小心思。尤其是在飯點的時候,蹭的會格外的殷勤。看著魏淮希冀的眼神,雖然喻征對此並不抱希望,但還是同意了,“你可以試試。”說著,他讓開了位置。他們沒買圍裙,好在烤個肉也不像是炒菜會濺上油點,不穿倒也沒什麽。於是魏淮穿著和喻征同款不同色的衝鋒衣,挽起袖子就拿起刀,站在料理台前。喻征站在旁邊場外指導,他說一句魏淮就動一下。“……對,就是這樣切。”小屋三麵都開了窗,廚房剛好靠著其中一麵窗戶,此時正是太陽西下的時候,暖黃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了料理台上,紅白相間的羊排都披了一層橘紅色的光,印出一絲不真實的色彩。“我覺得這樣還有點好看,你覺得呢?”魏淮一邊轉頭問喻征,一邊掏出了手機準備拍照。兩個人的臉同樣沐浴在陽光下,黑色的發絲鍍上了一層亮橙色的邊線。魏淮轉頭看見喻征時愣住了,手機拿在手裏,但魏淮的第一反應已經不是給那砧板上的肉拍照,而是給喻征。喻征的反應也差不多,甚至要更快,他先一步掏出相機,對著魏淮揮了揮,“要不要來拍張合照?”他這麽一說,魏淮才想起來這麽久了,兩個人似乎都還沒有一張合照。魏淮一頓,笑著說:“好。”架好了相機定好時,兩個人站在窗邊,都挨得很近。“你離我太遠了,靠近點。”魏淮說。說著還給喻征做了個示範,歪了歪自己的頭。他表麵上十分的正經,可背地裏已經悄悄的打開了自己的手機攝像頭。喻征看著他的動作沒有多想,隻是有些不甚熟練的也歪了歪自己的頭。“再偏一點。”魏淮指揮道。於是喻征再次歪了歪自己的頭。這次魏淮飛快的從兜裏抽出自己的手,手裏握著手機,對著喻征來了一張。隨著“哢嚓”一聲魏淮的手機裏就多了一張喻征歪頭殺的照片。照片裏的喻征背對著陽光,身後背景是紅色的儲物櫃,裏麵雜亂擺放的罐頭和包裝袋給這張照片增添了一絲生活氣息。魏淮看著照片裏的喻征用少見的驚訝與茫然的眼神看著正前方,笑彎了腰。站著的喻征也明白過來了,但木已成舟,他也隻能站在原地,目露無奈的看著魏淮笑。魏淮手指一劃,就將這張照片設置成屏保,還亮著屏幕對著喻征揮了揮手機,“不錯哦,喻總超可愛的。”隨後沒忍住又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喻征也隻能無奈搖頭,但他的臉上也掛著和魏淮如出一轍的笑容。等他們鬧夠了,相機的定時早就過了時間,喻征隻能重新定時,然後再次和魏淮站在窗邊。這次不用魏淮再說,喻征很自覺地將自己的頭往魏淮那邊歪了歪,於是兩個腦袋輕輕的靠在了一起。“哢嚓”拍完照後,兩個人繼續處理羊排。隻是剛剛消耗的時間太久,已經來不及烤蛋糕了,於是喻征將這個計劃轉移到明天。趁著醃羊排的空閑時間,魏淮和喻征出門在附近轉了轉。木屋周邊有一片樹林,枝葉都還很繁茂,看上去黃橙橙的一片,隻偶爾才夾雜著幾片綠色的葉子。地上的落葉也也都是金黃色的,草地則是紅黃綠混雜,像是一片打翻了的油畫顏料。魏淮還撿了幾個蘑菇,雖然蘑菇是白色的,看上去很無害,但他們也沒敢亂吃,隻是摘了兩朵帶回去,準備回頭曬幹收起來當做紀念。溜達一圈回去,肉也差不多醃好了。他們將買來的鍋架在爐子上,喻征指揮著魏淮倒了些油,然後開始烤肉。這樣的方法說是烤,其實更像是煎,恰好魏淮在廚藝這方麵少有的一個技藝就是煎蛋,現在煎起羊排也算有點得心應手的感覺。羊排血紅的表麵很快在高溫下變成紅褐色,表麵也出了些油,在鍋裏“劈裏啪啦”的冒泡,底下原本倒的一點油也跟著冒出一串串油泡,一時間除了下麵篝火偶爾發出的細小燃爆聲,就隻剩這混雜著肉香的“劈裏啪啦”聲。喻征和魏淮一人看著兩塊,兩個人麵對麵的坐在凳子上,手裏都拿著一個小鏟子。喻征做什麽魏淮就跟著他做,喻征翻麵他就跟著翻麵,喻征撒調料他就跟著撒調料。最後的成品確實相差無幾,從魏淮手下出來的食材除了雞蛋也終於有一個能看出是個什麽東西了。旅行的前兩天精神都是不大好的,所以今晚喻征和魏淮依就哪裏都沒去,很早就上了床,他們準備第二天去湖上釣魚。不得不說旅程的路上坐車也是十分耗費心力的一件事,雖然一直坐在車上甚至步數可能都不過五千,但給人的疲憊感卻比走了上萬步還要累。所以第二天兩人起的很晚。可以直接省略掉早飯的晚。